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维亚后退几步,虽说只是出于本能配合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怪兽,但她还是对面前这一怪异邪恶的生物感到惊疑不定。
圣洁的魔力骤然间消散了。
教会的众人第一时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堕天使的方向,但他们能狗够看到的只有漫天的血雾与飞鸟而已。
此时,那个血色怪兽的喉咙发出低吼声,将天使的头颅吞入腹中,随后它的形体慢慢变小,最终变成了一道熟悉的男人形象:
身穿血液制成的燕尾服,姿态优雅,只是脸上盖着一张由血液组成的红色面具,看不到面貌与头发。
“库拉利斯!?你居然...还没死?”
她发着光芒的脸上透露着惊讶。在几分钟前,这个男人可是真真切切得死在了她的面前!都说人死不能复生,那现在在她面前的又是什么?
答案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雷奥再一次通过别人对“髓血”这一能力的印象,伪装成了自己的替身的样子。
雷奥其实早已赶到。他使用了许久都没有使用过的能力,变身成为力量强盛的“传说形态”,并在暗中等待着能够扭转局势的时机。
“承蒙挂念。您现在的这幅样子顺眼多了,奥莉维亚小姐。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天使的血液还不够。请把您的血也给我,我可以阻止那个巨人。”
“库拉利斯”说道。
“...怎么阻止?不,算了,我相信你。快一点,要没时间了!”
她撩拨开自己的头发,露出泛着纯净光芒的脖颈。
“冒犯了。”
他没有用小说和画册中那样用牙齿吸血的方式,而是将手放在了奥莉维亚的颈部,直接用意念抽出了大片红色雾气,吸收到自己的身体中。
吸血完成后,雷奥看着战争骑士那坚毅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忍不住伸出手,用像敲打西瓜一样猝不及防得敲了敲她的头顶。
“!”
“哈哈。待会见了。啊,还有,你最好离那个“虚无”天使远一些,它还没死。”
奥莉维亚向失去头部的堕天使看去,果然发现好像圣光一样的火焰在那具漂浮的残体上燃烧,断裂处发出金色的光芒,迅速修复着失去的部分。
库拉利斯没有耽搁,潇洒得转身,同时打了一个响指,在远处漂浮的髓血就汇聚在一起,将一个不知从哪拆下的木门递了过来。
“乌——哈肯——拿沙——阿述——多沙库卡。”
雷奥吟唱了依靠门进行快速转移的黑魔法“橡木门魔咒”,在心中暗自长呼一口气,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
在耶达酒店的某个橡木门上,一行黑紫色的古代文字缓缓浮现,随后库拉利斯模样的雷奥推开门,从漆黑的门中走出,飞速冲向外面。
在这一过程中,他抽出体内大部分的髓血并加以压缩,制成一柄银色与红色相间的巨大骑枪,自己手持骑枪不断加速,让其带着自己的身体如同一支利箭般射向外面。
借助天使与骑士的血液给他提供的力量,雷奥撞碎了层层墙壁,最终突破了厚实的外墙,向着巨人的眼睛飞去。
巨人察觉到了雷奥的接近,可耶达圆柱只差一步就会倒塌,它似乎并不想暂时停手,只是继续施加着巨力,让面前的巨大建筑物产生倾斜,大量的物品从建筑物的内部砸破窗户,坠落进离此处高达千米的下层。
雷奥前方的某处,空气忽然产生了一阵扭曲。一阵漆黑的浓雾笼罩了这片区域,随即,一双漆黑的手从中伸出,而那只黑色大手的中间站着一生有六翼的个男人。
‘果然来了!’
那个相貌英俊,能够使人中毒,试图让自己加入他们的男性堕天使“悲恸”!
这个堕天使没有了先前的温和,脸上挂着无尽的冷漠。
他挡在雷奥的面前伸出了手,漆黑汇集,无法想象的庞大能量积蓄在他的手中!最终,那些能量化作了两把漆黑的邪剑,被他用双手握住,做出了迎击的架势。
‘好惊人的魔力!这样下去的话,我毫无疑问会被他杀死的吧。’
可他却没有停下。
漆黑的堕天使见到雷奥没有停下,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由于雷奥的速度完全没有减少,所以他来不及吟唱魔法,只是将那漆黑的双剑横在胸前,紧盯着在他看来是要寻死的雷奥。
他与堕天使之间的距离飞速缩小,越来越接近,彼此眼中的对方都越来越清晰。
雷奥还是没有减速,反而投入更多意念,让自己抓住的血枪像闪电般呼啸而去。
近在咫尺。
雷奥看到堕天使的漆黑双刃斜着向自己砍来,而自己在加速度与惯性的作用下根本无法闪躲。他咬紧牙关,看着即将落到自己头顶的漆黑剑刃。
‘当然不会如你所愿,堕天使。’
‘“他”一定还在这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不是吗,罗夏·舒尔茨!’
就像是为了回应雷奥的期待,呼啸的破风声割裂了天空。
“乓!”
带有强大魔力的子弹精准得命中了天使的右手!在其惊愕的目光中,雷奥抓住机会,趁着天使停顿的时候与那漆黑的剑刃紧挨着擦肩而过,闯过了天使的堵拦!
“什么!”
堕天使立刻转身想要追击,但第二发子弹已经袭来,射入他的肩膀。“悲恸”的动作再次顿了一顿,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现在想要追上雷奥已经来不及了。
他回过头,向着远处的耶达圆柱看去,发现有一个身穿风衣,头戴矮圆帽的男人正站在那里,一手用来复枪支撑住身体,一手夹着一根点燃的烟草卷。
“...”
