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赵敏咒骂了一句。
陈汝康调侃道：“瞧你那点出息，这么大的房间，就不会塞俩？”
“你也有病。”
“行了，光羡慕别人有什么用？过几年我们都会有的。”
“请，别客气。”姜晨很优雅，一点架子都没有。
毕竟，人么，在显摆炫耀的时候，都优雅。没听过谁扯着嗓子喊，快来我们家看看呀，钱多的花不完。
一进去，就是八十平米左右的客厅。
不过，这里不是住宅，装修的风格倒像是公司。
一张船木茶台，几把根雕椅子。
王睿不喜欢这玩意，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坐上也不舒服，喝点酒就容易出溜下去。
靠墙摆了一张棕红色老板桌，两米长一米二宽，成功人士的标配。
两部座机电话，一红一白。
电话机下面，压着一个皮革册子。
现在没了，以前生意人人手必备的东西，名片簿。
谁的薄厚，谁就有实力。
电脑开着，屏幕上挂着一个网站。
对了，桌上还摆着琉璃白菜，象征着百财。两个貔貅神兽，一左一右，其中貔的尾巴断了，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貅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玉石串子，翡翠的，品相一般，略带紫罗兰色。20年后在河南南阳镇平县的石佛寺镇，开价最多八千。现在这行情的话，两千五吧，不如买房子。
办公桌后面挂着一副字，不是什么难得糊涂，上善若水之类的，更不是财源广进，大发横财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
王睿心想，态度，和气生财是态度，大嘴巴子也是态度，见人有人的态度，见鬼有鬼的态度。
当然，也可以有格局的解释：态度决定生死存亡。
态度是个比较宽泛的概念，怎么说怎么有理。老板么，就喜欢这种玄乎玩意。
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像个深谙世事的哲学家，实际上就是个跳大神的。
态度是块转，那里需要那里搬。
态度也是个背锅侠，千错万错都是态度错。
太难了，都是装哔，挂个优雅多好。
老板的办公室，绝对少不了书架。
四大名著，卡耐基人性的弱点，胡雪岩，史记，犹太人的圣经塔木德，外加几本炒股秘籍。
书都很新，没什么翻过的痕迹。
没什么俗不俗的，这都是时代的缩影。
实际上，在房间里最能彰显实力的并不是茶桌，而是摆在办公桌对面的东芝背投电视机。这玩意98年前后上市，要六万多块钱一台，快二百斤，死沉死沉的。
这也是曰本电器在国内最后的绝唱了，背投没几年，液晶电视机出现。从此，家电市场，就是国内企业的天下了。
带液晶线控的索尼松下CD随身听，爱华随身听，夏普录像机什么的，都是过去式了。
后来曰本人又搞了个MD，也没成什么气候。说白了，这都不是能改变世界的产品。
姜晨走到老板桌后面，招呼道：“来，王睿，看看我这个游戏币交易网站。你的货，就是放在这上面出掉的。”
“行，我瞧瞧。”
陈汝康是专门搞网站的，俩人过去看了一眼。
网站名字很中年男人：大河奔流游戏币交易网站。
咝！
整个页面也很原始。
说白了，就两栏。
抬头写着：各类游戏币交易，时价。
然后下面写了两个QQ号。一个是交易QQ，一个是收币QQ，还贴了一个银行卡号。
就这么简单。
再往下，是一个极其生硬的表格，上面标注着各个游戏，服务器游戏币的实时价格。
整个网站，没有一张图片。白底红字。
就连最基础的搜索查询功能，都没有。
陈汝康撇着嘴，小声嘟囔着：“妈呀，偶是服了，这都行？”
姜晨问：“怎么样？我这网站做的。”
“挺，挺好的，简约就是美。”
老板桌下面藏着一个袖珍冰箱，姜晨打开后，拿出几瓶健力宝，发下去。
谢晓滨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捏了捏皮子，道：“王睿，真没想到，你还能认识姜哥这样的有钱人。”
“朋友最重要的就是投缘，有没有钱，无所谓。我和王睿就很投缘嘛，不打不相识。”
王睿笑道：“哈，是啊。晓滨，想认识有钱人，一定要有态度，态度很重要。”
两人笑了笑。
赵敏溜达着，过来问：“姜哥，你做啥买卖的？”
“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个游戏币交易网站上。昨天我朋友过来，他是搞快递业务的。今年生意格外好，想让我入伙，扩展京城市场，我都给拒绝了。我认为，网络游戏绝对是未来的主流，我太了解人了，离不开游戏的。”
姜晨眼光毒辣，甭管这个网站现在多简陋，只要手里有货，想要成长起来，那就时间问题。
大家在一楼客厅转了一圈后，王睿觉得很奇怪。
因为很多老板都把自己的办公室放在比较隐私的地方，像姜晨这样的开放派，基本还没见过。
不过也没什么，百菜百味，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喜好。自己的房子，就是把浴缸放在客厅里，再装两个防水扶手，也没问题。
“姜哥，咱们谈正事吧。”
“这边，工作室都在楼上。”
沿着楼梯上楼，姜晨满脸微笑，说道：“这几天那个骗了骗子四百七十万的事，你知道不？”
“知道。”
主角能不知道吗？
“这哥们太厉害了，给广大玩家出了口恶气。说实话，我也被骗子骗过，恨的牙根疼。难受的不是折了几个钱，是别人把你当傻子一样玩，这也是我最初搞网站的初衷。对了，前天我还加了他的QQ，给了他五十万呢。钱虽然没了，但是心里爽。”
王睿笑了，心想：嗯，一来一回挣两次钱，确实挺爽。
中分头手上打着石膏绷带，两个瘦麻杆点头哈腰。
看见王睿后，迎上来，王哥王哥的舔着。
工作室有二十多个人，大部分都在多开搞传奇。还有几台电脑挂着魔力宝贝，用的外挂就是一火多年的魔力使者。
正如姜晨所说，这里的环境比网吧好太多了。
别墅的大落地窗，空调开着，专线入户的服务器主机上，还可以听歌。音响有点破音，早期的漫步者，就是这样，还在摸索阶段。
“朱逸飞，过来。”姜晨喊了一嗓子。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从电脑前起身，趿拉着拖鞋过来了：“姜哥。”
“这是你王哥，王睿。这是朱逸飞，我这边负责交易游戏币的。”
互相介绍认识。
“王哥手里有点游戏币，你开个机器，上号交易盘点一下。”
“好，王哥，哪个游戏？”
“哪个？都有。”
朱逸飞愣了一下，“行，倒腾吧。”
找了两台电脑，姜晨坐在后面。
赵敏对游戏币这种事没兴趣，她从窗台上抱起姜晨养的宝贝猫，揣在怀里。
又是亲嘴嘴，又是咬猫耳朵，挠肚子揉下巴。
把猫烦的，皱着眉头眯着眼，呜噜呜噜只想逃。
王睿和朱逸飞一人控制一台电脑，找了几张A3纸，一个游戏一张。
都很熟练。
根据备忘录上的账号，开始登录。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