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道全有个时候夜晚出来,也要穿着貂皮,车内开着暖气。
当然,晴好的天气,傍晚的余热那是最舒服的。
昼夜温差大,到了下半夜,如果被子薄了,房子里又没有暖气,有时可以将人冻醒。
那一些从外地来的人,他们买不起房。
在打工的人住着工棚。
没找好工作的,一般租了当地一些破旧的矮房子里,来的时候热,穿着单薄,也没带什么厚衣服,晚上裹一块薄毯子,常常冷得缩作一团。
住工棚的稍微好一点点,但冷是肯定的。
有好几个企业的头儿,都把情况反映到席道全这儿来了,工作服太单薄,夜里工人没棉被。
如果是阴雨天,只要没有太阳的日子,白天也会特别的冷。
卢蓝繁生里面的工人在室内工作的比较多,情绪还稳定一点,而油田上的采油工,那小平原上的风,早晚象刀割。建筑工地上的工人也差不多,穿少了发抖。
席道全也是第一年在这边,他事先根本没想过这么多。
那现在得发冬衣、棉被。
席道全把这个情况说与卢世宗知道,请问他该怎么办。
卢世宗在楚都这边,还热火得很,单衣单裤还被秋老虎搞得一身的汗,怎么可能就穿冬衣盖棉被?
席道全再三解释,卢世宗才说,他考虑考虑,如果能找到一家合适的厂,订做一批也可以。
要么,就等坦伊页城这边自己的成衣厂建好后,自己生产一批。
席道全想,这边的成衣厂才刚刚破土动工,要等它建成并开始投产,那不知道要等到年后不?
席道全想到他刚来坦伊页城时,当地人还是很欢迎他的,做什么事都得到众人的拥戴。
而就在前几天,居然会有人用箭来射他?事物是发展多变的,情势已经在悄然恶化。
席道全外出一直不带禁卫在身边,禁卫总是离他远远的,为的就是不给当地人一种距离感。
而经过这一次遭遇箭射,他想,是不是要改变一下了,让禁卫离自己更近一些。
如果,真的一直没有冬衣棉被,那局面又会怎样呢?工人们又会怎样?自己又会陷入何种不可预料的境地?
所以,席道全不敢大意这一件事。
隔一天,席道全又打电话给卢世宗,说天气骤然大降温,工人们受不住寒冷,不仅要冬衣棉被,还要手套,手冻开裂了就干不了活。
席道全问卢世宗,这些物资都联系好了没有?
卢世宗正在家里和女人们一起吃着从夜郎进口的西瓜,两个女婢在给他打扇,听了席道全这一通连催带逼的电话,心情一下子就变坏了,他连连喝退了这几个女人。
卢世宗说这边还没一家厂开始做这些冬装,夏装都还没赶完呢,顶多也就是在开始做秋装,再等等吧,我先与联系厂家。
席道全听了卢世宗这话,急。
席道全左思右想,也只有莫里森了,他打电话问莫里森,有棉被不?还有棉纱手套,有不有?
莫里森说等一会,就回电话。
果然,莫里森不让人失望,他回电话给席道全,问军用棉被和军用白色纱手套,行不?
席道全说:行!军用棉被来5万条,白纱手套来50万双。
莫里森空运,坦伊页当地当天下午四点多货就到了。
莫里森当然联系的是国际军需走私集团,那行动就是快。
席道全忙组织各个企业分发棉被和手套,又传令,所有人再补贴1000银子的防冻银,自行添置冬衣等,上班暂时允许着装不统一。
问题好象基本解决了,看似也简单。
但这是一笔巨额支出。
各衙门企事业单位员工都有,而银子从哪里走账出来?
棉被和手套是莫里森垫付的银子,他可以从药品货款里扣除。
1000银子的防冻补贴,都是各单位自筹发的,有好几个单位还根本没有进入生产营业阶段,手里没有银子可发,是向其它单位拆借过来的。
席道全正在考虑这个账要怎么走,楚君却来电话了,追问席道全:
私发棉被、手套是什么意思?特别是还私发了1000银子的福利,这个又是谁指使的?
席道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而且,那信息也传得真的快,这边才做,那边远在万余里之外,就已经上报了。
这中间还有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站在楚君的角度来质疑:你席道全那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工作人员?
私发物资和银子,这事一到楚君那里,那性质就全变了。
可以说是贪墨,私分产业;
可以说是私自收卖人心;
更可以说是抗旨不遵,违反国家法令。
还有,如果追查棉被、手套的来源,还可以定为参与国际军需走私。
席道全在电话中向楚君说明当地天气寒冷的实际情况,说这几天,外面的冰有一层老厚……
楚君说:“这都不能成其为私发福利的理由,赶紧将物资清退、处理,把银子还上,各单位立即整改,自查自纠,若三天内整改不到位,依大楚刑律处置!”
席道全听了这一句,整个人都懵了。
退还?怎么退?涉及几万人,到手的能退出来?更何况还是必需品?!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