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谨开始传授战斗方法和对敌经验给戽石。
戽石总是心不在焉，非常怀念学院的生活，很想再见懔冬青一面。
“你教这些没用，不如来点实际的。”戽石忍不住说道：“我到现在一个副技都不会，要不，将你的天赋共享给我?”
“你是迅捷系信众，我是诡诈系信众，天赋共享的效果会大打折扣。”李严谨解释道。
“好过没有。你就传给我吧。”戽石说道。
李严谨叹了一口气，向其介绍天赋共享的细节。只花了二十分钟，戽石便获得第一个副技——临时手术。
戽石迫不及待地摊开右手掌，信源聚集之下，掌心出现一支蓝光闪闪的细针。
戽石吸了一口大气，迅速将针拍进大腿。之前黑黑的地方瞬间恢复如初，双腿再次充满力量。
李严谨没想到效果会如此好，戽石要是懂得合理运用副技临时手术，便可以长时间使用双重寸步，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李严谨看了看手表，该去做饭吃了。两人简单收拾一下离开小溪，朝森林走去。
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是一间废弃的小木屋，不能避雨，但可以稍微遮挡太阳。
小木屋外有一个简单的石灶，这是李严谨花了半天造出来的，该有的功能都有，就是样子不好看。
石灶旁的木架子挂着几块鱼干和吃剩的狗肉排骨，惹来不少苍蝇。
戽石去舀水，李严谨把鱼干斩件，半个小时不到，李严谨便做出一锅野菜鱼干汤。
汤的味道不错，但戽石吃了好几天，已经腻了，问道：“我们究竟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地方?”
“在这里生活不好吗，你以前也是这样。”李严谨放下手中的碗说道。
“以前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我才不敢出村闯荡。现在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信众，待在这里一身本领发挥不出来，怎么能受得了。还有，轨生不是给你一张银行卡吗，我们大可以去银行换钱，直接到罗漫共和国生活。”戽石说道。
李严谨不是没想过在罗漫共和国生活，但他看出戽石是一个不甘沉寂之人。戽石出生至今，不仅生活极苦，而且饱受村民的冷言热讽，在罗漫共和国的花花世界里极可能变节。
“过段时间再说吧。”李严谨摆了摆手，说道。
戽石眼睛一转，问道：“要不你给我点钱，我去附近的村子买点酒回来?”
李严谨正想教训戽石一番，忽然听到附近的草丛发出响声，神经马上紧绷。
戽石也觉得不对劲，站起来手握长剑，猫头鹰突然站在肩膀上发出尖鸣。
戽石立即发动天赋瞬至，腰间匕首击中目标的同时，大喊道：“在那里！”
李严谨用力拍出一掌，掌风将面前的大树连根拔起。藏身之人显露出来，身上还插着戽石的匕首。
李严谨没有急着动手，仔细一看，对方居然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陆实春。
陆实春头上绑着一条长辫，两侧头发剃光，下唇穿着小金环。身上穿着深绿刺客服。
陆实春在地下道很有名，但与他见过面的人不多。他是文修的得力助手，长年替文修办事。
“连你也不放过我吗?”李严谨沉重道。
“纪律就是纪律，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陆实春拔出身上的匕首，一点血也没流出来。
李严谨摆出战斗态势，回过头命令道：“戽石，你先走！”
“不行，要走的话一起走。”戽石说道。
陆实春冷哼一声，说道：“真是父慈子孝。不过，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
戽石一愣，问道：“他是什么意思?”
