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问他有没有谈过恋爱而已，谁知道他这么害羞。”
“你还别说，他真没交往过女朋友。”
“难怪……”
想想也是，虽然程帆这个人各方面来说都还算不错，但是不可避免被家庭拖累，很难有遇到完全不介意的另一半。
闲聊之间，酒会的氛围也热闹了起来。放眼整个会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品酒交谈。这是个拓展人脉的好时机，也是个商谈合作的好机会，还是男男女女寻求火花的好契机。
“每次这种大型的酒会，盛煌都会包下楼上两层的酒店房间。一扇扇敞开的门会陆续关上，有时候两层甚至都不够。”梁禹辰站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望着那灯红酒绿的名利场，颇多感慨，“我高中毕业那年，盛煌正好也有一个大项目，也像今天这样搞了一系列的活动。那天晚上，我记不得有多少人凑到我身边，有男人有女人，我只能记得那天的香水味很杂很呛。我被动地喝了很多酒，喝得很醉，醉到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结果……”
他重重叹了口气，结果无需多说，懂的都懂。
“不就是被人捡尸了嘛，one－nightstand，过去就结束了……吧？”顾雪晴调侃着，又觉得事情似乎不会那么简单，谁让梁禹辰是个喊着金钥匙出生的呢？
“吧？”
“好吧。”顾雪晴多想的一点果然不算多，“后来怎么甩掉人家姑娘的？”
“当然是他，条件就是我四年的寒暑假必须去公司实习。”
情不愿的关系，心不甘的交易，他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就这么被占据，这或许就是他对这些场合、这些事情感到厌恶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这条路，他越是不想走，越是有人要逼他走到底。
“好了，今天要是你不想掺和我就在这一直陪你，要是你想去走个过场，不用担心，有我在看谁敢来骚扰你。你要是喝醉了，我就负责捡你回家，怎么样？”
梁禹辰瞧她一脸搞怪的模样，心里的愁思烟消云散，他弹了她一个脑啵儿，释然一笑：“你呀，一个女孩子家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所以你是什么东西？”
“我……”梁禹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吧，算你赢了。”
“略略略！”
场地四周的灯灭了，所有的光都聚焦了在场地中央，动听的音乐响起，今夜的酒会照旧有一支拉开序幕的舞。
以往这种时候出场的是梁盛煌和方婉，而今天的舞台交给了年轻的一辈。
聚光灯给到梁雨菲，她自信从容地挽着钟皓栩在人们的注视中走到舞台的中央，摆好了动作，等待正式的旋律。
“你这个当哥哥的，不去给妹妹捧个场吗？”
还没等梁禹辰决定，另一只灯找到了他们。
众目睽睽之下，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又是这样……”抵触、反感，梁禹辰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顾雪晴却丝毫不感到意外：“你和钟皓栩是同辈，钟少登场，梁少又怎么可以缺席？”
她肯定灯光照在他们这里是梁盛煌刻意的安排，只是她不肯定这光是为了梁禹辰还是为了她，又或者是为了他们两个人。
“你会跳舞吗？”
“一点点。”
“那我慢一点，你跟着我的节奏就好。”
“好。”
他们终究还是站在了聚光灯下，站在了钟皓栩和脸色逐渐铁青的梁雨菲的旁边。
舒缓的音乐开启华尔兹的曼妙，梁雨菲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独一无二的魅力。她踩着音符的律动旋转，用舞步将她不喜欢的人赶出舞台的中央。她在这支舞中占据了主动，仿佛是她在引导钟皓栩，这令钟皓栩多少有些跟不上节奏，几次险些脱手松开她。
美依旧是美的，只是失去了本该属于双人舞的默契与浪漫的感染力。
而另一边，顾雪晴在梁禹辰的带动下迈着简单的步子，她很享受音乐和舞蹈在交汇后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也很享受被人注视的感觉。她愈发沉浸，愈发放松，与梁禹辰的配合也愈发合拍。
连绵起伏的舞步飘逸自然，两个人，一个世界。
钟皓栩无意间看到了在梁禹辰手臂下转动的顾雪晴，看到了他们共同跳起的这支舞，恍惚之间，梦回百年前。
留学时光中，没有那么多恩恩怨怨、爱恨痴缠，他们都还是气盛的少年。
穿着西装的路霆绅，穿着洋裙的沈清漪，在一众洋人面孔之中，格外瞩目。他们执手拥舞，随着乐曲时而快步时而慢步，快的时候潇洒活泼，慢的时候优雅自然，互相凝视的眼睛里是对爱的陶醉，他们完全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时光。
“Sosweet！琛，aretheyyourfriends？”
“They'rebarelymyfriends.”
“Aretheylovers？Whataperfectmatch！”
“Really？Idon'tthinkso.”
欧阳琛放下酒杯，闯入舞池之中，在旋律转换之间，从路霆绅手中将沈清漪揽入自己的怀中。
他顺理成章抢到了舞伴，开始了他的主导，热情狂野的风格，顿时让舞池成了他的主场。
“Whataperfectmatch！”
不明情况的观众发出了同样的感叹，只是男主角换了人。
原来，从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就注定了一生的牵扯。
梦醒当下，音乐的旋律逐渐快了起来，他们扬手送出舞伴，钟皓栩就在这个时候抓住了顾雪晴的手。
一个华丽的转身，一个绅士的揽腰，顾雪晴在钟皓栩的怀中摆出最美的姿态。四目相对，欣然一笑。
一扶一起，一收一紧，他们跟着新的曲子继续舞动。
没有练习，没有彩排，他们的节拍却没有分毫的错误。
钟皓栩做着他从未学过的动作，顾雪晴跳着她从未学过的步伐，从华尔兹跳到了伦巴。
缠绵柔媚，婀娜暧昧，若即若离，如同在讲述一段爱情故事。
他们渐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让看客成为了最专注的观众，带着他们阅过大喜大悲，让自己的脚下成为了舞台的中央。
真正的默契，不过如此。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