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想死是吗？”
回应她的是卫风的沉默。
晏清秋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冷声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要死，就死在那里。”
卫风终于动了，他抬头看向晏清秋，眼里有着不解。
晏清秋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房门，卫风犹豫了一会，起身跟了上去。
晏清秋没让人跟着，连暗卫都不许，她一路带着卫风上了山，好几次看着他摔倒在地，晏清秋都只是站在高处冷冷的看着，看着他咬牙爬起来，再一点点的往山上挪动。
晏清秋眼里没有半分同情，她是大夫，她知道他的身体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直到两人站到了前身掉下去的斜坡上，晏清秋才指着面前的山坡冷声道：“你若真的想以死谢罪，那就从这里跳下去，跳一次摔不死，就上来跳第二次，直到你从这里掉下去摔死为止。”
卫风眉头紧蹙，他看着晏清秋开口道：“晏姑娘，我知道我欠你颇多，我也决定要以死来恕当年我犯下的罪行了，姑娘又何必这样折磨我，何不给我一个痛快？”
“痛快？”晏清秋冷笑了一声，转身面对斜坡，声音比这冬季的寒风还要冰冷：“你知道吗？几个月前，曾有一个人从这里掉了下去，被人发现的时候，她连尸体都凉透了，而她掉下去的原因，只是因为家里没有了食物，她不能让她幼小的孩子饿肚子。”
卫风一愣，只觉得这个事情有些熟悉，晏清秋不给他多想的时间，转身面对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投了过来。
“曾经的她不谙世事，不知人间险恶，以自己的方式守护者属于她的一片净土，然而这片净土却因为一个意外，被人侮辱，践踏，甚至因此害了她的一生，可是她从未恨过，依然开朗的活着，选择性的忘记了那段记忆。”
晏清秋往前一步，眼里布满了冰霜，咄咄逼人的看着卫风，生生将他逼的后退了一步，发丝被冷风吹乱。
她的模样在卫风眼里，渐渐和那天的少女重叠，深深地啃食着他的内心。
“而这样的她，却因为被人们唾弃抛弃而食不果腹，最后平白葬送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你说，她可怜吗？而导致了这一切的人，又该怎么来偿还自己欠她的这一切？我问你，怎么还？拿什么还？啊？”
最后一个字，晏清秋近乎咆哮，卫风直接被她逼的跪到了地上。
看着他跪在地上痛苦自责的样子，晏清秋擦去了眼角替那少女心疼的泪水，她转身面对这片斜坡，说出了她到这里之后，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一句话。
“我只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孤魂，机缘巧合之下占据了她的身体，你知道吗？我睁眼的一瞬间，看到的是她那可怜的女儿险些被人摔死的画面，你能感受得到那种灵魂已经离开，但是驱壳依然撕心裂肺的那种痛吗？我感受到，那是一种切肤深入骨髓的痛，那是一种挂念一种不舍的痛。”
晏清秋低头看向他，语调平静的问：“你说还，我问你，你拿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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