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说还欠缺点什么，恐怕就是仙碑上的一个名字了。
但这个不急。
就算不留名，天下还能有人不认得水神林川不成？
所以林川并未急着出关，转而开始研究起《天衍术》。
修习天衍术需要在神识中构建一个虚拟的世界，这个对林川来说不难。观想了《开天图》这么多年，只要时间充足，林川能开辟成千上万个神念世界。
唯一的难点就是凝聚天心印记并送入天道之中，时时刻刻窃取天道中的信息。
忽然。
林川眉头一皱。
道果中的力量似乎少了一点。
林川刚忙将意识投入道果之中，可道果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什么不同。
林川越想越不对劲。
因为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不过当时的林川远没有现在强大，只当做是一种错觉，就没去管它。
可如今林川的掌控之道已经小有所成，虽然绝大部分力量都被他用来掌控自己的寿元，但少了一点点道行还是能发现的。
“是谁，在窃取我的力量？林天？林地？还是其他不知道的自己？”
又过了片刻，林川发现，那一点被窃取的力量又回到了林川的体内。
林川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索性直接出关准备向师父求教。
师父修道数万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问题肯定难不倒他。
“师父，就是这样。”
林川乖巧地坐在温如玉身前的蒲团上，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温如玉。
“这么说，你的道果已经凝聚了？”温如玉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林川的修为。
“是的，不过只是青皮道果，还不及小拇指大。”林川如实以道。
“没关系，有了就行。有了道果就算仙人，反正只要不断修炼，道果就能不断成长。”温如玉说道。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会有一丝修为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呢。”林川说道。
“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可知大天地界修炼方式众多？”温如玉问道。
林川点点头。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闻道院的课程几乎都有提及。
大天地界是天道在大劫中捕获其他世界之后拼接而成的，五境十九州，除了中境天州之外，其余大陆都来自其他世界。
这些大陆之上，原本就有修士幸存，所以他们的修炼之法也传承了下来。
天道无意去抹杀这些修炼之法，只是取其中精华，开创了林川如今所修的体系。
这个体系可以纵向修炼，一个境界一个境界的突破，最终成为天仙；也可以横向修炼，一个境界钻研到底，比如专修炼体的刘齐、专修炼气的林轩、专修炼神的林川。
虽然这个体系已经成了五境公认的最佳，但他们之前的体系也没抛弃。
比如东境还是有一些古修士收徒后会传下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的修炼之法。
西境的佛系也仍然在坚持自己的宏愿之道，修愿力、求果位，果位提升，自己的实力也会水涨船高、
南境就更不用说了，一共十三块大陆，什么样的体系都有。
斗气、魔法、魂力、玄力、念力、怒气、异能、真元、基因锁、元素、法则、血气、星力、魔药……
那才叫一个眼花缭乱。
别的不说，光闻道院十大师兄，所修的体系也有所不同。
大师兄和二师兄先不提，单说三师姐潘雪，晋升之时还需要准备仪式，怎么看怎么像诡秘流的服食魔药晋升。
而且林川其实有偷偷打听过，三师姐尚且弱小之时，曾与内院一大半的男弟子有染。
这让林川一度怀疑，三师姐该不会是个乱入的欢愉魔女吧。
再加上潘雪师姐掌握的又是灾厄之力，更加像是魔女序列了。
因为魔女序列的源质就是灾祸之城。
有些扯远了，不过师父说这个，难道是有某一种修炼体系是需要窃取别人力量才能变强的吗？
只听温如玉又说道：“能悄无声息的借走修为的，光我知道的就有请神术、降神术、通灵术，甚至精通召唤术之人也能做到。