李严谨没有回答戽石，右手一挥，掌风把他推开几米远，喝道：“快走！”
戽石犹豫一会，还是老实朝小溪方向奔去。
陆实春手中忽然出现长剑，双脚一蹬，冲向戽石。
“休想碰他！”李严谨使用双重寸步，瞬间来到陆实春面前，用力打出双拳。
陆实春赶紧侧身翻滚，回头看去，地面出现一个大坑，恐怖之极。
“你真是不念旧情啊，居然想杀我灭口。”陆实春站起来，说道。
“废话少说，想捉我就使出全力吧。”李严谨再次使用双重寸步，对陆实春拳打脚踢，攻势猛烈。
陆实春连退边挡，嘴角已经流出鲜血。李严谨身子一弯，伸出右腿扫向陆实春。
陆实春使用寸步绕到李严谨背后，右手长剑成功击穿他的心脏，说道：“没想到会栽倒在自己的招式上吧。”
李严谨忍住疼痛，迅速用力转身。长剑硬生生折断，化成阵阵光粒。
陆实春马上连退三步，一口浓血吐出，惊讶道：“你怎么还没死……”
“伙计，我们以前经常出任务，忘了我有两个心脏吗?”李严谨冷笑道。
陆实春心生退意，只要离开这里向组织汇报，文修不用一天就能找来十几名信众捉拿李严谨，不须急于一时。
李严谨跟陆实春认识很久，怎会不知道他想什么，用尽全力击出右拳，直接隔空将陆实春的心脏打了出来。
陆实春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李严谨看着还在地上跳动的心脏，说道：“伙计，不要怪我。”
李严谨伸出左手对准陆实春，炽热的火球落在尸体上，瞬间只剩一堆白灰。
之后李严谨在约定的地方找到藏在树上的戽石。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默默不语，戽石不断回想起陆实春的话，感觉李严谨有事瞒着他。
回到小木屋，戽石忍不住问道：“之前那家伙说的父慈子孝是什么意思?”
“胡言乱语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李严谨避开戽石的目光，说道：“对了，你吃饱了没，要不我弄些狗肉回来。”
戽石立即看出李严谨说慌，没有说破，摇头道：“不用了。”
当天晚上，李严谨躺在兽皮上打呼。戽石盯着他很久，始终想不明白。
心里曾经怀疑李严谨正是当年玷污整条村子的罪人，但死去的母亲说过，那坏人身高一米八，长得不差，跟李严谨有很大的出入。
李严谨不仅从小对他好，而且为他背叛组织，所以戽石很快打消心里的念头。
其实李严谨犯下弥天大罪后，便利用天赋将自己改造成瘦弱的猥琐老头，再加上整天不洗澡，给人的感觉难免邋遢。
强烈的猜疑心令戽石不再信任李严谨，偷走轨生的银行卡，转身离开小木屋。
晚上乌云密布，无法观星定位，戽石只好随便看准一个方向走去。
路上有不少出来觅食的野兽，戽石手持长剑，把它们一一砍下。
戽石只花了三个小时就走出虹嵩山脉，这时天色还没有亮，眼前是一个繁荣的小镇。
戽石迫不及待地冲到小镇。街上的行人不多，他们的穿着古怪，有点像西装和休闲服的结合体。
戽石摸了摸饿得发叫的肚子，找了个路人一问：“这里哪有开门的餐馆?”
路人用古怪的语调说道：“乖乖的，这才四点不到，哪有餐馆营业。实在太饿的话，你可以去一凡赌场，那里啥都有。”
戽石随着路人所指方向看去，离这百米不到的十字路口有一家七八层楼高的赌场。门口射出金光，墙上挂满红灯笼。
戽石算了算时间，他已经有好久一段时间没赌，早就把之前欠下银行巨款的窘况忘得一干二净。
赌场门口的女生穿着十分火辣，热情地来到戽石身边，伸手挽着他进去。
戽石变得飘飘然，来到柜台，准备拿出银行卡兑换筹码。
服务员直接送出百万铂金币筹码，完全不要戽石的钱。旁边的美女介绍，离开才会结算，客人放心去玩。
当然，如果戽石输光百万铂金币，那么他就得提前出来，把欠下的钱还上。
戽石在赌场转了一圈，发现很多新奇玩法，短短十几分钟，就输掉三十万筹码。
最后，戽石坐下赌大小，从经过的服务员手上拿走一杯烈酒，慢慢忘却了时间，只感觉越来越累。外面早已天亮，还在虹嵩山脉的李严谨正到处找他。
戽石输得不多，但手上的筹码还是不见了十几万。旁边两个美女一直怂恿他豪赌，戽石心头一热，把剩下的一半筹码扔到台上的大字。
荷官揭开结果，一二四点小，戽石的脸顿时垮下来。他的理智还在，已有离开的打算。
