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歆儿是这么跟他说的。
“哦！”秘书好遗憾，有莫小姐在，不仅工作轻松一些，而且肖总裁心情好，大家不用小心脏怕怕。
立在一旁的陈助理微微低着头，没吭声，他知道昨天下午老董事长找莫小姐出去了，后来莫小姐没有回来，她今天离职了，怕原因没这么简单。
中午，司徒琪儿打电话提醒肖启昂记得吃饭，然后交代他晚上带歆儿回家。
肖启昂答应了，跟妈妈道别后，他打歆儿的电话，那边提示关机了。
“歆儿还在睡觉吗？”肖启昂嘀咕，“怎么到现在还关机啊？”
一个下午，肖启昂打了十几个电话给莫歆儿，她那边一直关机。
下午下班后，肖启昂特地去莫歆儿的公寓，按门铃，没有应答。
肖启昂知道门口的密码，开门进去，并没有见到歆儿。
肖启昂回到家时，肖启轩已经回来了。
拍摄顺利，肖启轩挺高兴的，迎上去，招呼道：“弟弟！”
肖启轩一条手臂攀在弟弟肩上，小声说道：“歆儿呢？怎么没带回来？”
“她……有事。”
“嘿嘿，”肖启轩的声音更低了，“我在阳台墙上装的脚蹬，用户反馈怎么样？”
肖启昂心情低沉，淡淡地说：“歆儿夸你很靠谱，不过以后不会用那个脚蹬了，我要带歆儿从大门进来。”
“那太好了！”肖启轩笑眯眯地说。
“启昂回来了，”司徒琪儿从餐厅那边出来，问道，“歆儿呢？”
“她有其它事，不过来了。”肖启昂低落地说。
司徒琪儿遗憾：“那去洗个手，吃饭了。”
餐厅里，肖学楷和文阅微之间稍微缓和的气氛，因为莫歆儿晚上没来，又有些僵凝了。
肖启轩开心地说着他拍摄的事情，努力地凭一己之力，试图活跃餐厅的氛围。
肖腾勃和司徒琪儿给大儿子捧场。
肖启昂心不在焉，搁在手边的手机有一点动静他都积极地去看，只是结果都挺失望的。
——
国际航班直飞13小时，由于时差，莫歆儿抵达F国首都时，是下午一点。
莫歆儿到酒店匆匆放了行李，就乘车赶往Leroy家族的庄园。
莫歆儿一查到Leroy家族在给伊格少爷找中文老师的消息，立即找了爷爷以前的一位老朋友引荐，她得到一个面试机会。
五个应聘者，三女两男，年龄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
莫歆儿化名萧念，套用了京师大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的身份。
莫歆儿是最后一个压着时间到的面试室。
“抱歉！”莫歆儿礼貌地向五位考官和其他应聘者问候。
伊格少爷是家主Dylan先生的独生子，他的地位何其尊贵，给他找中文启蒙老师，面试过程堪比给一所名校招聘校长。
莫歆儿相关的学习，只是在乘机的十三小时里，她请了一个资深教育家和一个高级幼教老师与她同行，给她授课。
这场面试，莫歆儿整体表现优秀，唯一质疑的，是她刚大学毕业，没有工作经验。
考官们在商量最后结果。
这时，有一位装扮高贵的小姐来到面试室。
“爱洛小姐！”主持面试的管家立即站起来恭敬地打招呼。
五位考官和五位应聘者也都站起来，向爱洛小姐问好。
爱洛回家几天了，心情依然糟糕，她的视线掠过五个应聘者。
莫歆儿让自己镇定，这是检验她的化妆术的时候。
很好，爱洛没有怀疑她，一点都没有认出这个她最憎恨的人站在她的面前。
“你们选了谁啊？”爱洛问考官们。
莫歆儿猜想，Dylan先生用给伊格找中文启蒙老师的理由，把爱洛叫回家的吧，所以最终的决定权在爱洛手上！
主考官伸出右手引向莫歆儿，说道：“经过各项考核，这位莫小姐的综合评定分数最高，我们商议之后决定……”
“第二名呢？”爱洛淡淡地问。
“是这位杜女士。”主考官的右手引向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士。
爱洛打量了莫歆儿和杜女士，随手翻了翻考官们的记录，说道：“我觉得杜女士更好，伊格的老师就是她吧。”
