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翎在超市里买了很多鱼，种类不一，于是她今晚吃了顿全鱼宴，难得给她吃撑了。
安月翎收拾了残羹剩饭之后，走到沙发边低眸看她：“我送你回去。”
沐芷银点点头，站起来随他一起出去。
走道里有三三两两路过的男生，交谈声在看见他们时下意识低了下来。
即便如此，沐芷银还是隐约听见了“皇甫枫”“安夏暖”的字眼。
“……”
虽然感觉自己错过了好戏，但今晚吃得太值了，看戏什么的可以排第二位。
沐芷银不是住校的，安月翎一路将她送到校门口。
“明天见。”沐芷银向他摆了下手。
安月翎微顿，也抬起手向她挥了挥，声音清晰：“明天见。”
沐芷银转身坐上了车。
安月翎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在门卫意味深长的目光下转身回去。
在回宿舍的时候，路上碰到的人倒是不刻意压低声音了，或多或少以一种打量夹杂鄙夷嫉妒的目光看着他。
他们不是很敢明面上说什么，但内涵他的声音倒是大得很。
安月翎不怎么在意地路过他们，平淡地回到自己的宿舍。
“啧。”在走道上交谈的男生们不屑地瞥了眼那扇紧闭的门。
“装！”
他们啐了一声，也无趣地离开。
沐芷银第二天刚到教室，就从闲言碎语里知道了一件事——安夏暖成了皇甫枫的女仆。
沐芷银：“……”好家伙。
这该死的熟悉的狗血的套路。
安夏暖又换上了校服，沐芷银觉得这是新的，等坐下来离得近了时，她确定了这就是新的。
然后她注意到安夏暖的黑框眼镜换成了银丝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以前好了不少，至少完全没有土气了。
只是安夏暖的表情还有些兼具委屈与欣悦的复杂。
尤其是在听到其他人的讨论声时，她由衷升起了一股低人一等的感觉。
女仆……
“不是说你没了工作吗？那就这样好了，你来做我的专属女仆，工资日结，怎么样？”
皇甫枫的声音清晰得犹在耳畔。
安夏暖很想硬下心来拒绝他，可是当时那么多人围观，还有那个女生不带一丝善意的目光盯着自己，她莫名就点了头。
至少这样她在学校里就不用被欺负了……
而昨天皇甫枫又带她去买了新的校服，配了一副更好的眼镜。
她无法像对沐云朗那样拒绝皇甫枫，因为皇甫枫那句：“就你这土不拉几的眼镜，你敢再戴一次我饶不了你！”
安夏暖仍然记得当时自己从心底升腾而出的愤怒与自卑，但配完了眼镜之后，她却又觉得，这也挺不错的。
她至少看起来不再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了。
安夏暖握着自己昨天在学校文具店买的黑笔，几乎称得上小心地在笔记本上写字。
一个上午下来，安夏暖成了皇甫枫女仆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在最后一节课下之后，安夏暖犹犹豫豫地转身，嗫嚅地对安月翎道：“月翎，你……学校里的事你能不能别跟爸妈说？”
她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在学校里过得这么……不堪。
安月翎抬起茶色的眸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安夏暖微微松了口气，回过身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候皇甫枫已经来了：“我说，让主人等你一个女仆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安夏暖咬着唇，向他道歉：“对不起……”
皇甫枫皱了下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他看向沐芷银，有些不满道：“我昨天不是都说了放学来找你吗？你怎么不等我就先走了？”
沐芷银丝毫不为所动：“我没说会等你啊。”
皇甫枫：“……”
可恶，好像自从沐芷银上了高中，每次听她说话都好气。
“那你至少跟我说一声……”虽然皇甫枫本意也不是和沐芷银吃饭，但这感觉就是让人很气。
“我不是早说了没空吗？”沐芷银直接打断他，并不是很想在饭点跟他在这儿掰扯。
她站了起来，向皇甫枫挥了下手，然后对安月翎道：“走吧。”
安月翎平静地起身，和沐芷银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皇甫枫失语了良久，才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后看向安夏暖：“快点的，我都等你多久了？”
安夏暖默不作声地加快了速度，然后背着书包站了起来：“我好了。”
皇甫枫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她那几乎已经褪完色的粉色书包上。
“你这个包扔了，重买一个。”皇甫枫皱着眉，以一种命令的口吻道。
安夏暖强忍着内心的艰涩不满，低声道：“……我会的。”
“不行，现在就去重买一个。”皇甫枫啪的打了个响指，“钱从你工资里扣。你这书包简直丢我的脸。”
安夏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低头跟在皇甫枫身后，抓着书包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沐芷银看着安月翎在超市里买了一堆食材，忍不住问他：“你这……钱够吗？”
昨天在她神游的时候安月翎就把食材的钱付了，今天又买这么多，看他那样子怕也是不会开口让她付钱……这一块钱公交车都不上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壕气了？
安月翎看了她一眼，回复得很简短：“够。”
“你的那个最高额度的助学金只有两万吧？”沐芷银走在他身边，目露怀疑，怎么看他也不是有多少花多少的人啊。
“做家教的钱。”安月翎轻声解释了句。
沐芷银：“多少？”
没上交父母？
有买菜的钱为什么要走着去家教？
Why？
安月翎拿了份盒装鸡腿放进购物车，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道：“一小时三千。”
沐芷银：“……”你怕不是在逗我？！能有五百就很好了吧？
“是后面追加的。”安月翎又补充了一句，想了想，详细解释道，“本来有五家人想让我补课，但我没多少时间，他们就竞价。”
沐芷银：“……”懂了，最后那位姐姐赢了，果然钞能力是无敌的。
“都在你自己账上？”沐芷银又问，还是惊讶于他居然没有上交。
安月翎淡淡道：“我管着才不容易丢。”
沐芷银：“……”好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