旁边的美女挑逗地问道：“帅哥，不如我们到楼上玩吧。”
戽石哪里受得了如此诱惑，头一点，就跟着两女去开房间了。
戽石坐在床上，一边吃着生蚝，一边喝着冰冻的啤酒，倦意顿时消失一空。
两女洗完澡，身上只套着白色浴袍。半个小时过去，戽石筋疲力尽地趴在床上，两女则乖巧地依偎在身旁。
没多久，她们就想让戽石继续赌钱，这样，才能得到赌场的分红。
戽石实在是太累，根本不想下床。右边的美女从金色铁盒拿出一根细长的白烟点着，放进戽石嘴里。
戽石抽过一次烟，当时咳得老利害，之后便再也没碰过这玩意。现在，他感觉腾云驾雾，身体仿佛有用不尽的力量。
“这烟是什么做的?”戽石又抽了一口，坐起来问道。
“烟丝掺了一日仙，味道是不是好极了?”左边的美女说道。
戽石知道一日仙的危害，但还是忍不住把它抽完，精神为之一振。
随后，美女牵着戽石回到一楼赌钱。晚上八点正，一百万筹码终于输光。
戽石垂头丧气地拿出偷来的银行卡，到柜台结账。服务员接过一眼，脸色稍变，轻轻按了几下桌子上的铜铃。
戽石忽然被人狠狠敲了一下，眼睛一花，整个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一晚过去，戽石醒来后从硬邦邦的铁床上坐了地来，右手摸了几下脑后的疙瘩。
四周是二十平方米不到的牢房，只有一个窗口，床边的马桶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
戽石走到铁门跟前，用力摇晃，大声喊道：“快把我放了！”
可喊了半天，根本没人回应。正想用心武破开铁门，戽石才发现信源被人封印了。
半个小时后，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戽石看准机会，用力踢开铁门，不顾倒在地上的男人，转身沿着走廊跑去。
走廊尽头有两个人堵住，戽石使用双重寸步，刹那间冲到外面的大厅。
前方突然出一面光盾，嘭的一声，戽石整个人撞在上面，鼻子鲜血直流。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力量。”一个男人走到戽石跟前，用长剑指着他的脖子。
戽石上下打量男人一遍，对方穿着酒红色军服，双瞳仿如猫眼，说话的时候会露出发黄的獠牙。
戽石被带到一个密闭的房间里，铁链锁住双手双脚，插翼难飞。
房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戽石坐在一边，被桌子上的灯照着。
刚才的男人走进来，坐在戽石的对面，缓缓说道：“你胆子蛮大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戽石有点害怕地问道。
“你居然敢在罗漫共和国境内使用艾特卡迪帝国的银行卡。”男人盯着戽石说道。
“什么?！这里是罗漫共和国?”戽石听后心里凉了大半。
“如果是平时，你多半会送到阳晦监狱度过下半生，是我把你截下来的。”男人又说道。
“你是什么人?”戽石问道。
“罗漫共和国游击队大队长，塞德判准将。”塞德判缓缓道来。
“你想对我干什么?”戽石脸色一沉，说道。
“现在罗漫共和国正值用人之际，如果你对心起誓，从今以后效忠我国，我便让你加入游击队。”塞德判说道。
戽石没有犹豫很久，马上答应下来，令塞德判有点意外。
一切弄好后，塞德判解开戽石身上的封印和手脚上的铁链，带他熟悉地方。
原来这里是游击队的据点，塞德判介绍，现在的游击队一共有上千人，大部分都是信众。
戽石的房间在二楼，没受到任何限制。戽石对心起誓了，塞德判完全不担心他背叛。
塞德判问起戽石为什么闯入罗漫共和国境内，戽石便把自己的身份和理由一五一十告诉塞德判。
地下道非常有名，塞德判听说过一二，对戽石的话深信不疑。
塞德判见识过戽石那快得吓人的身法，想得到其法。
戽石毫不隐瞒，要学寸步必须得改造双腿，最后塞德判只好放弃。
离开之前，塞德判向戽石承诺，如果他在游击队里立下三件大功，便能加入罗漫共和国国籍。