莫歆儿的心猛地一跳，爱洛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要性，竟然推翻考官们的评定结果。
杜女士很高兴，连连说道：“谢谢爱洛小姐！”
“爱洛小姐，”莫歆儿努力为自己争取，“请您给我五分钟，让我展示我的授课能力好吗？”
“不必了！”爱洛睥睨着莫歆儿，说道，“你有什么上课经验呢？浪费我的时间！”
这时，从门口跑进来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五位应聘者，兴奋地问道：“你们谁教我说妈妈说的话呢？”
小男孩的眼睛竟然是黑色的，那就是像他的妈妈了。
莫歆儿的心期待又忐忑，只要妈妈还活着就好，幸福就好，哪怕她另嫁他人，成为别人的妈妈！
如果四夫人真的是她的妈妈，那伊格就是她的弟弟。
莫歆儿微微笑道：“你好，伊格，让我教你中文好吗？我可以给你讲很多小动物的故事哦，小狗，小猫，小鸭子……伊格想听什么故事呢？”
“小猫！小猫的故事！”伊格张开手指，扮作那是猫咪的胡子，“喵喵”叫。
在别人夸伊格少爷活泼可爱的时候，莫歆儿已经跟他互动了。
莫歆儿听肖启昂说过，伊格和黛黛是好朋友，两个小朋友粘乎乎的。
黛黛最近好喜欢小小黛，她肯定在电话里跟伊格说过，所以一说起小猫，就触到伊格的兴奋点了。
“我要这个姐姐教我中文，”伊格对那些考官宣布，“我要听小猫的故事，我要跟妈妈，跟黛黛说她们的话！”
“不行！”爱洛板着脸，拿出她姑姑的威严来，“我已经决定了，要这位杜女士教你中文。这个姐姐根本不会教，她只会说废话糊弄你！”
“我的中文老师，我自己决定！”伊格一张稚嫩的脸庞上，神情严肃。
“你还是小孩啦，什么都不懂，是你的爸爸要我决定你的中文老师，我说了算！”
伊格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转，他有办法了，立即跑出面试室。
爱洛不准任何人挑战她的权威，她嘲弄地冲莫歆儿一笑，会哄小孩有什么用，我说了算！
“马上跟杜女士签约吧。”爱洛看向管家。
管家恭敬地说道：“或者把结果向Dylan先生汇报，再签约？”
爱洛不高兴了：“我四哥说这件事由我决定，你们都觉得我好欺负，都无视我，是吗？”
“那好，杜女士。”管家请杜女士到考官这边来，“我们谈谈相关的待遇。”
“都行，都行！”杜女士太欣喜了，“只要能在Leroy家族任教，我接受任何待遇！”
眼看着杜女士要签约了，这时，外面传来小孩子跑快的声音，喊道：“妈妈，快，我要这位姐姐做我的中文老师！”
“伊格，慢点！”一道关切的嘱咐。
莫歆儿的心猛地跳得厉害，这是妈妈的声音！虽然时隔五年，可是她没有忘记，这是刻在她身体里，灵魂里的记忆，这是妈妈的声音！！！
“姐姐！”伊格跑到莫歆儿身边，牵过她的手，清亮亮地喊道，“我跟妈妈说了，请你做我的中文老师！爸爸听妈妈的，妈妈决定的才是对的！”
“谢谢你，伊格！”莫歆儿已经很努力克制，可是她的声音还是轻微地颤抖。
她看见一个温柔的女子走进门来，她有着和她的妈妈一样的容貌，或者，她就是她的妈妈！
“你好！”四夫人看向莫歆儿，温和地微微笑，她说的是中文，有意听听女孩子的发音，“你就是伊格说的，会讲小猫故事的姐姐啊！”
“您好，夫人！”莫歆儿竭力忍着眼底的泪水，礼貌地说道，“伊格真可爱，如果可以跟他一起学习，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
莫歆儿注意到四夫人伸手过来牵伊格时，她的手背有一道疤痕，那是她七岁那年，在葡萄园玩捉迷藏时，被葡萄架压住，妈妈为了救她划伤了手背！
