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芝一直趴在盛轻舟的床头，稍稍一点动静便醒了过来。
“舟舟，感觉好点了吗？”
盛轻舟努力睁开眼，视线模糊渐渐变为清明。
“妈——”
徐玉芝眼眶有些湿润，但一直强忍着。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一旁的盛国平端来切好的水果：“舟舟，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小时一会就买饭回来了。”
“程不时？”盛轻舟头又有些疼。
说曹操曹操就到。
程不时拎着几个大袋子走进来，简单打了声招呼：“伯父伯母。”
“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些什么，就照着舟舟的喜好买了些。”
“小时，你有心了。”徐玉芝冲程不时笑着说。
盛国平支开床上桌，将饭一一摆好。
程不时走过去，轻声细语：“现在有没有好点？”
盛轻舟愣愣地点了点头，心里五味陈杂。
为什么，他又回来了——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说声谢谢。”徐玉芝说。
盛轻舟低着头，咬着筷子，快速地说了句：“谢谢。”
程不时笑了笑，揉了揉盛轻舟的脑袋。
几个人蹲在一张小桌子上吃饭，期间盛轻舟一直拿余光扫视程不时。挺拔的身体在此时显得格外憋屈。
盛轻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徐玉芝不解：“你这孩子，傻笑什么呢。”
盛轻舟摇摇头，低着头扒了两口饭。
吃完饭，医生过来查房。
走的时候，说了句：“家属过来一下。”
徐玉芝想跟过去，但是盛国平拍了拍手，说：“你陪着舟舟吧，我和小时过去就行了。”
“病人的药物成分报告已经出来了。”医生递给他们。
不出所料，和之前王力给自己汇报的情况差不多。
药物成瘾且副作用很大，更加容易受刺激，情绪也更加难控制。
倒是盛国平手一直在颤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医生我们该怎么办？只好能治好我女儿，我花多少钱都可以的！”
医生安抚盛国平：“您先别激动。患者已经很长时间服用该药物，身体中含有大量的有害物质，若要治疗，必须先将它们排出来。”
“好，只要能治我女儿，什么都可以！”盛国平已经失去了理智。
医生：“问题是我担心患者已经对药物成瘾，若是贸然停药，怕是情绪会非常激动。我们需要家属的配合，最好找个她喜欢且信任的人陪着她。”
“放心吧医生，我们一定会配合您的治疗。”盛国平保证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盛轻舟在病房等着有些无聊。
“妈，我手机呢？”
徐玉芝睨了她一眼：“手机手机，你怕不是要和手机过一辈子！”
徐玉芝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完便转身翻找自己的包。
也是在这个时候，盛轻舟猛地发现徐玉芝的背不知从何开始一直是微微弯着，额角的头发甚至已经全是银发。
心里莫名一阵酸涩，盛轻舟眼眶有些湿润。
徐玉芝终于找到抬头一瞬间看着盛轻舟眼眶很红，立马说：“你这孩子，这么点事怎么还哭上了呢。手机给你，妈又不会真不给你。”
盛轻舟也没解释，抱着徐玉芝默默流泪。
盛国平和程不时走进病房，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开口。
徐玉芝不放心，问：“怎么样，医生说了什么？”
盛国平看了眼程不时，回：“没什么，就是嘱咐我们让舟舟多休息休息。”
徐玉芝深信不疑，“这样啊，正好咱们也快回榕城了，舟舟，你要不直接和我们回去，我和你爸也能更好地照顾你。”
握着药瓶的手猛然收力，程不时脸色不变，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程不时啊程不时，你还是不长记性，盛轻舟怎么可能会把你放在第一顺位。
程不时几乎能猜到接下来盛轻舟的回答。
但可惜没听到，沈之书和沈听风突然闯了进来。
“舟舟——”
沈之书哭哭啼啼地跑过来，一把抱住盛轻舟。
盛轻舟知道她才做过手术没多久不宜情绪太过激动，拍了拍沈之书的肩膀。
“之书，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沈之书带着哭腔。
她一听说盛轻舟住了院，立马拽着沈听风过来。
“当然，一会我就能出院了。”盛轻舟说。
“伯父伯母。”沈听风将果篮放在一边，和盛国平徐玉芝打了声招呼。
对于沈听风，两位老人一直很喜欢。
病房一时间显得格外拥挤，程不时与沈听风磁场不合，一个人到外面吸了口烟。
没想到，沈听风和他前脚跟后脚出来。
“来一支？”
程不时其实没觉得沈听风会吸这东西，结果人家大方地接过，‘啪’地一下点着。
烟雾四处蔓开，程不时嗤笑：“没想到沈总也会吸烟？”
“很奇怪？”沈听风没在意程不时语气的嘲讽。
“气质不太符合。”程不时说。
“小屁孩，我抽烟的时候你估计还在玩泥巴呢。”沈听风笑道。
“去你的老男人，才比我大几岁就敢如此猖狂。”程不时回。
两人等到烟味散去后才回到病房。
手术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沈之书，她就像个小太阳把盛国平、徐玉芝逗得合不拢嘴。
“伯父伯母，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程不时说。
“好，今天多亏了小时。”徐玉芝说。
“伯母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程不时乖巧地说。
一旁的沈听风皱了眉，他突然发觉自己原本在徐玉芝、盛国平面前的优势渐渐没了。
嘶，他得加把劲。
程不时得意洋洋地撞了下沈听风的肩膀，冲他挑了下眉，转身积极地帮徐玉芝拿东西。
晚上，沈之书躺在盛轻舟的床上陪她谈心聊天。
盛轻舟将这些年的事情全都坦露。
沈之书听得目瞪口呆，“程哥真的好痴情啊。”
“舟舟，要不你别喜欢了，把他让给我吧。”
盛轻舟笑着说：“好啊。”
沈之书又反悔：“算了算了，程哥这类帅哥本小姐驾驭不住。”
两人又闹了会才安静下来。
突然，沈之书说：“舟舟，你是真的不打算和程哥在一起吗？”
盛轻舟点点头：“总不能耽误人家吧。”
“舟舟，我觉得你是想太多了，程哥不是会在乎有没有孩子的人。”
“我知道，我自己心里过不去。”
“害。”沈之书叹了口气，不太赞同盛轻舟的话：“可是你们明明两个人互相喜欢对方，为什么就因为这一件小事而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
“更何况，舟舟，你有为这份感情疯狂过，拼命过吗？”
沈之书的话让盛轻舟陷入了沉默。
她无法反驳，在这场感情中，她一直很理智的对待。
沈之书再接再厉：“程哥已经走了那么九十九步，可是你连一步都不肯过去。舟舟，你真的喜欢程哥吗？”
盛轻舟整个人缩成一团，头埋在臂膀间，心里思绪很乱。
或许，她真的该勇敢追求一次？
——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