戽石在杂务处领了几套军装换上，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天，戽石通过塞德判的帮助，成功兑换通旺银行的银行卡。身上有钱了，腰板挺得特别直。
戽石在镇上逛了几圈，吃了些当地有名小食，便想到一凡赌场再玩两手。
走进一条没人的小巷，戽石感到背后有人跟着，立即掉过头喝道：“是谁！”
“几天不见，你不会连我也忘了吧。”李严谨从角落走出来。
戽石本能地退后一步，说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不在虹嵩山脉，我布下的阵法又完好无缺，肯定进入罗漫境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李严谨说道：“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加入罗漫共和国的游击队。”
“我不会跟你回去。我已经对心起誓，不能背叛罗漫，不然后果十分严重。”戽石侧过脸说道。
“你知道罗漫为了打败帝国，从而征服世界，杀了我国多少人吗?”李严谨怒道。
“我才不管。与其和你在深山里当个废人，我不如当个汉奸，说不定能成就一番伟业。”戽石说道。
“你这么说对得起祖国！?”李严谨冲到戽石跟前，把他按在墙上。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长年受到村民的冷嘲热讽，生活连狗都不如。我没欠帝国什么！”戽石一手推开李严谨。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把你废了！”说罢，李严谨举起右手用力击出。
戽石亮出长剑格挡，被拳风击飞到十几米远。精灵猫头鹰锁定李严谨，手上的心武瞬间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李严谨面前。
李严谨双手合拢，用力向下砸去，戽石的心武被狠狠打在地上。
戽石慌了起来，这里离游击队的据点不远，果断转身使用寸步逃走。
李严谨眨眼间来到戽石跟前，用力把他扑倒在地，右手掐着其脖子说道：“不要忘了，你的本领是谁传给你的！”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反正你又不是帝国的军人。”戽石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喝道。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愧对列祖列宗！”李严谨用力甩了戽石一个耳光。
戽石感觉脸上火辣，双眼红起来，说道：“你凭什么教训我，又不是我的父母！”
李严谨一征，掐住戽石脖子的手不禁松开，失神地看着前方，小声喃喃自语道：“我的确不是你的父亲，也不配做你的父亲。”
戽石趁机踢开李严谨，翻身起来，捡起心武匆忙离开。
李严谨回过神，说道：“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二天后，在良斟中将的带领下，志愿军终于到达目的地，东北最大的临时军营。
临时军营位于虹嵩山脉与箕豆城之间，方圆十里没有任何城镇村落，只有茫茫草原和险峻的深山野岭。
临时军营外围有许多不太靠谱的蒙古包，又残又旧。现在这个时候，大部分士兵在生火煮食。
味道传过来，轨生感觉怪怪的，好像以前村里放在仓库很久的猪粮。军旗吹倒在地，却没有一个士兵过去扶起来。
良斟中将带着大家来到临时军营的中心，那里跟外围明显不同。住的地方都是平房，规格统一，如同模子做出来的。
良斟中将介绍，这里的建筑都是由京配臣上校的天赋塑造所建，十分坚固。
今后的日子，志愿军如果不想到外面露宿，就得住在眼前的平房。每个平房住四个人，不管男女。
良斟中将带着众人走进食堂。一个男人迎面而来，向良斟中将敬礼，说道：“中将，饭菜已经准备好，你们应该也饿了吧。”
“这位就是京配臣上校，今后有什么不明的地方，你们可以尽量问他，他二十四小时都会在这里。”良斟中将转过身为大家介绍道。
