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火稚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死。
“哼,到了百花谷的地牢还想活?”
“他们凭什么杀我?”
“能到这的都是犯了死罪的,你犯什么事了?”老头斜视着火稚。
火稚震惊的扶着牢门滑了下来,他也像老头一样蹲坐着,他想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他也知道一般来讲,五界有自己的牢狱,但地牢都是各界最阴狠的存在,难道叠兰这么恨他,把他关在地牢,到底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老头又瞥了一眼火稚:,“刚来这的人都得有个适应的过程,我劝你早点看开。”
火稚忧心忡忡的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地牢里关满了人,有的人安静打坐,有的人卧身躺倒闭目养神,甚至有人还在运功修炼,看上去神力高强,但他们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火稚反而很诧异,他又看了看隔壁的老头,老头穿着破烂草鞋,背上挂着一顶笠帽,一身粗布麻衣,仔细闻闻还能闻到鱼腥味。
火稚忍不住开口:“老者,您为什么关进来?”
“死罪。”
“您是渔民?”
“不像吗?”
“您……一个渔民犯了什么死罪?”
老头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火稚又问:“你们都不想出去?”
老头身边一个十来岁大的小孩,也是粗布麻衣的样子,他走向火稚说道:“没有人能逃出百花谷的地牢,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
“你这个小孩怎么知道,你才多大。”
老头看着小孩说道:“不大,十万岁而已。”
“什么?十万岁?那他怎么,怎么只是孩童的身高?”
“天生童体、童心、童性,到死都是这样。”
“竟然还有这样的神人!”
小孩很自信的说:“有蝶如枯叶,有虫如竹节,示弱是这世间活下去的妙法,我就是如此活到十万岁的。”
“那你不还是来了地牢?吹什么牛啊。”火稚不屑的挪到墙根旁,倚靠着墙根,双手抱在胸前。
“就是因为有很多人像你一样想,所以没什么人在意我做了什么,这样我才能随意逃脱,即便现在在地牢,我也不会一直待着这。”
“你不是说进了地牢就出不去吗?”
“不算我。”
“不是童心童性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是小孩,但见识的比你多。”
“算了,我跟你们说什么啊。”
老头问道:“你是萯山人?”
火稚一听,不明所以:“嗯?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身上有萯山灵草的味道。”
“这么明显吗?我都没闻到呢。”
和老头小孩一个牢房的还有一位紫色衣袍,头戴鱼鳞的壮年男子,他起身走了两步,转向火稚介绍道:“这位嗅觉天下第一。”
“这么厉害的嗅觉。那您怎么知道是萯山的灵草呢?”
“萯山灵草是世间独有的墨香,小子,你哪来的灵草?”
火稚想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给的,暂时只能假借圣女的名号,“圣女赐我的恩典。”
小孩难以置信:“你小子能受圣女的恩典?”
“我怎么不能?”
紫袍慨叹道:“天地辜负圣女,天地辜负圣女啊。”
火稚看着紫袍男子问:“您是哪位?”
小孩歪歪头说道:“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相识。”
“就算死,黄泉路上多结交一个人也有好处啊,我们可以结伴同行。”
“他?你更不该结交,他是魔道中人。”
“魔族?魔族不是都被锁在魔塔中吗?”
“他是新修炼的,顶多是个半路魔族,修炼不够通达才被抓到啊。”
紫袍严厉地叫小孩闭嘴!
“哦……”
火稚又开始忧心自己该怎么办,难道就真的在地牢待到死吗?到底是谁把他抓到这里来,如果是叠兰,到底图什么?他还是想联系上父亲或者竹忆来解救自己。他掏出药包,这个药包的秘密也还没有解开。火稚又晕晕乎乎的,眼前好像远远的看到圣女的身影,五彩鸾凤纷飞,火稚使劲晃了晃脑袋,火稚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为什么总是萦绕着他。
火稚手上的药包忽然挣脱开他的手掌,落在老头的手里。
火稚清醒过来大叫道:“还给我!”
老头不语。火稚起身,跪在栏杆前,透过栏杆伸手去够,“药包还给我!那是我的!老头,还给我!”
小孩跑到火稚身边。一指落在火稚额头中心,火稚僵硬的被定住,动弹不得,火稚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小孩和老头。
小孩回身告诉老头:“他一点法力都没有。根骨还不错,在下界肯定是练武的好苗子,但是在仙界,狗屁不是。”
紫袍不屑问道:“这你都不放过?”
“至少还有不少灵力,拿一点算一点。”小孩手指微微勾起,火稚身上的灵力悬浮,即将脱离仙体。
老头叫停他:“不必了。”
“什么?”
“放了他。”
火稚机警的转着眼睛。
小孩不乐意了,“虽然他灵力衰微,但是他也算上乘灵力啊。”
“放了他吧。”老头把药包还给火稚,药包落在火稚身边,火稚灵力冲破了小孩的限制,活动自由了。小孩后退到老头身后。
火稚大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火稚捡起药包后退到身后的另一面墙。
紫袍回答道:“他们俩吸食他人神力而精进自身。这下你看清到底谁不可以相交了吧。”
“我没看清。你们都不可信。”
小孩大笑:“哈哈哈哈哈,关在这里的人哪有可信的。小屁孩。”
“你才是小屁孩,一副纯真的样子,实则心狠手辣。怪不得你们能关在一起!”
紫袍指了指火稚说:“你那间牢房空着,只是因为之前的人刚被处决。”
火稚惊愕地站起身,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蜷缩在牢房最中间,盘腿坐下,他看着手里的药包,内心泛起一阵心酸,从母亲离世,他身边没有人帮助他,即便自己是火神的儿子,但自己在家是神力最弱最不受待见的那个,从来少有人敬重自己,想到这,火稚更觉得委屈。
老头看透了他,说道:“小子,他人的敬重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火稚心想他能听见我在想什么?但火稚故作镇定,闭口不言,不愿意透露太多。
“无论是人还是神仙,就算是火神,今日的地位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只凭着年岁增长,有些东西是不会自然而然属于你的。”
火稚解释说道:“我知道。如果我没有进来的话,此刻我已经拜师学艺了,我会是最刻苦的弟子。”
“哈哈哈,年轻人啊。不过我好奇你如果没有进来,是要拜谁为师。”
火稚看着老头的眼睛,看到了慈祥和真诚,火稚还是善良的放下了防备,“天神熏池。”
“熏池。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拜熏池,不值得。”
“此话怎讲?”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熏池想要的太多,其心不纯,未有大境。”
“你认识天神?”
老头又闭上了眼睛,两手搭在一起作莲花状。小孩也随即打坐入定。整个地牢寂若无人。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