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位年近六十多岁的老者对奕小川唯一的评价。
纵观六十多年的学棋生涯中，还从未见过如此天才的少年。
连其本人都要思考许久的死活，奕小川只一眼，便找到了棋型上的要点，甚至连思考、验算都不需要，浑身上下所透露出的是超脱常人的自信。
刻印在骨子中对围棋的理解，令人无比的蛰伏。
这位老者正是负责门选弟子课程的老师之一，本是如往常一样直到下午才慢悠悠的来到课堂，打算随意讲一些知识点应付一下，可一踏入门槛，便是见到了那叫做奕小川的少年，且身边围满了门选弟子。
“老师，我还要早早的完成外城弟子的课程和考试，门选弟子的考试能不能提前呢？”
“可……可按照规矩……”
奕小川似乎早有准备，面露微笑的向那老者递出了颜琳师兄拿给自己的信件，那老者一眼便看到了代理门主专有的刻印，自然不敢怠慢。
“本来门选弟子毕业是十分麻烦的，但只要有代理门主的亲笔推荐信，即等同于被八门之一直接招揽，只要完成课程就能破格拿到外城弟子的头衔，但是……”
“还需要什么考试嘛？”
奕小川疑惑问道的同时，张青也在一旁拿出已经完成的厚厚一摞棋谱，那老者随手翻看，更是确信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有着超凡的才能，短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别人需要整年研习的知识点。
那老者冒着冷汗，伸出一根手指来。
“恳求你和我下一盘棋！”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奕小川满不在乎的拿出一旁已经被张青擦洗干净的棋具来，摆在了两人之间。
果然……
所有的棋手都渴望着和更加强大，更有天赋的高手下棋。
连那老者也不例外，年过半百，早就没有了任何长棋的可能性，甚至随着时间的流动，年龄的增长之下，棋力也有所下降。
穷尽一生，也只是堪堪摸到了棋境的奥妙，不过是介于斗力和棋修之间，身挂着教导门选弟子的闲置，更是早就忘却了围棋所带给他的激情。
如今再次同奕小川这般拥有极佳天赋的少年下棋，怎会不激动。
而两人之间的棋局也吸引了一众门选弟子的围观，早就听说了奕小川那夸张过头的经历，即使是冒着被师兄责骂的风险，也丢弃了手中的工作，跑来观看这场对弈。
……
……
“棋境，这就是完全体的棋境么！！！”
周身的景象是其一辈子所无法理解的存在，那老者身在奕小川的‘绝对领域’中，竟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而正进行的棋局也几乎是奕小川单方面的碾压，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全盘数块黑棋，竟然被奕小川绞杀的一块不活。
可直到真正见识到了棋境，老者才感到了自身的渺小，不禁失声痛苦。
没有半点输棋的怨恨却是对奕小川无比的感激。
而此时此刻的奕小川宛若世外高人，置身无穷大的宇宙之中，手执白子‘啪’的一声，提掉黑棋大龙的同时也等同于分断了几块棋子的连接，彻底断送了所有翻盘的可能性，以百目的优势终结了这一盘棋。
脱离棋境，银河消散，画面一转再次回归现实。
周围传来阵阵的惊呼之声，在场各位虽都是门选弟子，但依旧对围棋有着无穷的热爱，能目睹这一盘精彩的对局愉悦之情不言而喻。
或许不懂围棋的人无法理解，只不过是黑白两子，却能衍生出令人痴迷近乎无穷无尽的变化来。
而在这一盘棋之中，奕小川更是毫无保留的展现出各种各样新奇的定式、布局，妙手频出，破势打入，不禁让人感叹围棋竟然还能这么下。
此时此刻不仅是围观的一众人，在那老者眼中，简单的黑白两子所展现的更是可能一生都无法欣赏到的艺术。
“奕小川，太感谢你了……”
“不必客气。”
奕小川保持着身为棋手的风度，没有任何的留手，这可不是虐菜，而是对对手保持了最大的尊重，甚至连棋境都用了出来，那老者自然是感受到了，所以才会如此的痛哭流涕，感动不已。
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在战胜负责门选弟子教学任务的老师后，奕小川正式脱离了门选弟子，拿到了外城弟子的头衔，而这还远远达不到奕小川的目的。
按照养子安师兄的说法，一定是要内城弟子才可参加八门奇弈，单是这样还不够的。
“那么就算是恭喜你了！”
张青显着有些失落，她心里明白，一旦奕小川脱离了门选弟子的身份，两者之间就已经存在了莫名的隔阂，青城派等级森严，上下级的关系向来如此。
更何况奕小川不仅实力超群，天赋异禀，直到亲眼见证了其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瞬间完成了普通门选弟子要学好几年的课程，才真正的意识到也许两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什么呢！”奕小川显得十分开心一把拍在了张青的肩膀上吼道：“折腾了三天，都没正经吃喝过，走！去叫上程海，今天我请客！”
“可……”
“能这么快完成课程，也多亏了你。”
根本不容张青反驳，奕小川干脆是直接强硬的拽着张青就往门外走去。
心中也是十分单纯的想好好庆祝一下，也没有想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