舒清然剥开香蕉啃着，满面心不在焉的替他问：“沈闻秋怎么会约她呢？”
倚在窗边的孟允摇摇头，“你问我？我去问沈闻秋么！”
这时，靠在病床上的戚九寒，面色更加阴郁，他低首看着手机，沉默不语。
楼下的姜席夏和沈闻秋汇合以后，他们一边走一边聊戚九寒受伤的事情。
他的一头短卷发尽数剃去，成了短短的板寸，眉宇之间彰显英气。
他这次约姜席夏是要告别的，等到明天他就要动身前往鼓雅城，鼓雅城地处安尼肯亚以北，那边的气候更是严寒，听沈闻秋描述，鼓雅城到处都是直插云霄的雪山，连着几年，那里爆发过好几次雪崩。
他们一块来到酒吧，准备散散心。
上次雪梨酒的威力还没忘掉，她随意指了一个，沈闻秋却说度数也不低。
她浅笑道：“没关系，喝醉了正好回去睡一觉！”
这些天，在部队的睡眠不太好，晚上经常会醒来三四次，白天还困得不行，眼下的黑眼圈都渐渐发乌青了。
“姜医生心真大！”他随口调侃一句，端杯抿了几口，辛辣甘甜的酒酿入喉，熟悉的味道令他全身一怔。
微薄的光线下，她清晰的看到他眼圈红了，眼角有些湿润。
她静静举起杯子，嘬了一口。
后来的一个小时里，酒吧内人影如流，震耳的音乐络绎不绝，彩色的光线穿插交汇，映在脸上皆是不同凡响的色彩。
她竖耳聆听着沈闻秋诉说自己的故事，内心五味杂陈，很是唏嘘。她饮完一杯又一杯，直到面色红润，渐入微醺，沈闻秋这才反应到该出手阻拦。
他暖声提醒道：“姜医生你喝多了，我送你回部队吧！”
紧说着，她手边的电话恰巧响了。
“喂？”她瞧也不瞧，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戚九寒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担心的意思，且不急不躁：“你在哪儿？”
他此刻躺在医院里，脑袋里漂浮着的全是她跟沈闻秋在一起的画面。虽然他极力劝说自己他们没什么，但越想思绪越发凌乱，憋到最后，还是要拨通电话，问上一问。
彼时姜席夏讲话囫囵不清，磕磕绊绊。
沈闻秋见此，伸手接过她的手机，把现在的情况一一告知于戚九寒。
“不用送她回部队了，麻烦你直接送来我这里就好。”话音刚落，耳边就是嘟嘟嘟的挂断声。
“好，可”没说完的沈闻秋，瞳孔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好几秒，回过味儿以后，轻轻笑了笑。
他大概知道戚九寒在想什么了。
沈闻秋原路送回，顺道给戚九寒带了些养病的水果，并叮嘱他好好养伤。
病房内，因为她的到来，一股浓烈的酒气随之袭来。
他没开灯，屋里满是澄明月色。
姜席夏小脸儿醺红，模样可爱。
她轻轻张着蝶翼般的眼睫，水晶晶的眸子只映着他一个人的面容。
戚九寒声音如棉花温柔，听得她心头痒痒的：“小夏，你喜欢沈闻秋么？”
他明知，姜席夏并不喜欢沈闻秋。
而她的回答也是意料之内，“不喜欢！我跟他只是朋友！”
他轻轻用指尖戳了戳她软软的脸蛋，接着问：“那你们出去干什么了？讲给我听听。”
姜席夏两手捧着脸颊，脑子有些紊乱，她目光停滞许久，才朦胧不清说：“他说他明天就要去鼓雅城了，是来道别的！还有……他”
说到这儿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眶瞬时有泪意上涌。
见她情绪不对，男人宽厚的掌心落在她头顶，轻轻问：“还有什么？”
她使劲儿吸吸鼻子，语气充满难过：“沈闻秋说他等待的人有下落了，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没有消失过，也没有死掉，只是她选择抛弃了沈闻秋。”
“是么……”他面孔流露出惊讶。
“嗯嗯，”她像只猫儿溜进戚九寒怀里，两条细长的胳膊毫无声息地环上他的腰间。
戚九寒被她这一动作整得浑身无措，两手呆呆地放在一侧，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犹豫难断。
关于沈闻秋讲述的故事还有很长一段，可难耐醉意上头，没过了她仅剩的清明。
她安安静静半躺在他怀中，手不安分的抚摸上他的脸颊，手感柔软，皮肤光滑，再往下摸，就是下巴上长出来的小胡茬。
微烫的指尖无息停在他唇上，姜席夏讲话的声音也越发没了底气：“小九，我不喜欢沈闻秋，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夜色中，戚九寒见她如此，又是美玉在怀，喉结不禁上下滚了滚，嗓音掺上几丝哑意：“有。”
他垂眸，见她眼底划过丝丝不安和惶恐。
“谁呀？”她嗓音绵绵糯糯的，似猫儿的叫声一般。
戚九寒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吐出一个“你”字。
“我？”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嗯。”
“你是在逗我吧！”
“我好像不经常逗你。”
“那你喜欢我？”
“嗯。”
“小九你真的喜欢吗？”
“真的喜欢啊……”戚九寒俯身，将薄唇凑近她耳侧，嗓音低沉的不像话。
她缓慢抽回手，眼光迷离不清。
听到他的答案，心中百转千回。
戚九寒定定望着她，嘴角噙笑。
姜席夏用力晃了两下脑袋，头仍晕乎乎的，她双手撑在床边，想要站起。
摇摇晃晃之际转身却被他擒住手腕，“你去哪儿？”
她憨笑着推开他的手，指着紧闭的门说：“我去外面吹吹冷风！”
她对刚才戚九寒的话，似信非信，想要出去清醒一下，再回来验证真假。
“别去了，外面冷，你又喝了酒，在屋里好好待着。”戚九寒不由分说的拽了她一把，姜席夏轻巧的身子噗通趴在床上。
他将双腿盘起，空了一些地方出来。
原本还想聊点什么，谁知……她人一沾床，就睡了过去，而且嘴里还发出轻轻的鼾声，呼吸平稳匀称。
戚九寒的指腹轻擦过她的眉眼，黑夜中他的眸漆黑透亮：“小夏，明天你醒来以后，不会忘了我今晚说过的话，对不对？”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