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变了很多。
锋利的棱角消磨殆尽，极度温柔的他令人有身处无边梦境的错觉。
他说：“你想知道我这一年干嘛了吗？”
姜席夏：“想，但你不好开口也可以不说。”
他们的事，她基本可以理解的。
戚九寒抬眼，目光淡淡，说：“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就是帮助摩勒格的警察抓人。”
姜席夏不傻，她知道他们的任务是干嘛的，“抓人？你们还负责抓人？”
他声音淡了很多，几乎听不真切：“嗯，怎么说呢”他嗤道：“总之是干了件好事。”
“……”这不和没说一样。
偶然看他笑得放浪，眼里像闪着星星。
时间冗长，在忙碌的三点一线中，不知不觉又消磨一个月。付绵和舒清然的日子订在农历八月五号，今天都到三号了。
姜席夏一休假就往渑城跑。
有好几次谢司乔打趣她说，要不直接给你调到渑城医院行不行，省得来回跑麻烦的不行。
姜席夏倒是情愿得很，奈何田主任不放。
她的技术能力在那儿摆着，医院向来是缺人手的地方，哪里肯轻易放走。
姜席夏搭着谢司乔的顺风车回到渑城。
自从戚九寒回来以后，他几乎一周七天都待在漫云山，他的病情导致很多事不能做，所以只好给他们进行点技术训练。
三个人同时到达小区门口。
女人笑颜如花的和谢司乔说再见。
他轻笑着走过去，轿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屁股的灰尘和尾气味道。
他嗓音沉沉：“过来怎么没跟我说？”
姜席夏亲昵地挽着他，夏日风热，空气中浮动着的都是微微的燥气。
“因为我知道你在忙啊，正好谢司乔过来办点事儿，就给我捎过来了。”
“嗯。”
偷偷打量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吃醋了？”
两个人走进电梯，摁下楼层键。
红光亮起，他淡淡地说：“怎么会，他挺照顾你的，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他这也算实话实说，毕竟他杳无音讯的一年间，都是谢司乔在帮忙照顾。
她嘟了嘟嘴，红艳艳的光泽，“行吧。”
她的神情明显有点失落。
戚九寒拿钥匙开门，“咋了，小姑娘？”
她坐上沙发，双腿大咧咧地劈开，整个人以极其舒适的姿势仰面躺着。
“还不是医院的事儿。”
他从冰箱取来一瓶橙汁，冰冰凉凉的。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姜席夏：“还不是之前我和谢司乔的谣言，现在又莫名其妙地传起来了。”
伤脑筋……
戚九寒低笑：“传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不然呢。”她喝了口橙汁，酸甜的，沁人心脾，夏日的燥热似乎因此褪去一半。
她的心脏在敲鼓，其实她有个小办法，可以阻止流言的持续散播。
戚九寒的目光笔直地看着她。
此时此刻她心里的小九九已经被看穿。
姜席夏说：“小九，要不然等舒清然他们的婚礼结束以后，你和我一块去趟医院？”
戚九寒想笑，她的话和自己想的基本无误，“行啊，你说了算。”他大大方方的答应，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姜席夏扑在他身上，温暖结实的胸膛给人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两天后就是舒清然和付绵的婚礼。
婚礼申请在部队举办，人多热闹。
今天姜席夏换上一件浅蓝色的裙子，她皮肤白，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显白。
她找到付绵待着的地方，那是舒清然他们以前住过的宿舍，里面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付绵穿着一套款式简洁的白纱，头纱漫过肩膀，妆容精致艳丽，明媚动人。
镜子中反出姜席夏的面孔。
她站起身说：“我两手紧张的冒汗……”
姜席夏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没事儿，你千万别紧张，这可是你的大好日子！”
付绵点点头：“快要开始了。”
婚礼开始前，她在楼里溜达，这边的宿舍基本都空着。她走着走着，在307的宿舍门口停下，看见里面有人。
她掉头就走，结果迎面撞上戚九寒。
他笑了笑：“怎么不进去？”
姜席夏说：“这边都是男的，不太好。”
戚九寒牵着她走进宿舍，她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长相甜美的小丫头，她看上去年龄很小，身上却穿着合身的军色制服。
戚九寒解释说：“她是时语希，舒清然的表妹，也在部队。”
“噢。”真是人不可貌相，时语希看着小小一只，竟然还是部队的人。
舒清然正臭美照着镜子，回头看她来了，说：“哟，姜医生到了！”
姜席夏白他一眼，“今天结婚，你可把你那贫嘴收一收！”
听到称呼，时语希凑近，“你是姜纵的姐姐？”
姜席夏微愣神，然后快速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是啊，你们认识啊！”
时语希脸色微红，“新兵连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但不是很熟。”
少女的娇羞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在她的神情中，似乎能察觉到姜席夏第一次见戚九寒的时候，也是这般羞涩。
婚礼很快就开始，林首长作为见证人。
仪式简单却又完整，宣言感人肺腑。
到了丢捧花的时候，她和时语希都被一群人给推过去，她们站在男人群中，眼睛盯着那束洁白的捧花在空中抛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姜席夏向上跳了一下，指尖擦过尾部，捧花与她失之交臂。
顾不上失落。
“哇”四周满是唏嘘声。
舒清然挑眉道：“小九，你跟他们抢，那不是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
戚九寒低眼看她，扯了下唇角：“我帮我家小姑娘抢的，不算欺负人吧……”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称呼……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付绵也不禁开口：“戚九寒，差不多得了，小夏等你这么久，你也该给自己一个名分了！”
“噗”舒清然笑出声，“怎么这话说得这么怪，不应该是男人给女人名分？”
付绵娇嗔：“都一样。”
戚九寒把捧花塞给她，而后在众目睽睽下，两人回到座位，凝着她黑眸凌冽清澈。
周围的人安分了些，存在感低了点。
火热的骄阳高挂天空，他轻声开口：“小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啊……”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