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树荫如盖的华元山此时感觉鬼气森森，南征一想起那两个成精的苹果，就脊背发寒。
龙头鱼身的小怪物趴在她肩头，漆黑眼瞳淡定冷沉，环视着周围。
此前它被摔得不轻，两条后腿现在还隐隐作痛，它动了动小身子，往南征的脖子靠靠。
鳞片带来冰凉的触感，南征扭头看它，“你先别睡啊，再坚持坚持。”
你要睡着了，就剩我自己了……此刻，她蓦然发觉小怪物的珍贵。
小怪的眼珠转动，幽幽瞥她一眼。那神情有些怨念，又透着无奈。
“咱俩也找个地方过夜吧，你说呢，丑丑。”
小怪身躯一晃，险些从肩上掉下去，四只小爪子急忙紧紧抓住她的衣裳。
“那边有个树洞，就它了。”
一棵十人环抱的参天大树，枝丫苍虬，如同一只只扭曲的手臂伸向夜空。
树干不知何故，被生生霍开一个大洞，边缘有焦黑的痕迹，像是被雷劈的。洞口距地面约半人高，南征手蹬脚刨的总算爬了上去，双手抓住洞沿，伸长脖子往里看，一片漆黑。
“喂。”她冲树洞喊了声。
没听到异样的响动，这才放下心，纵身跃入，起跳前不忘抓住小怪，防止它摔落。
落地的瞬间，踩到一层软绵绵的东西，像是腐烂的落叶。
黑灯瞎火的，南征也看不清个所以然，但总不能在树洞里站一宿，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软塌塌的东西上，还别说感觉还不错，所谓的坐屎感……
她扯开衣襟，将小怪物贴身塞到怀里，起初小怪挣扎了两下，尖尖的指甲划过她的肌肤丝丝的疼。后来小家伙就老实了，似乎也挺享受这份温暖。
黑暗中，只有从上方树洞泻下来的微弱光亮，还有两双黑溜溜的眼睛。
“睡吧。”她低头摸摸小怪的脑袋，它的两只角很短，像是刚长出来的。
小怪往上爬了爬，两只小爪子攀住她的下巴，头向前凑近，蓦然，一口咬住了她的下嘴唇，很轻，感觉痒痒的。
南征能清楚的感觉到它两排尖尖的牙齿。
她笑了笑，却发现小怪物一动不动。
就那么一直咬着……
“呜。”她吐字不清的说了句什么，强行把它扯开。
小怪物黑黑的眼珠闪着光亮，直直盯着她，神色似乎意犹未尽……
南征发觉有点不对头，这小东西好像对她有难以启齿的想法。
“快睡觉！”她一把将它塞回胸前，手按在它的背上，防止它搞偷袭。
良久，南征迷迷糊糊醒来，眼珠转了转，不对呀？怎么还这么黑，她感觉睡了好久了，目光落向树洞，想看看外面的天色，突然，她惊呆了。
“小怪，快醒醒。”她摇晃着趴在胸前呼呼大睡的小家伙，小怪被晃醒，带着一丝不悦，南征把它的小脑袋瓜转向后面，“树洞没了！”
小怪的眼睛也徒然瞪大，仰起头视线一路向上，随即抬起小爪指向某处。
卧槽！南征仰头望着高不可攀的树洞，突然有种想死的感觉。
这洞口怎么还会跑啊。
昨晚睡着前，还在离地半人高处，如今，距离他们足有五丈高。
以南征的轻功，是绝壁飞不上去的。
在这莽莽丛林，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完了，丑丑，我们要挂在这了。”虽这样说，但她还是用手抚过树洞的内壁，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疙瘩，或许可以攀着这些凸起爬上去？
徒手攀岩？
紫玄门的考验果然全面。
小怪也很惆怅，它倒是能出去的，这些凸起对它而言足够大了，仿佛是一级级台阶。可……它望向南征，凭借它现在微弱到极致的法力，是无法带她逃出生天的。
小怪物正是执明化形而成。
两日前，他从龙渊偷偷溜了出来，但由于冲破龙神结界消耗了大量灵力，以至于变成这么一个小东西。
在与龙神立下契约后，龙神已上古神力复活了鲛珠已毁、元神尽散的他。如今在他体内流转的，有一半是龙神之血。故而才化为龙头鱼身的怪模样。
而此前狠狠咬破南征耳垂，是以留下他的标记，无论她身在何方，他都能探知到。
南征抬头仔细观察着内壁，越往上直径越小，只要熬过最开始的一段，后面她就可以四肢撑在两侧，大幅提高安全系数。
事已至此，唯有破釜沉舟。
“我们爬出去。”南征坚定的道。
这是一条漫长而危险的路，好几次她都险些掉下去，幸好及时扣住了凸起。
小怪物始终咬着她的衣袖，每次她失手，小家伙的咬合力就徒然增大，虽然只是那么一丢丢力量，却让南征感觉有了战友，暖融融的。
在成功爬出树洞的刹那，头顶的天光洒落，苍穹万里。
南征抹了把沾满污垢的脸，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
她想起了之前世界里的一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又花了大概半个钟头，他们终于安全着陆。
休息了片刻后，再不耽搁，往山上而去。
前后都没人，南征不免感叹，如此险象环生，能到达最终目的地的，真是凤毛麟角。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
“呔！站住！”
在南征还没寻到声音的主人时，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地面都跟着颤了下。
一个如小山般的身影砸落在眼前。
鲁智深？在看到来人时，南征脑袋里冒出这个词。
光秃秃的头，熊一样的身躯，双手各持一个铁锤。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骷髅项链。
这装扮，怎么看也不像高手……
“臭小子，哪里去！”光头强铁锤一指。
“当然是上山了。”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需要问么。
“哼哼。”光头强阴恻恻一笑，“想要上山，先过我这关！”
南征双眼一眯，“哦……”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之色。
她负手踱步，蓦然一定，掷地有声“天王盖地虎！”
光头强：？
“难道兄弟不是自己人？”南征逼近他，目露凌厉。
光头强懵逼了，没在宗门内见过这小子啊，新来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