轨生仔细打量了一遍京配臣，不到三十岁，身上穿着正规军服。皮肤古铜，鼻子很大。
上百个志愿军刚好坐了十几桌。轨生感觉怪怪的，伸手掐了一下饭桌和椅子，如果没有估错，它们也是京配臣用天赋造出来的。
几分钟不到，菜就上齐了。轨生看了一眼，眉头不禁一皱。桌上只有四道菜，每道菜都是素食，不沾一点油荤。
分配到每人手里的，只有两个黄黄的馒头。轨生并不是挑食之人，可就是提不起任何食欲。
京配臣上校大声说道：“军中物资短缺，大家将就一下。”
话是这么说，良斟中将和京配臣上校都没有下筷。轨生听闻王城拨了一笔巨款给前线军人，暗道，伙食再差也不至于这样啊。
饭后，京配臣上校领着大家分配房间。轨生、孟冽、廖悟恒和汤尚睡一间，房间离外围的兵营很近，能听到他们锻炼的声音。
良斟中将收到急件，得立即启程去前线找崇芝仙中将一趟，临走前，要求所有学生听从京配臣上校的指示。
今天什么也不用干，所有志愿军都在房间休息。轨生瞧了一眼平房，没有客厅、厨房和浴室厕所，只有四个独立的单人房和一条一米宽的走廊。要想洗澡如厕，就得到外面的公共浴室和厕所。
轨生走进自己的房间，不安感更加强烈了，仿佛四周有人在监视着他。
轨生站在窗前，从怀里拿出地下道的硬币立在窗台上，不出所料，硬币瞬间倒了下来。
轨生坐在床上，拿起最新一期的帝国邮报，快速浏览一遍。
崇芝仙中将击退鬼降有功，到巴赫察受赏。接见他的只有外交大臣，巴赫察的国王却不见踪影。
巴赫察属于帝国的附属国，崇芝仙中将的地位甚至比巴赫察的国王还要高上几分。
现任国王没有亲自迎接崇芝仙中将，遭到帝国记者严厉抨击。
一晚过去，轨生睡得很不踏实，听到外面的哨子声，穿上衣服匆匆走出来。
京配臣上校把大家集合在一起，说道：“今天，我正式收编你们为十四军。现在边境局势还算明朗，你们只须留在这里操练士兵，有空的时候可以到公布栏接下任务。当然，事后会有功勋奖励。还有，你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这里虽然还在帝国境内，但已经属于前线战场。前不久，罗漫的游击队就杀了我们数个小队。”
大家没有任何问题后，京配臣带着众人前去临时军营外的演武场。
五六千个士兵整齐站着，昂首挺胸。前面有一张临时架起的讲台，其后摆着上百张凳子。京配臣上校让学生坐下，向士兵介绍。
每四十个士兵为一个小队，每个小队配一个长官，全部官兵都属于十四军。
虽然京配臣口头说是随便分配，可轨生看到自己的小队时，心里连骂几句脏话。
轨生是七十九小队的队长，七十九小队看起来都是瘦弱残兵。整个小队占了一半新兵，站也站不好。
良垦的手下都是强壮的上等兵。良斟中将没有偏心，轨生打死也不相信。
目光落在前排其中一个士兵，轨生又惊又喜。他身体健壮，皮肤黝黑，给人干净憨厚的感觉，正是轨生以前在村里最要好的朋友——高锐。
轨生算了算时间，高锐跟随他的叔叔入伍已经有好几年，没想到他还只是个上等兵，混得实在太差了。
京配臣上校让所有小队长站在自己小队前面。轨生走近高锐，一直盯着他。
高锐只是觉得轨生十分眼熟，没有认出他来，毕竟变化太大了。
接下来，京配臣上校带着十四军到临时军营外面的军械库领取武器装备。
军械库原本是一个牧场的仓库，后来被国家征用，改建成现在的样子。
军械库有好几百平米，三层楼高。下面放普通武器和少数埒垨武器，上面放祭品。
二楼长期锁着，而且一楼有利害的信众守着，没人敢打祭品的主意。
京配臣上校按照番号派发装备，轨生心里又暗骂一番，他的小队是七十九号，轮到他的时候好东西都被拿光了。
果然，轨生拿到手的装备又残又旧，而且没有一件埒垨武器，那群瘦弱残兵怎么对付得了鬼降。
轨生粗略数了一下，士兵服一共有百来套，看起来很旧，但至少没有破。行军用的靴子完全不够，只有八双，鞋底快要磨穿。
武器更不能指望，普通铁剑五把，白刃刀十五把，剩下的都是发霉的木弓。
轨生看了一眼良垦的小队，居然有十几人拿到埒垨武器，品质看起来还不错。
沈鲔歆也拿不到好装备，马上向京配臣上校反映。
“所有人都得服从上级安排，不得有任何异议。”京配臣上校说道：“只要完成公布栏的任务，大家便可以凭功勋换取更好的武器装备。”
轨生心里暗道，没有好的武器装备，拿头去完成任务?
