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吠声响起。
“这里的人大多死光了吧？”
刘昊听出它还在用摩斯密码传递信息，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捂住它的狗脖子。
“应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解到东西很少。”
“你既然能听懂我说话，那你现在自己也能说了……”
刘昊看着它，黑冬瓜黑溜溜的眼睛一转。
“唔汪！咳咳，哈喽。”
黑冬瓜真的发出人声来了。
狗脸带着大写的懵圈。
“声带结构你都能改变？你有点儿特殊啊……”
刘昊耸耸肩道：“我觉得自己比普通人厉害不到哪里。”
“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吧……老是听你打密码，我也挺累的。”
大黑狗抬起头嗅着，突然低吠叫起来。
“汪汪！那东西竟然还在！”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刘昊一脸不爽的看着它，突然手臂上莹白色的电芒闪烁，随手一拍。
“轰！”
一只体长六米的巨鳄被一掌拍昏。
庞大的身躯应声倒地。
刘昊随手一击接近光速了，但还只是把这怪物打昏，而不是直接爆头打死。
更何况这东西袭来时，黑冬瓜刚刚发出警告不久，几乎可以说是瞬息而至。
“冬瓜你在岔开话题吗？”
面对刘昊的质问，冬瓜不敢有半点情绪。
“没有没有……汪！我们继续聊。”
刘昊随意的拎起巨鳄的大尾巴，拖着继续朝里走。
“你这份高智商也算是这里的奇葩了……这头鳄鱼似乎只有本能存在。”
黑冬瓜继续低头嗅着，一边回复刘昊。
“它是杀戮机器嘛，我则是原本作为计算机存在的。”
刘昊看着头顶时不时滴落的水珠，以及垂落的藤条，问了句：“啥意思？”
黑冬瓜说道：“字面意思，它是战争机器，我是指挥它打仗的电脑。”
刘昊反问道：“你刚刚才说，原本是这样的。”
黑冬瓜听刘昊这么一提，脸上大写的不爽：“高智商的动物有很多，比如海豚、猪、章鱼之类的……我原本的智商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六岁小孩，但问题不是这个。”
刘昊突然笑道：“他们不会以为你根本就没开窍？因为原本的你只会吠叫？”
“没试过其他方法吗？”
黑冬瓜原本就黑的狗脸此刻更黑。
“我不识字，只是通过他们的广播里学会了一点点通讯手段，打密码时，在他们眼里反而更像是乱叫。”
刘昊拍了拍它的狗脑袋。
黑冬瓜怨气更大了，忿忿道：“如果把你排除在外，我想自己才是这家研究所最聪明的存在。”
刘昊比较赞同这句话，就从之前到现在的接触来看，黑冬瓜的智商起码比梅雨格要高，和狂三、子苒她们不相上下。
这是真的人不如狗。
黑冬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打密码的？”
刘昊无所谓道：“你自己养成习惯了，我刚出现时，你就开始有节奏的开始打密码，不过仅仅只是五声吠叫，后来你就开始瞎喊……我比较特殊嘛，发现了你的智力超群。”
黑冬瓜突然兴奋道：“我开始期待作为你的通灵兽的日子了……”
两人继续朝着深处走去。
不需要过多言语，黑冬瓜也知道，这个男人下来绝不是来救自己，他应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黑冬瓜决定帮他找到那玩意，算是救它一命的报答。
刘昊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他的目的。
黑冬瓜也不需要他说，这就是聪明的物种之间的默契。
这个破败的研究所只有两样东西还完好无损，并且拥有‘价值’。
原病毒和研究资料。
只是恰好两种东西都在一起。
黑冬瓜把刘昊带到一处金属大门前，虽然锈迹斑斑，但看上去异常牢固。
地上散乱着纸张，不过被潮湿的环境腐蚀的不成样子，通过某些字迹可以看出，这些都是宝贵的研究资料。
刘昊小心的捡起，但并没有在意是否会使它更破损，有自家三三在，复原这些东西可谓小菜一碟。
黑冬瓜汪的叫了一声。
“别捡了，那些不过是研究报告……真正有用的原文件在里面。”
刘昊问道：“你不是被拴在那里吗？你怎么知道的。”
黑冬瓜显得很骄傲，狗鼻子几乎飞起来。
“那些‘聪明’人作研究报告时，又怎么会避开一只不开窍的狗？”
刘昊突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狗脑袋。
“那我开门了。”
黑冬瓜默默后退了几步。
刘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直接动用物质权柄，那金属大门轰的一声炸开来。
“冬瓜，你真的觉得这东西可以搞定我吗？”
刘昊心里默默道。
开门的瞬间，就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冲上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要一口咬掉刘昊的脑袋。
黑冬瓜对这座实验室很熟悉不假，但在刘昊的物质权柄探知下，连冬瓜身上有几根毛发都一清二楚。
更别提刘昊早就留意到的恐怖生物。
先前那只巨鳄，黑冬瓜是故意晚了一步提醒的，目的并不是杀死刘昊，而是检验他的力量……毕竟冬瓜自己也说过，它是作为‘指挥电脑’存在的，那冬瓜肯定有制服巨鳄的手段。
