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奥神色严肃得说出了外出的成果。
“根据修道院所属的一名高阶修女所说，罗穆神父在最少一个周前就忽然消失了，没有给周围的人留下一点消息。但奇怪的是，几乎却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所有人都下意识选择了忽略，包括我。我只在记忆中能够隐约回想起两个周前与罗穆神父见面的事情，但却想不起来细节。”
“我也是一样的情况。”
丽莎表示认可。
“...精神控制？”
罗夏以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可能。我在“大爆炸”事件的那天与恶魔交手过了，他就曾经展露过一种类似精神控制的法术，让我险些自己将情报说出口。”
“所以你那时才会忽然发起攻击。”
罗夏仍旧记得。
“所以，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思考最坏的结果的话，从事件发生后一直销声匿迹的恶魔与“虚无”堕天使很可能是早就暗中渗透入教会，并在暗中对罗穆神父出手了。”
“...”
在场能够听懂的人都沉默了。他们也很清楚，如果号称“异类能够安全生存”的修道院都不再安全的话，那作为夹在敌人与自家大本营之间的奥布雷执事与他身边的天使修女将可能会出于两面受敌的状态。
“所以，先生您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来到这种世界最底层一样的地方居住？”
“...嗯，差不多吧。”
其实是为了躲避视线和方便寻找线索来着。另外买下一家小店铺也不怎么花钱。雷奥并没有对阿布说出真正的理由。
“总之，如果敌人有类似影响精神的能力的话，那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需要注意了。要时刻注意自身行为是否出现异常。在活动时尽量保持双人行动的模式。”
丽莎堆起微笑看向雷奥，尤里和阿布下意识互看，奥莉维亚则若有所思得低着头。
“好了。尤里，阿布，现在说一说你们两个的发现吧。特别是尤里，我相信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是！阁下。”
被点名的尤里一下振奋起来，坐直了身体。
他将斜挎在肩膀上的单肩包取下，从里面一下摸出来一大堆文字资料。
“库拉..呃，奥布雷阁下？这些是您让我去搜集的情报。我在黑市中待了好多天，与科尔温老板确认了很多次，应该不会有错。”
“...科尔温？......嗯，辛苦了。对了，你就用喜欢的称呼就好，只是别在外暴露了我身份的问题。”
“是！库拉利斯阁下。”
雷奥接过那些资料平摊在桌子上，每个人都各自拿起几张开始读了起来，包括基本上不识字的伊文洁琳。
————
又是与此同时，在比尔卡上层城区的天空中。
一个无比巨大，长约600米的飞空艇正悄悄潜藏在云层里，只偶尔才在月亮的照耀下探出头来。
一艘仿佛缩小版的小型空艇从下方接近，最终停靠在空艇的舰桥之上，缓缓打开了舱门。
接到消息的军士在得知此消息后立刻碎步跑起，穿过科幻感十足的金属大门向巨型空艇的中央区域前进。
在多次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后，这名军士来到了一间挂着“会议室”牌匾的房间前，整理了一下衣装，然后敲门。
“进。”
一名女士的威严声音响起。军士闻言便推开了木门走入其中。
“报告，托拜厄斯女爵，“白翼”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深夜之前归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此时，在偌大的会议厅之中，只有两个人在而已。一名是身穿与战时毫无两样，背对灯光站在中央的“星杖骑士”，另一名是比尔卡的守护骑士“驰骑士”塞利维亚。
在得知索菲罗妮娅已经返回后，她稍微觉得轻松了一些。
“好在那个自由的丫头还知道听我的话，没有真的不见踪影。”
“...托拜厄斯女士，我白天在甲板上见到了那个白发的女孩。再加上索菲罗妮娅这个名字，难道她就是...？”
塞利维亚此时身穿轻便的礼服便装，将长长的暗金色头发梳成一柳至于脑后，在他的左腿上还打有一块石膏夹板。
“是我带她出来的。如果你不想给我再增加罪责的话，别多问，也不要告诉别人。”
“遵命。”
米切尔·托拜厄斯转过身来，眉眼间闪过一丝柔和，但又很快消失无踪，恢复了平日里女军官的严肃风采。
她此时没有使用扩音装置，说话也是正常女性的声音。
在这名女士将手里的平面显示器放到桌子上后，塞利维亚才发现上面是一个口中咬着炮火的骷髅头图标。他认得，这是“重火骑士”底比斯所属骑士部队的团徽。
“底比斯，连接状态怎么样？”
【一切正常，决策官阁下。】
机械的轰鸣声音从显示器中传出。
米切尔·托拜厄斯默默将手放在侧面，调低了显示器的音量。
“那就好。因为你的体型太过巨大，所以这场会议只能以这种方式进行。委屈你了。”
【我不介意，女士。】
她点点头，踩着金属的长靴走到会议厅的最中央，于那张主要发言人的座位上坐下，高高在上得俯视着另外两名骑士。
“那么，会议开始。”
“咚。”
熟悉的权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但塞利维亚知道那名女士现在拿着的只是一根普通的拐杖而已，真正的“星杖”已经被送去维修了。
“今天一天，我和我的副官都在处理有关军队安置的各种事宜，所以拖到现在才空闲下来。塞利维亚，我首先有必要批评你准备工作上的不足，没有想到我们会提前到而多做打算。”
“是！非常抱歉，托拜厄斯女士。”
“不过，在整理各种资料的同时我也得到了这段时间里比尔卡所发生的一切的详尽资料。嗯，同时塞利维亚，关于你在比尔卡的信息收集工作，说实话，也是一塌糊涂。”
“真的非常抱歉...”
