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白霜！”阿瓦拉克沉声道。
“但是，你说那不是冰河期，那白霜到底是什么？”燕子继续问。
“不知道。”
“不知道？你会不知道？”燕子惊愕道。
阿瓦拉克苦笑道，“我该感谢你的恭维吗？吉薇艾尔？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我虽然找到了关于那真正白霜的只言片语。但那信息太少。”
“而我，也没勇气顺着它侵蚀世界的相反方向，回溯去探查它的来源。”
“所以，我只能说，不知道！”
“这……”燕子听完，也不由苦笑了起来。
“白霜什么的先放一边，”路远此时却突然插话道，“之前那艾瑞汀说你算计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啊，小事情。”阿瓦拉克耸耸肩道，“为了不让伤害燕子，我或许，也许，可能，将白霜的事修饰了下才告诉他。”
“他或许以为，得到燕子的能力之后，将艾恩艾尔迁到这个世界来，就能延缓白霜的灭世。”
“只是这样？”路远犹自不信，“然而白霜灭世的预言，明明是这世界的精灵贤者预言的这世界的未来才对！”
“也就是说，即便白霜来临，也应该先毁灭这艾恩希迪精灵的世界才是啊！他就那么轻易地相信了这世界能成为你们艾恩艾尔避难所的那一套说辞？”
“我承认，我确实用了些手段才打消了他的一些顾虑。”阿瓦拉克点点头，“比如将其实有两个白霜的事告诉他。比如告诉他以艾恩艾尔的能力，度过这世界的白霜---冰河期，并非难事。”
“瘟疫式的白霜，才是毁灭一切的根源！”
“只是，你居然也能发现这些？您也是位博学之人呐。”阿瓦拉克对路远道，“游侠？这是什么语言？某个种族施法者的称呼吗？”
“不，用你们的知识体系理解的话，这个词更接近猎魔人的含义。”路远摇头道，“只不过对金钱回报之类的，并不像猎魔人那么热衷而已。”
“不热衷金钱回报，却接近猎魔人？所以是没有报酬的怪物魔物狩猎者？”阿瓦拉克若有所思道。
“不局限在狩猎或者魔物上。”路远道，“人类或者精灵作奸犯科欺压百姓之类的，游方之侠者，也都管。”
“这事并不重要。那我们来说说白霜的事吧。”说完路远又道。
“我已经说了，我对白霜究竟是什么，也并不知晓。”阿瓦拉克苦恼道，“我只知道，只有上古之血能阻止白霜。这是我仅知的一点信息。”
“上古之血阻止白霜？那不还是艾恩希迪世界的伊丝琳预言的内容吗？”燕子皱眉道。
“是也不是。贤者伊丝琳的预言，也只是另外一些信息的衍生转述罢了。”阿瓦拉克点点头道，“但我也没更多的信息了。”
“我有。”路远此时却道。
阿瓦拉克：“什么？”
燕子：“你说啥？”
“我说，关于白霜，或者阿瓦拉克口中的真白霜，我有一些猜想。当然，是一些有理由的猜想。”路远道。
阿瓦拉克：“愿闻其详。”
燕子：“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不！我告诉过你，你不能把那些事告诉我！”
燕子的话虽然不清不楚，但路远瞬间便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就像他们曾经一起冒险时，路远无数次想告诉她不用担心她的养父母，因为未来她总会救活他们，而燕子却一再禁止路远说这些“预言”一样。
给一位系统穿越者讲她曾经既定的命运，不管是叙述者还是聆听者，都会受到某种惩罚。那是就连系统穿越者也无法承受的。
不过路远却冲燕子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是我通过另外一些事汇总出的假说，不涉及那些事。”
“嗯，那就好。”燕子微微一怔，但与路远目光对视后，立刻选择了信任。
“那么好吧，”路远轻轻舒了口气，“首先，让我问你们，额，尤其是阿瓦拉克你，一个问题。”
“你，作为一名可以跨越位面的施法者，在不同位面施法时，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你指什么？”阿瓦拉克眉头微皱道。
“比如，在某些地方本来得心应手如臂使指的魔法，在另外一些地方就会迟滞严重，事倍功半。”
“就这个？这不过是不同地点各种魔法元素的浓度也不同罢了！”阿瓦拉克顿时眉头舒展，看向路远的眼光也从之前的捉摸不定，变得有些不屑。
“呵呵，你作为一位存活时间以百年计的精灵施法者，而且还被冠以贤者，先知，通晓者等等的名头，你不要跟我说，你没有研究过环境与魔法元素浓度的关系，这种浅显的事情吧？”
路远敏锐捕捉到阿瓦拉克思维的走偏，立刻往回拉道。
“我当然知道！”
“知道什么？湖泊海边水元素浓度高，火山边火元素地元素浓度高？高空中，水面雾气中气元素浓度高？”路远挑挑眉道。
“这是最低阶的乡巴佬施法者都知道的事！你是在侮辱我吗？”阿瓦拉克暗压怒意道。
“好，既然如此，你不要跟我说，你在如此漫长的生命中，没有感觉到异样！”路远也突然厉声道，“什么环境不同元素浓度也不同？我说的是环境类似浓度也类似的两个地方，为何施法感觉不一样！”
“你说什么？”阿瓦拉克这下真有些懵了。
