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警队员。
左煌哲眼前一亮。
钱江川，无意之中帮他干了一件大事。
“够了，这些资料足够了，很不错，孔部长！”左煌哲拍了一下孔浩肩膀。
他的夸奖，比什么都管用。
孔浩的眼珠笑成一条缝，马上看向童桦。
嘚瑟的模样，欠修理！
童桦公畜无害的笑：“表扬什么的，只有幼稚的小孩子才在意。“
“对啊对啊。”说话未经大脑的孔浩片刻之后，在童桦忍不住的笑声中反应过来，气得狠翻白眼。
左煌哲离开之前，猛地回头看向站在屋子里的一人一鬼。
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古怪。
两个大男人，小气吧啦的彼此之间互相嫉妒、互相刺激，或许还互相……
左煌哲摇摇头，下面的场面，不适宜多想。
张大勇雇佣杜勇杀人，是因为他在一个多月前又一次翻看父亲张水陶的遗物时，偶尔在相框背后的夹层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钱江川知道我的底细了。”
后面还有一个落款，是十五年前的日期。
那个日期之后的第三天，张水陶酒后被人害死了。
人死了还不够，家里的几百万巨款消失的无隐无踪。
张家一下从富裕家庭一下变成普通家庭，张大勇从此失去光鲜奢侈的生活。
这种艰难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二十岁，父亲生前的一位好友在调离研究所内警队之前来看他们母子时，送给他们一笔钱，缓解了张家的经济危机，也为张大勇揭开了母亲一直隐瞒他的父亲的真实身份。
父亲好友有钱，他父亲也该有钱。
并且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吃的是大鱼大肉、穿的是名牌。
当这个念头牢牢占据张大勇的脑海后，也成了盘踞在他大脑里的一个怨念。
因而，当他知道钱江川的存在后，积攒了几十年的怨恨立刻变成喷出火山口的岩浆。
除掉钱江川是报仇，拿回失踪的几百万是终极目标。
然而，当天下午，张大勇看到电视新闻上面的报道，杜勇死了，死在他杀死钱江川的远景超市里，被杀的手法和他杀人的手法一模一样。
张大勇立刻拿出一个存放在抽屉里的手机。
这张手机卡不是他实名购买的，是他一次在街上看见一个中学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后被他检出来的，成了他放心大胆用以和杜勇联系的工具。
即便调查署的人长了三头六臂查到这张卡，谁也无法证明是他曾经用过。
杜勇的死，有一个好处，死无对证。
张大勇拿出一把剪子，对准手机卡，来来回回剪了十几次，最终把很小的一张手机卡剪成了米粒大小的碎片，扔进抽水马桶，用水冲走了。
剩下的手机，他又找到了一把锤子，为手机做了五马分尸的手术，然后又把砸掉的几个部分，分别进行二次加工，又砸成更小的碎片后，装在兜里。
他走出家门，直奔府南一条叫做南溪河的河边，掏出兜里的手机碎片，全都扔进了滔滔东流的河水中。
毁尸灭迹。
隔断联系。
完美无缺。
张大勇回家后，躺在床上，连续不断收看不同频道有关杜勇离奇被害的报道。
主持人甚至现场请来星象、调查署、神学等方面的专家，就超市提供的两次录像带展开探讨。
“你们看，第一段录像中的凶手和第二段录像中的被害人，走路姿势是不是很现象？”调查署参加讨论的是沈璋。
而他的脑袋警觉似的经常出现左右摇摆的决定。
最后，他凭借丰富经验一眼看出两个人之间的相似点。
“对，我也能看得出来，你们发现没，他迈步时左肩比右肩略微过一点，右脚向外倾斜程度快要达到四十五度了。”星象学家指着录像，为自己的发现而得意。
沈璋立刻连线正在远景超市配合直播的法医：“你在杜勇死亡现场检查一下脚印和之前的凶手脚印对比一下。”
调查署已经拿到钱江川被害时现场的脚印，只要两个一对比，就能科学判断杜勇是否就是杀害钱江川的凶手。
身穿白色现场勘查服的法医段久，采用静电吸附法获取杜勇死前留下的脚印。
两天前，他是同样办法得过凶手的脚印。
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沈sir，经过现场对比，我能确定，杜勇就是第一次录像里面的凶手。”段久的声音传进直播间。
