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始,女娲造人,有美貌者、丑恶者、华服玉带者、破布烂衫者,但女娲并没有直接造就人心善恶,肢体不全者心生怨恨,丑恶者羡嫉悲苦、破布烂衫者自卑而心有不服,人本无性,命运所迫。人性亦善亦恶,如山峦之形,人言如蛇,则抖折蜿蜒,人言如刀,则如云破日。
魔塔中规矩森严,各层魔族各行其是,八层还是始终如一的玩乐、修炼、比试。
白梨的心脏虽有跂踵元气相护,但还是偶有疼痛,肉体凡胎,必须先抱住长久的性命才能期待来日,当仙体也有了寿命,百年间也有关于生死的恐惧或期待,那么白梨必然会暗暗较劲。她暗自觉得上九层越快越好,而解决的关键就在堪圩。
这一日,跂踵和几个魔王又是无止境的棋局,不厌其烦,白梨自己歇在一旁,她偷瞄着堪圩的背影,那件束腰绑背的衣服紧紧的贴在堪圩身上,连他背后的轮廓和肌肉都看的十分清楚,他倒也不是日日修炼的人,但或许是成魔较早,法力高强,魔君之下,万魔之上。
白梨着魔似的站起身,走到堪圩身边,跂踵正值棋局最关键的时刻,没有注意到她。堪圩一点不在乎的擦拭匕首,白梨静静坐下,看着堪圩手上的动作。堪圩,来自犲山,山上无花草,水中有大量的堪圩鱼生活,手中匕首由女娲遗留的补天之石打磨而成,坚硬无比,虽然比起白梨的山阿剑还是逊色,但毕竟山阿剑是山阿静海运化而成,灵力深厚,但堪圩匕首是人工打磨而成。
“女娲的五色石何等珍贵,被您打磨成匕首,女娲竟然丝毫不阻拦。”白梨盯着匕首先开了口。
堪圩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他的事情,匕首越磨越亮,但匕首的内里应该是珍稀石性所在,堪圩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摩擦漏开。白梨知道堪圩心性沉稳且目空一切,接连的两三天里,白梨都是一言不发地陪堪圩坐着,她在等一个机会。
跂踵并非只是醉心玩乐,他也在默默思量上九楼的事情,但他的突破口在胖鼠瘦鼠,作为传达魔君命令的中间人,八层最常见到魔君的就是他们兄弟俩。跂踵在几次的棋局中都拉拢他们俩加入,他们二人胆小怯懦,平时魔王们不常带他们玩的,只有补缺的时候会叫他们。但事实证明,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也玩不好,不仅容易输,而且总是使诈,弄得几个魔王很是气愤,但跂踵这么急躁的人把这些都忍下去了。
白梨第三天又问一句:“她是怎么死的。”
堪圩手里的动作竟然顿了顿,他竟然有兴致和白梨说了一句,“圣女贵人多忘事啊,熊耳山是也。”
中次四山釐山之首,曰鹿蹄之山,其西约万里之外,有山曰熊耳之山,其上多漆树,其下多棕树。浮濠之水发源于此,其中多人鱼,多玉石。
火稚一行离了鹿吴山,经几日终抵熊耳山,山内水声清灵,树木茂盛,停在熊耳山并不是驼童本意,但火稚心力交瘁,且突然肠胃疾痛,驼童和竹忆就在熊耳山停下了,放火稚去就地解决一下。
“你们……就这么站着?”火稚刚蹲在草丛里,但没脱裤子,驼童和竹忆一边一个看着他。
“就一会,不用坐了。”驼童叉着腰说道。
火稚憋红了脸说道:“有没有可能你们换个地方呢?”
“怎么了,这里草太多,扎屁股吧?那边吧,那边空旷。”驼童指了指东边说道。
竹忆大概明白了火稚的意思,自觉地背过身去。
火稚生气的对驼童喊道:“我是嫌这草不够茂密,遮不住你的眼睛。”火稚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向驼童让他背过身去。驼童无奈转过身,不过虽然看不到,声音还是有的,火稚痛快的解决着,他也察觉到了声音很大,在一阵熟悉的声音中火稚大声唱起了歌。
“哪家的情郎喂,在彼高……嗯哼……岗……”
使劲的“嗯哼”断断续续打断歌声,驼童和竹忆两人早就笑得不能自已了。火稚看着竹忆的方向羞红了脸,没想到认识人家姑娘不久就这么丢脸了。
火稚解决好之后,大摇大摆装作没事地走过去,喊他们走,驼童在他身后,故意搞笑地唱了起来,“哪家的情郎喂,在彼高……嗯哼……岗……”
火稚赶紧捂住了竹忆的耳朵,躲开他们二人的视线,带着竹忆大步走开。走过空旷地带,进入林间,漆树、棕树密布。驼童警觉的拦在最前面,竹忆也察觉到了异样,地面以下有轻微的震动,还有像是被裹藏起来的喊叫声,不够真切。竹忆手掌摩挲间仙法已出,驼童拦住说道:“不必紧张。”
火稚放小声音问道:“什么动静。”
驼童解释说:“熊耳山水中多人鱼,且水流多变,有遇山峰者疾驰而下,有留滞山谷者,积水成潭,空明清澈,随缝隙流入岩下,有地下震颤之感。”
火稚觉得大惊小怪,人鱼而已,他们不走水路,和他们没有交集,根本不用担心。但五界之中颇多会媚术之人,一是青丘狐族,第二便是熊耳山人鱼。并非只有熊耳山多人鱼,而是这里的人鱼雌雄难分,成年人鱼以魅惑人心,吸食人血增强修为。
这一点四海之内的神仙都是知晓的,但都默许了他们的存在,熊耳山人鱼不是潭水至灵,而是潭水至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幼年人鱼即便是真心与你交友,但成年后,不管相熟与否,都不会放过。很难说他们从始祖起就是如此,还是因为熊耳山地缘所致。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