不是他从没经历过，恰恰相反，这种事他虽然经历不多，但也有数次印象深刻的记忆。
只不过志不在此，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倒是燕子，经历过更多的世界，更多天球交汇世界群之外的世界，也感受过不同世界的魔法能量，尤其之前与阿历克斯进行过记忆同步之后，有了尼恩世界施法的经验做参照。
所以，相比于阿瓦拉克，她立刻便反应过来路远是在说什么。
“那是为什么？我们的位面哪里特殊？额，你是说，阿历克斯受伤那事？”燕子追问道。
“嗯。”路远点点头道，“虽然我没有绝对信服的证据，但以我一路走来的感觉，这位面的魔法元素100%有问题！狂躁，失序，死气过重！”
“我认为，这世界的元素精灵，或者元素的具象化人格，是死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阿瓦拉克不满道，“什么元素精灵，什么具象化人格？你是说被那些劣等生物当做偶像神灵崇拜的那些东西？那些根本就不存在！也不会存在！那只是一个又一个谎言！”
“不，它们应该存在！”路远还没说话，燕子便立刻接口道，“魔法元素这种活跃的东西，如果没有别人刻意压制，它们一定会产生某种集群意识！”
“就连沼泽中的虫蝥都能生成沼泽女巫，散布在全世界各个角落的魔法元素，更应该生成些什么！”
“有的魔法世界没有元素精灵，甚至元素神，那是因为他们有神这种存在取代了元素精灵，成为充斥在天地间的魔法元素的代言人。”
“可这里没有神啊！”
“我是说，没有那种拥有惊天伟力，会不断根据自己的喜好向信徒降下神谕，甚至亲自下凡干涉人间的那种神！”
“在没有神却有魔法能量的世界，像魔法能量这么活跃且功用无穷的存在，一定会诞生属于自己的神智，甚至是代言人！”
“魔法能量的代言人？那不就是施法者么？”阿瓦拉克犹自不认同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了。活跃的魔法元素应该会产生神智，是不是这个？可是有施法者存在，它们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不，有的！我曾经见过！”燕子斩钉截铁道，“当年，我见过一位自称法尔嘉的火焰女巫。她应该就是支配火焰元素的魔女！”
“你也说她是女巫了，也许只是某位女术士而已！”阿瓦拉克道。
“可她叫法尔嘉！掌控火焰，同时想要报复世界，毁灭一切！这没能让你想到些什么吗？”燕子激动道。
“你是说？”阿瓦拉克紧皱眉头道，“最终被处以火刑的那个瑞达尼亚叛军首领，血腥魔女法尔嘉？你尝试沟通火焰元素会出现她的形象？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燕子喝道。
“据我所知，你曾经也用过那个化名，不是吗？”阿瓦拉克虽然有些动摇，但嘴上依旧没有松口。
“因为那是我小时候知道的，最吓人的名字！”燕子叹道。
血腥法尔嘉，本来应该是当时瑞达尼亚王国的长公主，也就是国王的大女儿。
但因为瑞达尼亚国王移情别恋，娶了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出身低的法尔嘉的母亲，只能带着她离开了王都。
二十几年后，这位法尔嘉掀起了一次反叛，对整个瑞达尼亚进行了复仇，包括她的亲生父亲，她的“后母”，以及“后母”生育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囚禁了“后母”的养女。
最终，这次叛乱被剿灭，这位法尔嘉也被处以火刑。
但是，当时怀有身孕的她，将自己的孩子放到了同样也怀孕且孕期接近的“后母”养女那儿。
结果就导致镇压了叛乱的泰莫利亚国王，也就是这位养女的丈夫，因为分不清自己妻子身边那几个孩子，哪个是自己的骨肉，哪个又是法尔嘉的“诅咒”，于是只能把他们都养起来。
这几个分不清谁是谁的孩子中，就有燕子母系的祖先。
燕子的外祖母是辛特拉的雌狮，卡兰瑟。这位卡兰瑟的祖父，便是这三个孩子里其中一位的儿子。
而有关那个白霜的预言，那个有关上古之血的预言，在猎魔人世界的人类中传播时，曾经还被认为所谓上古之血就是那位法尔嘉的诅咒。
当然，还有一层，那是劳拉朵伦的诅咒。
这法尔嘉跟劳拉朵伦又有什么关系？其实关系不大，但他们的后代关系很大。
因为，那个被法尔嘉囚禁的，她后母的养女，隔壁泰莫利亚国王的王后，她孩子事实上的奶妈，其实就是劳拉朵伦和那个拐走她的人类巫师的女儿。
也就是说，曾经那个分不清谁是谁的三个孩子，被泰莫利亚国王当做自己孩子养大的所谓三胞胎，其中有两位是劳拉朵伦的后代，一位是法尔嘉的后代。
所以在人类世界中，白霜灭世的预言，上古之血重塑世界的预言，便越发扑朔迷离。
当然，这些事在旁观者清的精灵贤者阿瓦拉克那里，其实还是很清晰的。
燕子表现出了穿越时空的能力，那么毫无疑问，她这支的祖先就是劳拉朵伦的孩子。
而猎魔人世界的白霜预言，更不会给另外一个世界的精灵造成什么压迫。
直到燕子从路远那边回归猎魔人世界后，一切变得完全不同。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