一直处于危险的，一直是刘昊。
“吼！”
黑冬瓜发出一声恐怖的吼叫声。
仿佛来自洪荒的亘古不变的吼声。
刘昊同一时间发现，那巨鳄一个翻身，甩尾朝自己打来。
前有莫名危险，后有巨尾袭来。
杀局已然成型。
“嘭！”
灰尘四起，地面裂开一条大口，像是斑驳的伤口，又或是择人而噬的饕餮巨口。
黑冬瓜冷哼一声：“你的手段诡秘，甚至能让我开口说话，如果不是你身为人类……那我一定会报答你。”
从那大门后冲出来的东西也开口了，只不过声音像是坏掉的磁带，发出电磁的声音。
“狗哥……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
那东西生有一张大嘴，布满利齿。
浑身都是浑浊的粘液，像是从梦魇中出现一般……任何人见到它，也不会认为它是自然能够创造的物种。
黑冬瓜一张狗脸流下泪水：“小海……你受苦了。”
“大哥来晚了……”
小海正是那怪物的名字。
那样浑身散发难闻恶臭，满是粘液的怪物，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名字？这些刘昊不得而知，仅仅是这样的攻击，刘昊可不会死。
“叙旧结束。”
刘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
面带微笑的坐在那条裂缝边，看着它们。
“冬瓜你之所以带我来这里，除了解决我，再有就是借我的手，放出你的这位好朋友吧？”
黑冬瓜似乎恼火了：“不准叫那个名字！我们有自己的名字，你们人类的起的名字对我来说无异于羞辱！”
刘昊笑道：“给自家狗起名，不是传统么？”
黑冬瓜呲牙道：“你又没当过狗！你怎么知道我们就喜欢你取的那些狗屁名字。”
话语间，黑冬瓜把‘小海’罩在身后。
刘昊看着它们，犹如在看两个被逼入死角的孩子。
灵魂与痛苦齐在。
唯有怨恨与仇恨永存。
“是啊……对于狗来说……似乎确实是这样……”
刘昊的眸子越发空洞。
“为了可爱、为了好玩……花钱去买……近亲杂交，人为制造弱智狗，除了长相好看以外，那些狗只剩下本能。”
“然后，一时的冲动消费，又让人们后悔，随意丢在角落，让它们去流浪，更有甚者，干脆杀了吃肉……”
黑冬瓜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在释放某种东西，似乎要把自己吞掉。
空洞……虚无……
什么都不存在，情感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伤口。
“知道你们为什么活得痛苦吗？”
“因为你们弱小……因为人类才是食物链顶端。”
黑冬瓜似乎受不了他这种空洞的语气。
有些癫狂的吠叫着。
“去死去死去死……你们人类都该死！”
刘昊面无表情地脸上突兀浮起笑容。
“随你杀……或者是各种报复……到时候你会发现的……那时候你已经和他们没什么两样了。”
“我从不打算阻止你。”
刘昊如果还有身为人类的觉悟，就应该现在立刻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杀死眼前的这个狗，杀死那个粘液怪物。
否则他们会杀更多的人！
为了人类的生命？开什么玩笑，除了狂三、自家老弟、子苒和自己。
其他人的命算命吗？
吃着生灵的肉、不断屠杀和掠夺。
换句话说，刘昊凭什么救他们。
所以刘昊对自己的认知非常准确，他不过是一个差劲的人渣而已。
因为他谁也救不了，他化解不了仇恨，化解不了人心中本能的掠夺。
所以他渴望着、渴望着、因为只要能救一个就好……直到他犯了癫，真的救下了狂三。
那就要守护好她……妨碍狂三开心活下去的一切都要清除掉。
黑冬瓜愣住了，它看着刘昊。
刘昊则是缓缓起身，越过它们，走进实验室。
“要去报复，就别在这里碍我的眼……我还要取走原病毒，给我妻子一个小小的惊喜。”
黑冬瓜似乎被什么东西吞噬了情绪。
“请等等！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变……那个通灵兽……我一定会当。”
刘昊空洞地眸子撇来，丢给它一个卷轴。
“滴一滴血就行……”
刘昊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小海张开大嘴，疑惑道：“狗哥……”
黑冬瓜默然。
良久后，它才开口：“我曾无数次祈祷神明的救赎……原来真正的神是这样……一切都怪我们自己太过弱小。”
“我打算报仇后，就追随他……只有他那种态度，那样的情绪，才永远不会犯错。”
。。。
刘昊真正走进去后，才发现这地方有多可怕，遍地都是骸骨、血迹。
他缓慢前行，时不时捡起一具骸骨把玩。
“那个小海……把它们的血肉都腐蚀了么？”
“也对，半年时间，不靠这些……它难以活下来。”
刘昊捡起一副骸骨，上半身是人骨，一应俱全，下半身竟然是鱼骨，同样是完好无损。
“美人鱼吗？这些研究员真会玩……”
除了美人鱼外，还有长着尾巴的兽耳娘，背生双翼的天使……虽然都是骸骨身。
但种类五花八门，确实让人看着生趣。
“可惜全都是基因工程的产物。”
“连同族的人类都用来做实验啊……人类不愧是唯一种内进行优胜劣汰的种族……该死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我又怀念自己的祖国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