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竹芦渡。
此时，二十五岁岳飞正在这里驻守。
夜晚。
岳飞的一个朋友，李瑞前来看他，两人小酌几口。
“鹏举，宗泽留守走了，如今杜充前来……你，最近还好吧？”
李瑞拿着小酒杯，晃了晃，抬头看着岳飞。
鹏举，是岳飞的字。
李瑞是岳飞的挚友，不过没参军，而是在行商，过往没少关照岳飞及其家人，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唉，大人走的不甘心啊。”
想起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宗泽，岳飞伤感叹气：“杜充没遵照大人的北伐计划，而是选择固守。我多次建议，但杜充都不曾理会……”
宗泽，可是历史名人。
就在去年六月，宗泽任东京留守，知开封府，招集王善、杨进等义军协助防守，又联络两河王彦的“八字军”等部协同抗金，并任用岳飞等人为将，屡败金兵。
宗泽用兵很有一套，让金人畏惮，甚至都称他为“宗爷爷”。
宗泽一直有北伐收复失地的志向，在任东京留守期间，曾二十多次上书高宗皇帝赵构，力主还都东京，并制定了收复中原的方略，但均未被采纳。
就在今年七月初，宗泽因壮志难酬，忧愤成疾，临终三呼“过河”而卒。
“我可听闻杜充此人贪生怕死，却有贪恋权柄，心胸狭窄。”
李瑞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吃，随后问道：“你也算一个将领，居然在这小小的竹芦渡，恐怕是遭到杜充的排挤吧？你想继承宗泽留守的志愿，但杜充可没那才能和勇气去主动打金兵……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这话，说到岳飞心坎里了。
“其实，金兵并不强，我大宋将士亦不弱，只要敢于拼命，敌人将不足为虑……奈何……”
岳飞垂头丧气，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有什么办法，即使有宗泽留守这样的大才，令金兵畏惧。但，也不能改变大局。”
李瑞像是随口说的一样：“我看啊，主要是朝廷无能，皇帝昏聩，懦弱怕死，不敢战！……即使你们有胜仗，皇帝也不见得会高兴，说不定担心惹怒金兵，而怪罪你们的。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看，一个皇帝无能，就只能亡国了！”
“李兄，你……”
岳飞诧异，很少听见李瑞如此有见地。
虽然对皇帝不敬，但岳飞也时常会抱怨皇帝。尤其是宗泽不甘死去后，更是如此。
“呵呵……别惊讶，这些都是我从这上面看来的。”
李瑞从怀里拿出一份报纸，正是李清照，詹雅茹，独孤伽罗，武则天等人创办，并秘密四处发行的报纸。
“小报？”
宋朝有民间小报，岳飞见过，只是这些年战乱，就少见了。
“是，也不是。”
李瑞把报纸递给岳飞，道：“你看看吧，上面有许多说法，我觉很对。尤其是，对宋金战事的分析，对未来局势的预测，很有见解。”
“听你如此说，我倒是很好奇。”
岳飞接过报纸，翻开看。
在岳飞看报的时候，李瑞挑报纸中重要的说：
“报纸上说，朝廷的一味退让，会使得金兵得寸进尺。加上宗泽留守病故，估计，一个月内，金兵将起兵大举南下，企图一战灭大宋。”
“而且，大宋皇帝肯定会闻风而逃。杜充此人贪婪而怕死，不会死守开封府，必然会以保护皇帝的名义撤退……江之北，将彻底被金兵夺走。
大宋被灭，也不是不可能！”
岳飞一边听着，一边看报纸，偶尔面露震惊之色，偶尔变得忧心，偶尔有变得叹气。
等岳飞看完报纸，神情凝重道：“大人临终前，有言。他死后，金兵必然趁机南下。但杜充却不听……”
抬头看向窗外的月色，叹道：“这大汉河山，就不要了？任由金兵南下，四处烧杀抢掠，弃百姓不顾？”
“唉，有什么办法？你愿意战，但皇帝不愿意，又有何法？”
李瑞劝道：“鹏举，我看你也别在这里当兵了，不然迟早死在这里。不如，跟我离开，前往江南避一避？”
虽然知道李瑞是好意，但岳飞摇头，道：
“从参军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愿能尽忠报国，死而后已！”
岳飞母亲给岳飞写的“尽忠报国”的事情，李瑞也知道。
“李兄，若是我不幸战死。还望，能照顾下我的家人。”岳飞起身拜道。
“鹏举，你这是做什么？”
李瑞不悦道：“你我是好友，自然会帮忙。但我还是要说，你的忠心，只是愚忠！……大宋朝廷已经腐朽不堪，不值得你为它卖命！”
“不！”
岳飞摇头道：“我不是为朝廷卖命，只是尽全力，保家卫国！……要是等金兵覆灭大宋，那我们还有家可言吗？
男儿在世，有的事情，必须去做！”
是的，朝廷腐败无能，岳飞心里多少明白。
但他依然会选择留下，为的就是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李瑞被触动了，道：“没错，不为朝廷，只为保家卫国，不让外夷欺凌。”
说着，李瑞停下，凝重的看着岳飞，试探的问道：“鹏举，若是有和你一样的有志之士，为了保护家人，愿意起事，举兵对抗金兵，同时也反抗腐朽的朝廷……你，愿意加入他们那？”
李瑞现在也是万界商会的成员，是随商队的密探。
他来见岳飞，就是为了拉拢。
“这……岂不是造反？”
闻言，岳飞十分惊讶。
“不用紧张，我只是假设。”
李瑞说道：“你想想，紧靠现在的朝廷，能抵抗金兵吗？……若是没有有志之士揭竿而起，我们又如何能真正的保卫家人？”
岳飞心里犹豫，毕竟起事，就是造反，是对朝廷的不公。
“等那一天到来再说吧。”
岳飞心里没有决断，他还对南宋朝廷抱有一点期望，道：“宗泽大人说过，还有韩世忠，张浚等有志之士在，他们要是能劝圣上，就还有希望。”
“或许吧……”
点到即止，李瑞没有再多说什么。
……
与此同时，建康府。
陆闵行，刘路明，杨知节等本地商人联合，还在与万界商会苦斗。
但已经处于下等，损失越来越大。
最终，他们准备从建康府知府的公子入手。
因为，这位公子一直对万界商会的会长詹雅茹有意，但却多次被拒绝，已经很不满了。
……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