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身体、没有灵魂，但偏偏还有意识。
此刻林川就像是开了上帝视角一般，高高在上地观望着林怒与何家人的争斗，周围众人的神情也都能看的很清楚。
又像是进入了游戏中被杀死后的待机界面，什么都能看见，但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复活。
不过这个状态也不是全无好处。
至少林川已经发现了林怒的一些秘密。
林怒根本没有掌握与雷霆相关的权柄，也不会任何雷系道术。
他所做的，只是用手指着想要攻击的目标，然后手指随意一划，给出一个信号，天上就会落下神雷。
林川能感觉到，九天之上，有一位很强的神灵正注视着这里。
这位神灵估计与那位南华仙人的实力都差不了多少。
就是他在暗中帮助林怒。
所以即便封锁了天道也无用。
天雷还是会落下，风雨雷电还是会被林怒轻松招来。
想要对付林怒，最好的办法应该是遮住那位神灵的目光。或者请出实力差不多的仙人与之对抗。
不过林川也奇怪，难道就没有一个仙人发现此事吗？
北境不是有多地仙吗？
还是说死几个仙人无关紧要，这里的事情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可是就算别的仙人不关注，何家总该关注吧，为什么不出动高端战力？
总不能是没有吧。
至于那些仙器，高端是高端，但何家那几个老头根本发挥不出全部威力。
那几个老头，还没有后来来的五个年轻仙人强。
其实这也难怪，何家正统都修行水行之道，走的都是先辈的老路。水行之道就那么多东西，能走的方向都被走完了。
如果没有自己的领悟，一味沿着老路走，那永远也不可能比最先走这条路的先辈强，只会一代更比一代弱。
而且何家成仙可以走凝聚江河神位的捷径，成仙比一般人简单，这就导致何家仙人多，但战力普遍不强。
要知道，就算是初级仙人，也动辄就有几十万、几百万的寿元。
更多的修士是踏入了仙途就混吃等死了。
再往上发展，也不过活的更久一些。
活百万年和活千万年其实没什么差别，自己的后代都能看的厌烦了。
每天活着就那几件事，早该无聊了。
心性不足的仙人，有的甚至会自尽，去轮回重活一世，经历不同的人生。
但何家最初的几位老祖宗是跟随过初代水神的，他们应该很强才对，为什么不直接出马？
林川有些想不通。
其实林川这里陷入了一个误区。
他看到林怒能请动九天之上的神灵帮忙，就以为历代的水神传人都能如此。
可实际上，林怒还真是第一个这样做的。
所以何家对此并没有经验，自然也不会有哪位神仙闲着没事往九天之上投去仙识了。
九层天，三十三个世界，谁会闲着没事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地去感知。
而且以往都是封天旗一出，直接隔绝天道，断了水神传人使用水神权柄的本事，然后直接派几个仙人出马就能抓住水神传人了。
水神传人只是没露面的时候能藏，可一旦露面了并不是很难对付。
就算封天旗无用，还有水元令可以抵消水神传人控水的能力。
再加上这次还带来了三叉戟、水神冠冕。
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谁知道林怒会不按常理出牌。
居然请外援，可耻！
“唉！怎么一千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个死样子。”
林川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道叹息声传入了意识之中。
林川四下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修士突然出现在了空中。
这人似乎处于虚实之间，下方的何家仙人及闻道院的师兄师姐都没有发现。
弥漫地黑色雾气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让林川无法知道他的样貌。
不过很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实体了，他是怎么与自己沟通的？
“你认识我？”林川试着传了一道声音过去。
“你他娘的就不能变成人形跟我好好说话吗？”
林川看的真切，那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来是真的无语。
“我不会啊！”
林川实话实说，这种状态下，又没有Esc键，他怎么知道要怎样退出这种状态。
“林怒说的没错，你就是又当又立。集中注意力，想着凝聚成人形就可以了。”那人又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地说道。
“这样就行了？”
这也太简单了。
“废话，你个傻叉。就是因为你觉得自爆了神魂会消散于天地之间，才把自己搞成了现在的鬼样子。你想着变回来，自然就可以变回来。”
“是这样吗？我试试。”
林川集中精神，全力想着变成原来的样子，没想到竟真的又变成了透明的身躯，向个鬼魂一样飘在这个神秘人身前。
“我也太牛了吧，怎么想就能怎么变。”
林川伸出手，握了握拳，又随意地做了几个动作，有些新奇地说道。
“对了，多谢阁下相助，还未请教阁下尊名，在下日后定没齿难忘。”林川行礼说道。
“林地，外号北冥鬼帝。”那人仍是带着嫌弃地口吻说道。
林川心神一惊，竟然是这位。
悄无声息地向后飘了两步，林川说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能与您相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你不要给我装出这幅死样子，恶心极了。”林地说着，还捂着胸口，做出要呕吐地样子。
林川见此也是有些无语，你是鬼帝，能吐出来个啥？
而且怎么搞的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
林怒如此，林地也如此。
而且都姓林，林什么时候成了修道者中的大姓了？
“鬼帝大人特地为在下而来？”林川试图岔开话题，问道。
“不然呢？我要是不来，你还想处于那个状态几千年？”林地反问道。
“不知能否请大人解惑，为何在下自爆了神魂，却安然无事？”林川问道。
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通。
“傻瓜，你没有神魂，自然无事。”林地说道。
没有神魂！
这个答案却是林川怎么也想不到的。
没有神魂的话，他炼神五百年，到底在炼什么东西？
“你从水界归来的只有一团意识，哪儿来的神魂？莫说神魂，就是灵魂也没有。”林地见林川一脸疑惑的样子，又开口解释道。
林川心神大震，鬼帝竟连这事都知道！
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自己从水界归来的只有意识，当时还在蚌壳里照过镜子。
“不用害怕，我要想弄死你，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你眼前。”林地又翻了个白眼。
这一会儿，怕是比几千年中翻过的白眼都多。
“唉，我的哥哥诶，你真的以为你穿越千年什么都没做吗？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林地叹了口气，将脸上的黑雾散去。
林川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林川！
北冥鬼帝竟和林川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鬼！
林川简直不敢相信。
这张脸什么时候成了整容模板？
虽说也算帅气，但也不用争相模仿吧。
林怒复制了自己的长相，怎么连北冥鬼帝也如此。
“不用怀疑，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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