主持人面向沈璋：“沈sir，杜勇已经被确定为第一次凶杀案的凶手，关于第二次凶杀案，大家都看到了现场，只有杜勇一个人在前面走，后面空无一人，杜勇既不反抗，也不逃离凶杀现场，而是在那里乖乖等着送死，你能为我们推断一下谁是第二次凶杀的凶手么？“
“抱歉，破案讲究的是证据，大家也都看到了，第一次录像里面有两个人，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杀的人，我们采用科学鉴定办法证明谁是凶手，但是第二次空无一人，我们只能等待证据的出现。”沈璋的回答滴水不漏。
主持人又问：“据我们私下找到相关当事人询问，第一次死掉的钱江川在安心之处三生石景区的推测中是第二个被推测为将要死亡的人，安心之处保护了第一个，放弃了第二个，你认为那个景区会不会和死人有关？”
“主持人，对于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的结论我们不能随便确认或否认，但有一点我相信，就凭你的这句话，安心之处可以告你诽谤。”沈璋的话看似提醒主持人，但他表达内涵却是一般人看不懂的。
安心之处是自己的老大汪清女儿女婿开的，你有几个胆子，在电视直播里说出这种话，单挑汪清。
所以他在告诉汪安，小丫头，起诉不？
想起诉的话，你可以动手了，省的好好的日子都被这种无良的主持人带坏了。
而且，你的起诉有法律依据做支撑。
不怕！
“各位，”神学家胡大师见缝插针张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各位，我倒觉得，这种情况并不奇怪，历史上解释不通的事件数不胜数，就连你们说的三生石景区的主人，之前在数次电视直播中都表现出超凡脱俗的异能。”
“所以，胡大师也赞同我刚才说的话了？”主持人马上把话题拉回自己刚被沈璋驳斥的内容上。
台上聊的热火朝天，台下飘进一阵清风。
左煌哲的身体变成一阵风，进来旁听。
主持人和胡大师的对话，让他觉得奇怪。
电视直播最关注的质量和影响。
主持人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整个电视台，任何一个事故都足以拉低电视台的人气和股份。
从这个叫做周舟的主持人和那个姓胡的大师的对话角度分析他们的动机和目的，纯粹是为了掀起血雨腥风。
左煌哲飘到主持人身边，抽出手指里的针，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缝到主持人身上，窥探他的真实内心。
“我要继续说下去，按照遗传变异基因研究所的要求做。”
“他们给我钱，还给电视台打过招呼，我怕什么？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
“我现在制造出来的舆论不知道与没有达到总编的要求？”
“姓沈的，你怎么不提告状的事了，快点说啊，你们去告状才好呢。我的下期节目就有着落了。“
左煌哲离开周舟身体，进入胡大师体内。
他的想法和周舟大同小异，都是希望沈璋和星象大师能把这件事无限放大。
方向找对了。
左煌哲飘到沈璋身边，附耳对伸张说了几句话。
沈璋忽地一下站起来，突兀的出现在所有在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人群中。
他对自己的失态没有慌张，顺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麦克风，连线段久。
“段久，听到没有？”
“听到，请讲。”
“立刻检查杜勇，确认他现在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沈璋的话通过电视在整个南英府引起轩然大波。
杜勇是个已经死亡的人，怎么会现在还要确定生命迹象？
段久马上蹲下，手指放在杜勇鼻子下，，几秒种后，又把手指放在他脖子的大动脉上。
“沈sir，发现微弱脉象。”段久惊讶的回答。
“继续观察。“沈璋借着整理衣领的机会稍微扭了一下头。
他的身边，空空如也。
沈璋让段久检查杜勇死活的提议，是他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告诉他的。