“唉，也难怪议会决定要将我给派出来。因为帝都的书面决策工作大部分都是我来负责的，并且有一套稳定的网络运作模式，所以公爵大人将近十几年没有离开帝都的我指派出来时我还一直在感到不解。现在看来，这里的情况确实已经严重到了那种程度。”
托拜厄斯女爵抬起那张稍显傲气的脸，看了看手里朴实无华的木质拐杖。
“.....”
塞利维亚低着头，表现出极大的惭愧模样。
“伪装成拍卖会的邪教组织，能使用禁术的堕天使，杀手追债人“罗夏·舒尔茨”，叛逃的战争骑士，以及那个叫做“库拉利斯”的吸血鬼和他那能够使用高阶黑魔法的同伙。要解决的事情像山一样多。塞利维亚，你觉得我们首先要针对的是什么？”
“是库拉利斯？”
“底比斯，你觉得呢？”
【是叛逃的骑士。】
“唉，都错了。”
哒！托拜厄斯再次用手杖敲了一下地板。
“是民众们的声音。消息封锁得不够好，像漏洞百出的渔网一般。我们的敌人是会随着认知人数而增强的“异类”。但这次我就不指责塞利维亚了，因为本次战斗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库拉利斯从整整三名骑士的围剿下逃脱的传闻，已经扩散了开来。”
“......”
【......】
接受过专业培训的另外两名骑士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是说，受到无数人注目的库拉利斯将会在今后慢慢接收认知的力量，下次见面的他只会变得更加强大，而他们执法者却仍旧没有关于其身份的任何信息。
“调查的基本是什么？不要好高骛远，试图一下就抓到事情的核心。应该从已知的确切情报入手，从枝条部分向真相靠拢。而我们对那个名叫库拉利斯的吸血鬼一无所知的现在，奥莉维亚身上的血液监测信号也中断了。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阻止流言的继续扩散。”
“而我经过粗略的调查，大致上找到了散播留言的那些势力。一是来自无人监管的地下黑市中的小道消息，二是那个自称“巡夜人”的反抗组织。他们在将库拉利斯的流言散播给平民的同时使诸多普通人认知到异类的存在，同时也可以将我们的视线转移到库拉利斯身上。那么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完成对这个组织的打击，将看似不起眼的毒瘤彻底拔除。”
星杖骑士慢慢讲述着自己的分析。
“还有，为什么塞利维亚你会放着与库拉利斯有关的克鲁斯家族不管？我明白，你们是在忌讳那名主教的怒火。可不动手不代表我们不能从他们那里取得信息。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是！托拜厄斯长官！”
“另外...既然那个库拉利斯自称是吸血鬼君主，那他很可能发展了不止克鲁斯家族一条眷族脉细。甚至克鲁斯家族只是他放出来的诱饵，即使我们对这个家族进行调查也不会发生什么。”
“那您的意思是？”
“给你一个建议：寻找整个比尔卡中看起来实力较强的吸血鬼异类。根据我这几十年的服役经历来看，无论是哪个地区的吸血鬼王都一定无法避开“傲慢”这一特质。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领域中同时存在其他的吸血鬼势力。所以只要寻找实力强大的吸血鬼，就大概率能揪出库拉利斯的左膀右臂，甚至是他的血亲。”
“啊，我明白了。我甚至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想法...感谢您的指教。”
“嗯。其次，我们的第二重点目标是那个“重生教会”。”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