四夫人就是她的妈妈，或者正如黎叔叔所说，她不记得他了，也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就算她露出真容，妈妈也不记得她了吧？
“不！”爱洛却否决，“四哥让我决定伊格的中文老师，考官们评定杜女士更适合，不能让伊格任性，他这么容易被人骗，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要给爸爸打电话！”伊格摇妈妈的手。
四夫人犹豫，她是很喜欢莫歆儿，觉得有眼缘，可是丈夫既然让爱洛决定，她不想让他们兄妹闹不愉快。
“姑姑骗人！”伊格对爱洛喊道，“考官们的记录上，明明是姐姐得第一名！”
“哦？”四夫人看向考官。
考官们夹在中间难做人啊，他们恨不得把评定表吃了。
“是，”主考官弱弱地说道，“是萧小姐评定分最高。”
爱洛气愤地拨了她四哥的电话，四哥非要她从Y城回来，让她在祈腾集团一点面子都没有。
后来四哥说回来的理由是给伊格选中文老师，爱洛才气顺了一些。
至少她在朋友们面前解释得过去，她为什么不能留在肖启昂身边了。
现在她定了一个老师，伊格却不听她的，她要四哥教训他，是四哥说的老师由她定！
那边，电话接通了，爱洛像打机关枪似地投诉伊格一大通。
伊格听着好气愤，姑姑在向他的爸爸撒谎，他在旁边尖叫，他也要投诉爱洛姑姑。
Dylan先生根本听不清楚两个人说了什么。
“伊格，别说话了！”四夫人叫住儿子，跟长辈吵架是不礼貌的。
Dylan先生在电话里听到太太的声音，他把爱洛的电话挂了，继而打了太太的电话。
四夫人把这边的情况大概说给丈夫听。
Dylan先生问：“Viola觉得哪位老师比较好呢？”
四夫人建议：“我觉得还是尊重伊格的意见吧，他挺喜欢萧姐姐的，和老师相处融洽的话，会更有兴趣学习。”
“那就听Viola的。爱你，我亲爱的Viola！”
四夫人不禁腼腆，她的丈夫如此严肃的人，在外人面前懒得说话就不说话的人，却时常向她表白，恨不得每时每分都告诉她，他爱她！
这边挂了电话后，Dylan先生打电话给爱洛，通知她：“这事由Viola决定，让管家跟萧小姐签约吧。”
“四哥，你有没有管过我的感受？”爱洛愤怒地大喊，“你说伊格的老师我决定，现在我算什么？”
“你只算我的妹妹，”Dylan先生说道，“Viola却是我的命，我的一切，连我都听她的！”
“我恨你们！”爱洛像头喷气的牛，冲出面试室。
“爱洛姑姑好讨厌！”伊格嘟哝，黛黛讨厌她，他也讨厌她。
“伊格，”四夫人轻声说道，“不能这样说自己的家人哦。”
“对不起。”伊格乖乖地认错。
莫歆儿在管家那里签了约，她住进了Leroy家族的庄园。
管家说是派两个佣人照顾莫歆儿的生活，却是暗中监视莫歆儿的保镖。
毕竟她是外人，刚进入庄园，还跟伊格接触，一定要确保伊格的安全！
莫歆儿清楚她的处境，Leroy家族不会完全信任她，她现在使用的手机是新的，电话号码也是新的，她不敢跟肖启昂联系，说不定就暴露她的身份了。
——
清晨，肖家主宅的餐厅，肖启昂走进来，毫无神采。
前几天那个走进餐厅招呼大家“早上好”，像是一道绚烂晨光的男孩子，在家人眼里恍若幻梦一般。
大家小心翼翼地，氛围凝滞，启昂已经三天联系不上歆儿了，他很沉落，大家也非常压抑。
“启昂，吃早餐吧。”司徒琪儿招呼。
“不了，”肖启昂低沉地说道，“奶奶，麻烦拿餐箱给我吧，我给阮奶奶送过去。”
肖启昂想去医院等着，歆儿不管去了哪里，她总会来看奶奶的。
文阅微递了餐箱给肖启昂，她劝道：“启昂，你还是吃一点吧，这几天你都没吃什么，瘦好多！”
“我没事，奶奶，我出门了。”肖启昂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哥哥，可以帮我再找几个私家侦探吗？全城所有的私家侦探！”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