不过从他还会归还修为这点来看，那人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修为之上打下神念印记，等下次那人再借修为之时，跟着印记寻过去便是。”
正说着，一缕修为又从林川头上钻了出来。
正要离去，却被温如玉一把抓在了手里。
“需要为师陪你过去看看吗？”温如玉问道。
林川摇摇头，道：“不用。会借我的力量，对方也强不到哪里去。”
“那你跟着它速去速回。”温如玉道。
说完，便松开了手。
林川见自己的修为直接钻入空间之中，便循着那缕修为的气息，一路向东飞去。
同时也不忘放出神念搜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果然，飞出几十万里后，林川感知中，忽然听到有人大喝：“吾有一友，其名林川！”林川立刻加快脚步，向前飞去。
“这里是……”
林川隐隐约约见到前方有一座恢弘地城池。
这城虽然没有去过，但给林川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
“铜面城！城外镇！”
林川停下脚步，隐藏身形，只用神念观察。
前方有战斗的波动传来，想来借取林川力量的人就在此处。
“邹老板？是他？”
神念感知中，一个老者正和一个不男不女的修士争斗，那老者正是千年书店的邹老板，曾经赠予了林川一卷仙级炼神道术《情比金坚》。
而在邹老板身旁的，则是一个和林川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
这人不仅和林川长得一样，招式、能力也多有相似。
像是御水化龙、水球攻击、凝水成冰等，都是林川常用的技能。不过这都是林川很久不用的能力的，最近林川都是用剑气伤人或者用神念之剑对敌。
而与邹老板交战的，是一个不太好形容的修士。
他长着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但脸上缺胡子拉碴，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但看起来还是很诡异。
再一看，此人胸部又有隆起，被水球打湿的两腿之间似乎也有东西。
林川一阵恶寒，这不会是遇到妖人了吧。
在细看，邹老板与妖人交战之地附近，还有林川两个熟人，一个是三界杂货铺的赵老板，一个是当初给了林川一串糖葫芦的老者。
也不知这三人怎么混到一起去了。
不过看上去，赵老板和那老者的情况不太妙，否则也不会倒在地上不起。
邹老板虽然神色凝重，但显然还有余力。
因为他只站在一旁翻书，与那妖人交战的是林川。
实锤了，就是邹老板。
怪不得当初说交朋友就交朋友，感情他能从朋友那里借来力量。
“死！”
感知中，那个被召唤出来的林川忽然一声大喝。
林川知道，这是用上了止水音。
那么结局应该就定下了，林川还没见过有人能在止水音下不死。
果然，妖人听到‘死’字之后，周身法力一滞，然后便从空中坠了下来。
可奇怪的是，邹老板的神情反而更凝重了一些。
见妖人坠地，被召唤而来的林川也消散而去，林川感觉，自己的那缕修为又回到了体内。
只是，这缕修为还没捂热，林川又听到一声大喝：“吾有一友，其名林川！”
又有一缕修为被召唤了过去。
林川再一看，那妖人居然又飞了起来，同时，邹老板身边又有一个林川被召唤了出来。
“咦，这次怎么召唤的这么快？”邹老板有些奇怪。
不过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林川的踪迹，便又开始专心对付妖人。
林川见那妖人未死，有些奇怪。
止水音可不管你是人是妖还是人妖，只要是个活物，就能立刻停下其体内的所有器官运转。
除非是不死之身，如仙体、傀儡之身、或者本体是石头之类的体内无水的妖族，否则还没听说有谁能抗下一击而不死的。
那妖人分明是肉体凡胎，偏偏受了止水音而不死。
而且这都第三次召唤了。
正常来说，一击无用，邹老板应该换个朋友才对，可他连续三次召唤林川，只能说明，林川的攻击已经是最有效的了。
“我倒要瞧瞧，这是个什么怪物。”林川心道。
然后，林川控制一道剑气，悄悄落于邹老板召唤的林川身上。
看了有一会儿了，林川也大抵明白，邹老板召唤的林川实力有限制。
看他身上的装扮，分明是林川第一次见邹老板时的穿着。
林川也抽空在邹老板手中的书上瞄了一眼，书上对林川的描述第一段是外貌：剑眉星目、七尺身高；清蓝道袍，温文尔雅。
第二段是八个字：灵族之人、水灵之身。
第三段则补充了“水神传人”四个字。
