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散着步，坐着地铁回到家，在趟着步从地铁站走回公寓的路上，晚风带着寒意，但寒意中又透出一丝春意。
夜色正浓，晴空万里，有灯柱照射着天空，移动闪烁着，都市的深夜从不安静。
但此刻，周宴声和沈烟的心很平静。
“快过年了。”沈烟低低说道。
“嗯，过了年，春天也不远了。”
“是啊，总觉得有些暖和起来了。不过我这样说完，或许明天就又降温了。”沈烟自嘲笑道，“可惜明天的我，又是一个崭新的我啦！”
两人十指相扣，晃着手往公寓楼走去。
周宴声安安静静没有说话，沈烟却叽叽喳喳不停地叮嘱。
“你记得明天早上醒来，一定不能像之前那样跟我摆臭脸不耐烦了哦，不然我会想太多，以为你不喜欢我。”
周宴声点点头，认真地解释：“我那次是因为前天晚上跟你有过争执，加上……那次其实给你用了我和赵启程研发的升级版bws治疗仪，没想到没有效果……我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气，对自己不耐烦。这么久了也没治好你。”
“你已经很厉害啦，能让我的病情稳定在每三个月发作一起。”沈烟安慰道。
小区里暖黄灯光暧昧温暖，四周寂静，偶尔有人路过，都是带着轻松缓慢的脚步。
沈烟不想这么快回家，两人就在小区里一圈一圈散步。
“我高中的时候，第一次见你，你还记得吗？”周宴声问。
沈烟轻咳一声：“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次……”
“当时我在罚站。”
沈烟沉默了，周宴声知道她记得。
“我当时想，这个女生好奇怪，我有这么吓人吗？”
沈烟红透了脸，嘟囔道：“我……我才不是被你吓到了呢……”
“真的吗？那你当时是怎么看我的？”周宴声问。
沈烟嘟囔道：“我没怎么看你啊，我都不记得那次见过你了。”
“你记得是那件事，却不记得我，烟烟，你说我信吗？”周宴声笑道。
沈烟整个人都红透了，被戳穿后羞愧地跳脚：“哎呀，不跟你聊了！烦死了！”
她快步往公寓楼走去，周宴声哭笑不得地紧跟在她身后。
直到进屋，沈烟都气呼呼的。
“真生气啦？”周宴声笑着问。
沈烟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斜睨了他一眼。
“好吧，我说我知道高三我发烧的时候，同学送来的仙茗纪的粥是你送的，你会不会高兴点？”周宴声轻声问。
沈烟眉毛一挑，惊讶地问：“你知道？”
“我知道啊。”周宴声笑道，“送你来上学的人是仙茗纪的董秘，我见过。我那同学也没那么大方会买仙茗纪的早餐给我。况且……”
沈烟看着他。
“他也没有瞒着我。”
“……”她就知道！那个大嘴巴！
“那你怎么不说……”
“你想做好事不留名，我也就成全你了。”
“……”
“而且我看你学习很认真，一直在阳台上背单词，想着，给你写封感谢信吧。”
沈烟疑惑：“我没收到啊。”
周宴声拧了拧眉：“也不奇怪。我就……写了张便利贴贴在你门框上。可能掉地上被阿姨清扫了。”
“……”所以周宴声高中的时候真的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啊！
“总之，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很善良很温柔的女生。所以……后来跟你在一起后，也会更加地离不开你带给我的温暖和治愈。”周宴声单腿跪在地上，手握住沈烟的手，抬脸看着沈烟，眼神带着虔诚。
“烟烟，你当初买这串佛珠给我，要我压压我的脾气，说我总是时不时就跟别人动手手不动嘴，太易怒了。”周宴声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你给我买了佛珠以后，我就只打过一次人，就是上次打方天成。我一直在努力控制我的脾气，控制得很好。”周宴声眼里带着笑意。
沈烟抚摸着檀香木的佛珠，已经被盘得温润饱满。
“那说明佛有压你啊。”
“那不是佛，是你。”周宴声把佛珠套在她的手腕上，掌心相对，十指紧扣，轻声说道，“因为是你，所以我心甘情愿。”
沈烟眼含热泪，半晌撇嘴带着哭腔说道：“我好难过啊。”
“怎么了？”
“你说这么好听的话，我明天就都不记得了。”
沈烟到处找自己的手机，分明是感动得流泪，却硬是找台阶下：“你等等，我怕我明天就不信我写的内容了，这跟我认知里的周宴声差太多了。我要用手机录下来。”
她打开相机，对着周宴声隽秀得让人心惊的脸，说道：“好了，你再说一遍。”
镜头中，周宴声无奈地低头笑了，摇摇头，抬手握住沈烟的手机，欺身上来吻住她的唇。
“不说了，直接做吧。”
他的声音在录像里，低哑性感。
手机掉落在地，镜头对着天花板，只看到一片昏黄的灯光，和低低的喘息声，之后，有衣服盖在了手机上，一片黑暗。
夜深，沈烟仍旧精神奕奕地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周宴声凑上来想看看她写的内容，沈烟赶紧捂住：“不要看，这是我的隐私。”
“好，你的隐私。”周宴声轻笑道，“我就是担心你写成了小说，失真了。”
“太夸张了我也不会信啊，反正引导员是你，你可得好好地引导我哦。”沈烟写下最后两个字，合上手帐。
“困了吗？”周宴声伸出手。
沈烟将手放在他手心，两人起身从书房回卧室，低声絮语。
“挺困的，可是我不想睡。我想再保留现在的记忆多跟你待一会儿。”沈烟撒娇似的说，但已经开始伸懒腰打哈欠了。
周宴声拍拍床，让她躺上来睡觉：“你得早点睡，大脑修复才能快。”
沈烟捧着手帐，翻开来再看了眼自己写的东西，才叹了声气，将手帐塞到了枕头底下。
“烟烟，你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
沈烟点点头：“周宴声，明天早上，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爱我哦。”
“好。”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落在沈烟的脸上的时候，周宴声细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直到那双眼睛，微微颤抖，睁开懵懂的双眼。
“哒哒”，闹钟跳动秒针，一切重新归零。
“沈烟，我是你的丈夫，周宴声，我爱你。”
周宴声直视着那双惊疑不定地双眼，温柔地说道。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