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了？
她数不清了。
她只知道这一天之内，这是第二次钟皓栩和顾雪晴这般亲密，第二次因为顾雪晴而着急和失态。
中午，她在钟皓栩借故打电话走出去之后找了个理由偷偷跟了过去，她亲眼看到钟皓栩心急火燎地一路跑出了住院大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抱她上车。哪怕只有一个背影，都写满了焦虑和担忧。
网络上，有人说被打的是她的新欢，有人说是钟皓栩为了别的女人而打人。众说纷纭，没有一句是站在她这边的。心怀叵测的营销号疯狂带节奏，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站着说话不腰疼。
明明她一句话没说，一件事没做，莫名其妙就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桩桩件件加起来，她哪里还能控制住愤怒？
更火上浇油的是，她给钟皓栩打的电话都没接通，她想去钟皓栩家里找她却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去过他的家，连他的地址都是找程帆打听来的。
多讽刺。
作为女朋友，她连男朋友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梁雨菲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候，司凯在开门的一瞬间非常意外。
“梁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梁雨菲横冲直撞，楼上楼下寻找着钟皓栩的踪迹。
“既然你在，那皓栩肯定在家了？他在哪儿呢？”
司凯本就忙得焦头烂额，忽然又来了他，手脚脑子都不够用的。他连连后退，并不想让梁雨菲在别墅里肆意乱走。
“梁小姐，钟少现在不方便，您有事的话就先坐下，我替您去叫他。”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他跟那个狐狸精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让我知道？他们人呢！”
“您误会了，皓栩和雪晴什么事都没有。”
“雪晴？叫得真亲切，她倒真有本事，连你都被她拿下了。”
梁雨菲的高跟鞋在房间里踩得哒哒响，她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搜索无果，还要上三楼的时候被司凯挡住了去路。
“梁小姐，上面是我的地方，您不方便进去，请留步。”
梁雨菲见司凯的态度很强硬，僵持了半分钟后，她转身走下楼梯。回到一楼，她隐约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顺着味道她找到了紧闭房门的屋子，听见屋子里传出钟皓栩说话的声音。
没错了，就是这。
“梁小姐，钟少真的有事，您在客厅等等他。”
“等什么等，有什么好等的。”
梁雨菲用力的推开门，摆出一副要捉J的阵仗，她一眼就看见了床上只穿了件睡衣的顾雪晴还有守在她身边与她十指紧扣的钟皓栩。她的火气“腾”地窜上来，完全忽略了房间里还有两个人。
“终于被我找到了！钟皓栩，你对得起我吗！”
钟皓栩挂断与梁禹辰的通话，轻放下顾雪晴的手，满脸愁云，硬着头皮走过去阻止梁雨菲更进一步。
“雨菲，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
“有什么不能在这说的？”
“有朋友在，你这么闹不合适。”
“朋友？什么……”
梁雨菲这才看见正专心缝针的沈漫冰和她身边在递东西的助手，她的步子慢了下来，说话的语调也降了下去。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她作呕。她不禁皱眉审视起房间的一切，才发现此处更像是病房。定睛细看，床上的顾雪晴面无血色，整个人虚弱得不行，后背上三道明晃晃、血淋淋的血痕更是看的她背后一阵发凉，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是没本事折腾出什么风浪来。
梁雨菲的气稍稍减了一点。
“她这是……”
“我们出去说。”
“你先告诉我。”
钟皓栩并不希望梁雨菲在这里打扰沈漫冰和顾雪晴，更不希望她的突然闯入破坏消杀好的房间，奈何梁雨菲就是不动，非要一个解释不可。
这个解释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何况钟皓栩并不想让梁雨菲知道太多关于顾雪晴的秘密。
“你先出去。”
“你先说。”
他们陷入了反复的拉扯，这个时候，沈漫冰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狠狠地瞪了梁雨菲一眼。
这一眼，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像寒冰一般冷漠凌厉，吓得梁雨菲当即就退了出去。
“Icy，我去搞定她，你先帮我照顾下雪晴。”
沈漫冰的眼神顿时恢复了温柔，冰山融化，留下的是能够包容一切的流淌的水。她点了下头，又继续投入工作中。
小小的插曲，虽然无法让沈漫冰明白为什么钟皓栩会喜欢顾雪晴，却能让她理解为什么钟皓栩无法对梁雨菲有好感。
空有美貌，索然无味。
钟皓栩拽着梁雨菲回到了客厅，解放了手忙脚乱大脑飞转的司凯。
“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讲？非要杀上门捣乱才满意？”
显然，钟皓栩对梁雨菲的行为感到不悦，在没有经过他允许甚至没有提前和他打个招呼的情况下探听他的住址并且闯进他的家里，无疑侵犯了他的隐私。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女朋友。
“你电话要是打得通我至于跑来吗？”梁雨菲心里也委屈极了，“你一天到晚都围着她转，只要有她在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雨菲，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一出，往往就会带出没有人愿意听见的下半句。
梁雨菲捂着耳朵，拒绝他再说下去：“不听不听，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只要你告诉我是辰哥拜托你照顾那个女人的就行！只要你告诉我你是可怜她才这么关心她的！只要你保证以后和她保持距离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看见！只要你说，我就信！看在她伤得这么惨的份上，看在她是我姐姐的份上，这次我可以不跟她计较！”
“雨菲，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不谈！有什么好谈的！”
梁雨菲仍然在抗拒，可是钟皓栩却不想再拖下去。
他还是说出了梁雨菲预感中的三个字——
“我们，分手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