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瑜抬了一下眼皮，“谢谢。”
“您客气了。”
王京则自己端了茶杯，“什么茶啊？闻着还挺香。”
“茶叶店随便买的，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我给你包点。”
“别别别，我又不喜欢喝茶，拿给我也是浪费。”
“那带给老爷子。”
王京笑道，“这个就真没必要，老爷子的茶你知道的，多的都喝不完。”
“哈哈，也是，最近老爷子身体怎么样啊？我太忙了，也没有时间去看他。”
“忙梁永山的案子？”夏瑾瑜冷冷的开口，实在不愿意再看着他俩寒暄下去了，等他们寒暄完，天都要黑了。
对于夏瑾瑜的开门见山，王京低头去喝茶，他们这些人，说个话都是要转一百八十个弯的，就该下夏瑾瑜直来直去的给他一剂猛药。
杨卓笑了一下，“夏旅长，您知道的，我们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所以办的什么案子，是不能在外面多说一句的。”
夏瑾瑜：“杨科长这么有原则？”
杨卓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军区都传这位爷脾气不好，现在看来，不止脾气不好，气场也够强大。
“这是我的工作。”
“行啊，那跟我汇报一下你的工作。”
杨卓：……
按理说，他并没有跟夏瑾瑜汇报工作的必要，毕竟两人干的都不是一种嚯，夏瑾瑜也没有权力让自己跟他汇报工作。
相反因为他工作的特殊性，夏瑾瑜就算是比他军衔高，见了他也得礼礼貌貌的，毕竟别人都是这样。
可夏瑾瑜一开始摆的就是领导的架子，杨卓觉得自己错了，自己不该从一开始就被夏瑾瑜压住，他这会想翻身已经难了。
“对不住，我无法跟您汇报。”
夏瑾瑜手里的茶杯‘啪’一声放到了桌上，直直的看向了杨卓，“再说一遍。”
杨卓咽了口唾沫，话都到嗓子眼了，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说实话你挺有勇气，”夏瑾瑜站了起来，身高也给杨卓造成了一定的压迫感，“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王京一看夏瑾瑜已经压制住了杨卓，急忙出来做好人。
“你俩这是干什么啊？瑾瑜，杨卓是我好哥们，你是我侄子，人家算你长辈，怎么说话呢？道歉。”
夏瑾瑜估计是想起了李如章，讽刺道，“你好哥们可真是多。”
王京装作没听出来，“那是，尤其杨卓还是排进前三的。”
杨卓也趁着台阶就下来了，“我真能排进前三？可别骗我。”
“靠，需要我发誓吗？”王京说着就举起三根手指。
“不用不用，”杨卓笑道，“我还能不信你？”
王京哈哈大笑，“这话我爱听……不过哥们，你说咱俩这关系，我找你是让犯错误的吗？那肯定不是啊，我也知道你的规矩，所以你就跟我俩说点能说的，不能说的我俩绝不勉强，在者说了，绕上几个圈子，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我们还能顶着一张嘴出去胡说？”
杨卓心里明白，照夏瑾瑜的意思，该说得不该说得他必须吐的干干净净，他也知道自己抵抗下去没什么意思，就凭着这两位爷的本事，自己不说，他们也有的办法，但是他以后的仕途说不定就不会这么顺了……
不如就着这件事给夏瑾瑜一个投名状，凭着夏家在军界的关系，夏瑾瑜以后拜将也不是什么问题，他找对了靠山，也能平步青云。
“梁永山的事比较复杂，六年前演习死人的事，你们应该有所耳闻的吧？”
王京点了点头，“听我们老爷子说过几句，说是空包弹变成了真的，死了几个人，这事最后的结果不是一个姓吴的人把责任都担了吗？跟梁永山有什么关系？”
“他俩当时关系匪浅，谁也不知道梁永山知不知道这件事。”杨卓说道。
“当时没查明白吗？”
杨卓摇头，“当年咱们国家乱哄哄的，谁会仔细去查这些事？上面又催着让结了案，可就在最近，当年担责任的那个吴征在监狱里死了，是他杀。”
“上面震怒，下令要把这件事查清楚，而梁永山，就是里面的关键人物。”
夏瑾瑜蹙眉，“空包弹变成真的？这种事会发生？”
毕竟空包弹的价值远远不如真弹，如果说是真弹换成空包弹还情有可原。
“您知道的，在咱们国家和平之后，对于真弹的制造就有了很严格的控制，每年的制造量不会超过五万颗，但是空包弹的需求量却很大，毕竟经常有演习之类的。”
“所以我们就怀疑兵工厂那边出了问题，很有可能是贪污，有人将制造空包弹的资金贪了，但是演习在即，他们拿不出部队所需要的量，所以就铤而走险用真弹顶了上去。”
王京倒吸一口凉气，“这帮人简直丧心病狂。”
杨卓继续说道，“毕竟每次演习都有很多人开不了枪就被‘击毙’了，所以这个办法虽然险，但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毕竟每次演习结束，剩余的物资都要打包送回工厂，他们到时候在把真弹拿出来，就一切太平。”
“当时吴征是负责跟工厂交接的，所以事情出了后，他肯定是跑不掉……”
“等一下，”夏瑾瑜打断杨卓的话，“出了这种事，第一问责人肯定是工厂那边，为什么会是吴征？”
杨卓摇头，“这个问题我们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当年动乱不堪，所以很多东西都没有留下来，这些年这件事也没有人提起……说实话，要不是吴征突然死了，这件事恐怕永远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可见当年这件案子办的有多潦草。
“那如果照你这么说，梁永山其实是无辜的啊。”王京说道。
杨卓摇头，“目前也不能下这样的定义，他目前的态度很不配合，按理说，吴征是他的老战友，战友这么多年一直在坐冤狱，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就算他是因为被迫害，自顾不暇无法帮老战友，可现在这件事被重新提起，他为什么还不配合？毕竟他的老战友现在都已经冤死了，所以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梁永山的事，真说不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