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过去,里面暗红色的一片,白骨遍地,有的白骨斜倚在墙面上,有的挂在房顶上,白骨多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白梨看到这一幕属实吓了一跳,她艰难的用脚拨开地上的白骨,踩着白骨间的缝隙走进去,身边有一阵哀怨的叫声,闻起来是刺鼻的血腥味,白梨捂住口鼻继续走去,究竟堆放的是什么人呢?
这些白骨身上没有什么标志,附近也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白梨不明所以的弯下腰翻过一个白骨,那白骨的臂膀是折断的,难道生前受伤骨折过吗,又一阵白灰随风吹来,那哀怨的叫声大了起来,白梨浑身发冷,突然身后一个黑影拍了一下他,白梨回身黑影却不见了,再回过头,俨夔站在白梨面前,白梨吓得尖叫一声,差点站不稳,俨夔拦腰搂住了她。白梨站稳之后,紧张的说不出话。俨夔反而先说道:“吓到了?”那语气是曾经没有过的温柔,白梨更觉得紧张,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有……这里为何有这么多的白骨?”
“这有什么?圣女会被死人吓到?”俨夔得意的向前走。白梨跟着他的脚步也走去,她想弄明白这里到底是谁的白骨。
“是那些犯了错的魔族的?”白梨追问道。
“不是。是你们神仙的。哦不,是他们神仙的。”
“哪里的神仙?”
“现今五界的神尊是如何继位的?”
“自然是上古肠化的十神啊。”
俨夔停了停脚步,回头邪魅一笑,“圣女还是年轻啊。那这么多年就只成了十位神尊?在这十位神尊继位之前,生有很多神尊,那也是女娲最早造出来的贵为神族之人,这里就是他们的葬场。”
“你杀了他们?”白梨惊愕。
“不能怪在我头上,虽然是我动的手,但这还要拜女娲所赐,毕竟是她把我造的比他们厉害的。”俨夔怪笑道。
“不对。若他们是最早的神尊,那时候怕是还没有你吧。”
“的确没有现在的我。”俨夔说道。
那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女娲当初想造出一个神的统治者,付诸了多年心血,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灵血喂养其长大,那就是前世的俨夔,而因为俨夔法力巨大,不受控制,女娲又逼死了他,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费劲心力塑造了一个新的俨夔的时候,重生的俨夔并没有失去此前的记忆,所以他一降生成了万魔之源,而后就被关进了魔塔。俨夔冷静的继续说:“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明明是她创造了我,是她给了我神的权力,反过来又怪我坏了规矩,万人之上的位置还没坐稳,就被她拉了下来,她亲手将我杀死,让我如同草芥般丑陋的死去。”
“所以你恨女娲的原因是因为前世,不是因为被关在魔塔?”
“是。什么魔塔,不过就是为了关我而建的。要么就别让我活着,为什么造就了我又不断惩罚我!我就是命该如此吗!”俨夔说的十分激动,停住了脚步,眼神坚毅的看着身边的白骨,“这些白骨就是那些好命的神尊,被女娲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神尊们,我前世在死之前杀了他们许多,藏在五界各处,等我进了魔塔就想办法让新修魔之人把他们带进来,我就是让他们看着,他们不喜欢的至尊今日就踏足在他们的白骨上!”
白梨试探的问道:“那如今的十神是?”
“他们是未曾反对过我、未曾与我作对的少数,于是我留下他们,这样将来他们继位之后也可为我所用。”俨夔解释道。
白梨不敢相信,即使这十神未曾反对过他,可如今真的会屈服吗,他们也是向善之人,毕竟仙魔不同道,他们难道就容易利用?但无论如何,白梨知道这五界的格局竟然有俨夔的操纵,还是觉得心口一紧。
俨夔捡起一根白骨,在手里捏的粉碎,粉末顺着手掌流下,俨夔看着白梨说道:“怕了?”
白梨摇摇头,“那都是你们前世的事了,与我无关。”
“对。和你当然没有关系,他日你嫁给我,不仅同时拥有了这天下,也抹平了我所有的过往,因为从那之后,我就是圣女的夫婿,而不是过去的俨夔。”俨夔一步一步走近,与白梨只有一拳的距离。
“俨夔,我们成婚也不能抹去你手上沾过的鲜血。他们本身并无过错,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你没有杀他们的理由。”白梨十分硬气的说道。
“他们不受控制就是该死的理由!”俨夔大喊,“这还是女娲教我的。什么善恶是非,无非都是女娲自己一人的思想,不顺从的不也被她杀死重造吗?”
“善就是善,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恶而泯灭了善的标准。”白梨说下去只会激怒俨夔,她又开始保持沉默。
俨夔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最前面的墙面上有一扇小门,俨夔和白梨走进去,里面很空旷,一张石桌上放着一把古琴,琴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人像画。俨夔问道:“认得出来是谁吗?”白梨走近仔细看了看,惊讶问道:“是我?”俨夔觉得白梨小题大做,坏笑一声点了点头。白梨走近那幅画,用手抚摸着画面,她觉得奇怪极了,俨夔从未见过白梨,怎么会画的出来呢,“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什么样子。”
“我这还有一幅画。”说着,俨夔变出另一幅画挂在墙上,白梨凑近看了看,这幅画看上去老旧一些,但还是白梨长得一样。
白梨说道:“这不还是我吗?”
“不。”俨夔故弄玄虚的走近,“这是女娲。”
白梨大惊失色,她竟然和女娲长得一模一样?俨夔说道:“你出生之前,我也怀疑过女娲到底选了什么人来做圣女,所以我经常靠外界的镜像寻找,直到你出生,我看你的五官与女娲生的相似,开始我还只是怀疑,于是每一年我就画下你的一幅画像,直到你生的和女娲越来越像,我就知道圣女就是你了。”
白梨怔怔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俨夔又加了一句,“你要知道,女娲的皮相世间只能有一具。”
白梨疑惑的问道:“你是说我……我是女娲?”俨夔一把掐住白梨的脖子,把她推到墙角,白梨还没反应过来,“可恨就是,女娲竟然要我和顶着同她一样的脸的人成婚,你说我是该笑还是该恨呢?”
白梨反应过来后,施法挣脱开,她刚要与俨夔展开激战,俨夔上前一把抱住白梨的腰,抱得十分紧凑,白梨又感觉到俨夔的鼻息,俨夔喘着粗气,凑在白梨耳边,“但我看到你之后竟然一点都不介意。”说着,俨夔的另一只手抚摸上了白梨的后背,摸了又摸,白梨想躲开,但俨夔抱得太紧白梨腾不出手,俨夔使劲嗅了一口白梨的脸颊,说道:“别怕,我会好好对你的。”白梨急得想咬他。
就在危机时刻,跂踵闯了进来,俨夔一下松开了白梨,白梨吓得躲了好远,双手握紧不断磋磨。
俨夔呵斥跂踵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我是来告知魔君,又一根天柱露面了。”俨夔弯腰说道。
“什么?”魔君着急地要离开这儿,无暇管白梨。
白梨扶住石桌颤抖着,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待俨夔走后,跂踵向前走了两步,对白梨说:“白梨……”白梨回过身恐惧地看着他,跂踵伸出手,眼里满是关切的继续说:“过来。”这话和那日在七层石洞中说的一样。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