巨人的面部已近在眼前。
雷奥没有停下,全力催动髓血的骑枪,将它化作一根足有十米的巨型长矛,在飞行中对着其中一只巨大的眼睛做出了投掷的姿势。
那一瞬间,雷奥清晰得闻到了巨人的慌乱以及恐惧。可雷奥没有犹豫,他将自己的手臂分解,作为这跟巨大血矛的最后一份助力。
伴随着恐怖的尖啸之声,血矛化作一根血色的光柱,洞穿了巨人闭上的眼帘,刺入它的眼睛之中!
“给我停下!”
就像是扎根的大树,刺入巨人眼睛中的髓血得到雷奥的命令,生出万千的尖刺与根须,仅用了几秒钟就破坏了其眼部的结构,渗透并切断了里面的组织与血管,并继续向着内部钻去。
“呜!————!!”
巨人的悲鸣宛若山崩,音浪震碎了雷奥的内脏,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流出。
这巨大的声响震碎了天使的结界,跨过了执法者的光幕,跨过了古老的城区,跨过了上层,中层与下层,让大半个比尔卡都能听到这震慑灵魂的声音。
“咳!”
雷奥的视野瞬间就陷入了黑暗。他拼尽全力维持意识,才没有让盖在脸上的伪装解除。
危机感从他的头顶袭来,但雷奥已经无法做出反抗。
“...!”
“......。”
“...,...。”
危机感消失了。
雷奥感觉到有什么人接住了自己,又有什么人在互相说着话。
他分解了一些受损的内脏化作髓血,修复着受损的耳朵以及充血的眼球。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传说形态的奥莉维亚单手抱在怀中,在“虚无”与“悲恸”两个堕天使的围攻下保护着自己。
雷奥没有多想,继续控制着入侵到巨人大脑的髓血,试图彻底杀死它。
一阵巨大的光芒照亮了比尔卡,雷奥还以为是黎明已经到来,但他看到,那个巨人痛苦万分得用双手抱住头部,巨大无比的身体化作光芒慢慢瓦解,最后一点点消失,沉入漆黑的下层。
不愿意就此死去的巨人放弃了,而雷奥的听力修复完成了。
“特里托格莱娅,把他交出来。”
“该死的骑士,该死的异神,不要与我们为敌!”
“做梦。”
“什么,她的盾牌能挡住我的魔法!”
“毕竟那是传说中的神盾“艾吉思”。”
“可恶,“虚无”,你就不能稍微认真些吗!我们失败了!至少要把这个吸血鬼给...”
“没用的。时间到了,那一位马上要来了。”
这时,雷奥的视力也修复完成。
他看到了堕天使“虚无”与“悲恸”二人,他们从两侧包围了奥莉维亚,不断倾斜着法术,而后者则不断用盾牌抵挡,没有让雷奥受到一点伤害。
值得注意的是,此时的“虚无”似乎由于刚刚重生完毕的缘故,它没有再带着兜帽,而是露出了兜帽下的美丽容貌。
这张脸不像“悲恸”一般充满了魔性的魅力,而是像孩童一样秀美而纯净,银白色的发丝随意得披散,瞳孔仿佛深渊般深邃无情。可雷奥却仍旧无法通过相貌判断其性别。
‘原来贾恩博特先生说的“没有性别”是这个含义。’
忽然间,天空中传来了隆隆的雷响。男性堕天使“悲恸”将脸上的不甘转为惊讶与怒意,看向了天空。
“哒嗒,哒嗒,哒嗒,哒嗒,哒嗒。”
在恍惚之中,雷奥听到了天穹上传来的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以及震怒的雷霆轰响。空中的乌云汇聚在一起,不时泄露出阵阵蓝色的雷光。
“嘿嘿,“他”来了,演出结束了。看起来我的那些同伴们搞砸了这次演出。”
【吃不到...吃不到宴席...】
“弃子”恶魔收起了周身的熊熊火焰,闭上了所有的嘴巴,肤色与相貌也恢复了之前知性中年男人的样子。
看起来他在与驰骑士的战斗中毫发无损。
“下次再见啦。”
恶魔扇动邪恶的双翼,迅速向着比尔卡的下层飞去。
【站住!】
“驰骑士”塞利维亚发射出机械铠甲上装载的飞弹,但恶魔只是反手挥出大片火焰,那些飞弹就被引爆在了半空中。
“走吧。”
堕天使“虚无”说完,用圣洁的声音吟唱了一段魔法,制造出一个传送阵。它没有再回头,径直没入那道法阵中消失了踪影。
堕天使“悲恸”看着同伙们离开的身影,眼神不停闪烁。最终,他像是放弃了一般吐出一口气,恢复了冷静。他向四周扫视,目光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了奥莉维亚怀中的雷奥身上。
“因为你的诅咒,我现在也无法将你的身份说出来。可你要记住,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谁,你在今后的日子中最好找个角落把自己藏好。不然,我会不顾一切降临到到你的面前,然后彻底得毁掉你。”
“呵呵,去你的吧。”
非常少见得,雷奥骂了一句脏话,在格瑞克语中有着比字面意思更加过分的含义。
“悲恸”的眉毛抖动了几下,什么也没说,向着传送法阵中走去。
在堕天使的身影浸没消失后,魔法阵也像盈缺的月亮般从圆形到月牙状,最终消失不见。
“结束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