那个声音，很耳熟，是汪清女婿的声音。
他们之间打过很多次交道，彼此信任。
因而沈璋对他听见的话在觉得不可思议，依然选择了相信。
左煌哲说：“看看杜勇活过来没，现场审问。如果他不回答，就告诉他在死亡和续命丸之间做出选择。“
沈璋停顿片刻，在镜头前再次询问段久：“怎么样了？”
“心脏跳动虽然很弱，但是我确定他活过来了。”段久盯着杜勇，像盯着一个史前出土的活人。
“现在审问，问他为什么杀死钱江川，谁派他去的？原因是什么？”
“现在？镜头前？不带回审讯室？”段久第一次接到这么荒唐的命令。
“现在，马上，审问他！：沈璋毫不犹豫。
出现在镜头里，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才能揭穿某些事件背后隐藏的阴暗面。
“听见没，麦克风里刚才说的话？”段久抬起杜勇的脑袋，让他的脸面对镜头。
高清晰的辨认度，无懈可击，也可辩驳。
他就是杜勇。
“听见了。”被宣布已经死亡的杜勇开口了。
“哇！”直播室炸锅了。
南英府炸锅了。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见死人复活。
周舟手脚慌乱，抢过麦克风：“段法医，刚才你说他死了，现在又说他活了，是不是意味着你刚才的判断出现了严重失误？”
“我要是出现严重失误的话，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就一把掐死他了，所以，我更讲究的是科学和事实。“段久在远景超市的镜头前，斜睨周舟。
隔着镜头，周舟感到能杀死人的眼神已经锁定了他。
他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今天的活，接的不理智、不明智。
后悔死了。
段久回答完，手掌捏着杜勇下巴：“快说，谁让你杀人的？”
“没人，我进了超市，他一直挡在我前面，我看他不顺眼，就动了杀人之心。”杜勇身体虚弱，但说出的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到。
“杜勇，你现在是假活状态，看看我是谁？”左煌哲已经飘到他身边，附体在钱江川身上，在杜勇身边晃悠。
“不可能，我已经活了，你去死，赶紧投胎。”杜勇闭上眼睛，把钱江川的影子封在眼皮之外。
“听说过续命丸吧？”钱江川冲兜里掏出一粒黑色药丸，在杜勇鼻子边晃动。
“这就是？给我，只要给我，让我说什么都行。”杜勇在生死之间，自私的选择了生。
“你先说，说了就给你。”
“先给我吃了，吃完就说。”
鸡生蛋、蛋生鸡的故事，时刻上演。
“不必了，你爱说不说。”钱江川突然沉下脸，把药丸送到自己嘴边：“你说或不说，滚回去直接死了，我不管你说或不说，我活了换个地方照样生活，现在，滚吧！”钱江川把药丸塞到自己嘴里。
他说的有理。
只要命还活着，换个地方，他照样还能逍遥自在。
“我说！“杜勇情急之下，对着麦克风说话的力气大了不少，麦克风竟然产生了嗡嗡嗡的回音。
“雇用我杀害钱江川的人叫张大勇，他是为了父亲报仇，他父亲是遗传变异基因研究所的内警队员，钱江川十五年前杀死他，拿走了他家的几百万巨额钱财。“
这些话，是他耳朵边传来的一个声音。
他被以药丸威胁一字不差的重复出来。
不对啊，钱江川为什么比自己讲出他自己杀人的过往？
杜勇晕头转向。
“遗传基因变异研究所？“
“这个研究室是干什么的？”
“内警队员？听起来很屌的，也很神秘？”
“一个内警队员有几百万盾的收入，有这么好的职业？他们具体是干什么的？”
十分钟后，遗传变异基因研究所荣登热搜头条。
很快，内警队员荣登第二条。
张大勇父亲、张大勇、杜勇、钱江川相继计入热搜前十名。
遗传变异基因研究所内，所长徐文水脸色阴沉，他拿起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拨通宋晓东：“来我办公室。“
宋晓东进门后，徐文水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拍着桌子怒不可遏：“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