所以被召唤而来的林川最多只能使用出水神传承部分的能力，而林川自己的掌控之道、剑道修为则是无法施展。
因为邹老板不知道他会这些。
只见，邹老板身边的林川右手虚握，一道清水就化作剑形出现在他手中。随后，水剑又迅速凝结成冰。
“斩！”
林川一抬手，一道剑气便朝着妖人直劈而下。
那妖人立刻拿出武器挡在身前，脸上也罕见地出现一抹恐慌。
剑气穿过妖人，又向后斩过十多里才消散。
而那妖人连同手中的武器被一分为二，不过却没有内脏落下。
“傀儡？”
人形、没有内脏，可不就只有傀儡了吗？
而且那人男女性征都有，或许只有傀儡才能办到。
只是，谁会制造如此真实的傀儡？
虽然看着恶心，但这个傀儡看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
至少林川把他当真人了，否则也不会见到止水音无效那么惊讶。
正想着，忽然又有一道声音传入耳中：“吾有一友，其名林川！”
还来？
没完没了了？
林川脸色有些难看。
任谁被三番四次的借取力量，心情都不会美妙。
不过林川更多的是对那妖人及他背后之人有意见。
因为是那个妖人一直不死，邹老板才会一直借力。
神念感知中，那妖人居然重新合而为一，脸上被剑气斩开的地方，连条疤痕都未留下。
“没用的！我是杀不死的！”
那妖人忽然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如同树妖姥姥一般，男音女音混合而成，听的林川一阵难受。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
林川不解。
就算是傀儡，被斩成两半，也断没有还能合在一起的能力吧。
除非是吃了自然系恶魔果实，或者炼成了仙体。
“你到底想怎样？”邹老板问道。
“带他走。”妖人指了指一旁昏迷的赵掌柜说道。
“不可能！我与他相识多年，不会让你把他随便带走的。”邹老板拒绝道。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朋友被莫名其妙的人带走。
要是此人强的离谱、自已难以为敌倒也罢了，可此人除了难杀一点，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果就这么把人交出去了，他还怎么在修道界混？
大不了就一直召唤，看看是谁先没有耐心。
“何苦呢？我乃混沌之身，阴阳同体、生死共存。我既是活的，也是死的，你又奈何不了我，何必在这儿耗着。”妖人说道。
“你要不想耗，自行离去就是。”邹老板道。
想劝他放弃，门都没有。
他可是对林川有十足的信心，尤其是知道林川的水神身份之后。
那可是水神诶，先天九大神灵之一。比他强的有，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
而且，只要召唤地勤了，肯定能被林川感知到。
到时候林川本体降临，看这个妖人死不死。
至于林川会不会怪他，邹老板可一点都不担心。
林川可是亲口承认过他们是朋友的，朋友之间，借点力量不是很正常吗？又不是不还。
等等！
林川不会已经来了吧。
邹老板忽然想到，刚才召唤出来的林川分身使出了剑术。
他可从来不知道林川还会用剑，得赶快记上。
于是，林川就见到，邹老板提笔在“水神传人”下面一行，又写了四个字：善用剑术。
再说那妖人，再度被斩成了两段，然后又重新合在一起，似乎真的是不死之身。
林川又向召唤出来的自己注入了一缕掌控之道。
他能通过掌控之道掌控自己的寿元，那么就能掌控别人的寿元。林川就不信，剥夺了寿元，还有人能活。
果然，这次妖人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穿体而过，妖人只感觉自己丢失了一样东西，又不知道是什么。
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邹老板见妖人坠地，仍是不敢靠近。
只拿着书翻到林川那页严阵以待，一旦妖人再度苏醒，就立刻召唤林川。
只是等了许久，那妖人也毫无反应。
邹老板就将书翻倒另外一页，召唤出了一个乞丐老者，这人林川见过，就是把他抓起来过的那个。
“去，看看他死没死。”
邹老板对乞丐老者说道。
老者走到妖人面前，用脚踢了几下，妖人毫无反应。于是又朝妖人吐了几口口水，妖人还是没有反应。
邹老板这才放心的来到妖人身边，准备将他的尸体处理掉。
正准备放火，却突然被喝止。
“等一下！”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