在解散之前，京配臣上校大声说道：“如果你们不满意这里的伙食，住宿，大可以在这里方圆十里内另找地方。只要看到我在空中发射的信号弹，你们就得第一时间回到临时军营。”
轨生看着京配臣上校离开的身影，无奈地长叹一声，让七十九小队回去营地，唯独留下高锐。
高锐感到有点意外，挺直腰板站着，眼睛不敢看轨生。
轨生围着高锐缓缓转了个圈，开玩笑道：“身材不错，今晚就跟我睡在一起吧。”
高锐听后额头直冒冷汗，害怕道：“长官是认真的吗?”
轨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高锐，认不得我了吗?”
高锐一听，双眼转过去，死死盯着轨生良久，心里很不肯定，他认识的轨生只不过是个普通村民啊。
“属下愚昧，不知道长官的话是什么意思。”高锐回过神，说道：“长官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轨生啊，混蛋！”说罢，轨生击出左拳，打在高锐的胸口上。
高锐面露喜色，确认道：“真的是你吗?”
“当然。我这些年也没怎么变啊。”轨生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说道。
“变得可多了。你不仅长高很多，而且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高锐搔着脑袋说道。
“你不是跟着叔叔进来的吗，为什么还混成这样。”轨生问道。
“前几年，军队发生大事，从王都调过来的军饷和物资无故消失。最后调查不出结果，一批人蒙上不白之冤，我的叔叔就在此列。”高锐黯然道：“叔叔关进牢里后，我就被调到十四军，一直到现在。”
“你混了几年还是上等兵，还不如申请退役。”轨生直言道。
“我在外面啥也不会，还不如留在军队，至少不用挨饿。还有，这里每隔一段时间会收到王都送来的祭品，如果我们表现出众，就有机会获得一件祭品，成为信众后便能马上提升为下尉。就算我现在申请退役，上级也不会批准。鬼降侵略巴赫察，帝国正需要大量兵力。”高锐还能保持着乐观，跟以前一点也没变。
“你长时间在这里，你母亲不担心吗?”轨生问道。
“她在卦符村闷得很，于是卖掉全部家产，来到箕豆城定居。我有假期的时候，会去那里一趟，骑马只需要一天路程。下次假期，你跟我一起回去，母亲一定会很高兴。”高锐回答道。
轨生跟高锐母亲关系不好，以前每次去高锐家，都要看她面色，忍受难听的话。
高锐问起轨生这几年的经历。轨生便用三言两语打发他，地下道的身份可不能泄露。
回到七十九队营地，轨生环顾四周，这里根本没法住人。两个蒙古包各塞二十人，因为上面有洞，下雨还会漏水。
轨生昨天就知道，每个小队至少有四个蒙古包，可为什么他的小队只有两个呢?
高锐详细解释一番，原来两个新兵煮饭的时候不小心烧着蒙古包，他们申请了几个月，上级都没有反应。
七十九小队分三等人。新兵虽然人多，但地位极差，他们都是国家在偏远村子强行征召入伍的青年，不仅吃不了苦，而且战力低下。像高锐的上等兵属于一类，在部队待久了，不容易被人欺负。剩下的士兵来自同一乡下，以其中三人为首，分别是红薯、玉米和黑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