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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归处

作者:宏澜 下载:纪元史洪荒篇TXT下载
    瘴洲,冠绝顶。

    迎面吹来的,是一年四季不变的风,温和,轻柔,就像瘴洲这片繁盛的土地一样,安抚着世间万物。不过不同的是,如今的冠绝顶上,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眺望远方,而是变成了两个。

    但是,这里依然是宁静的。

    一个哑巴少女,和一个冷血的杀手就这样,每日眺望着远方——或许,眺望远方的,只有那个小女孩吧。

    坎日收回了目光,显得有些落寞,转头看向铩,但铩并没有看向她,依旧望着不知名的前方。

    坎日缓缓起身,拿起一根小树枝,轻轻地敲打着树干。或许别人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铩知道,这是小公主再和他交流,用的是瘴洲独有的“树语”。

    树语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准确的说,是只有相当少的一部分人才会,但是,坎日贵为公主,加上是个哑巴,鞑库岭自然是倾尽心血教会她树语的用法,而铩作为一个从小就作为杀手培养的人,自然也是学过这种密语,这就使树语成为两个人交流的便利工具。

    “铩,说说话吧。”铩听着树语,默默地摇摇头。“铩为什么不说话,我们不是朋友吗?”铩没有直接回答,半响终于开口,简短的答道:“我只是保护公主的人。”

    坎日明显有些失望,但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敲击树干,问着诸如“你来自哪里”“父母是谁”“知不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啊”一些问题,当然,大部分时间,铩都是以沉默代替回答。

    坎日对于这种态度明显感到一丝丝的气愤,小家子气的踢了两脚树干,又敲了一下树干“我命令你和我说话。”

    铩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坎日,那刺目的寒光,吓得坎日赶紧低下了头,冠绝顶上又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铩,以后我不会在这样了。”过了很久,坎日才又一次敲击了树干,表达了歉意,而铩只是摇了摇头,坎日也不明白摇头的意思,心底下却松了口气,三两下的蹦下了冠绝顶,似乎回屋去了。

    铩的眼神依然直视。不过半晌后,他微微转了下头,眼神聚焦到坎日消失的地方。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痛不痛,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好无聊呀,不如偷偷溜出去玩玩吧。”

    ……

    一阵微风吹过,冠绝顶的枝叶摆动中,一束阳光洒了进来,照在了铩的面庞上。他感受到了一丝的刺眼,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铩收回了目光,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一种软弱还是一种武器?铩的内心浮现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不过很快,铩就将其抛之脑后,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或许,这样平静祥和的日子还会持续很久,也或许转瞬即逝。但这些都将成为二人心中最为珍重的回忆吧。

    ……

    殇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它面前,是个巨大的空间,青色是这里的唯一颜色,自己站在一处高台上,似乎忘记了思考。最为震惊,是空间中两个庞大的石像——说是石像,其实殇也不太确定,只是隐隐觉得这两尊巨大的石像似乎就像有生命,或者准确的说是曾经有生命一样。

    两个巨大的石像一左一右,但是它们的双臂却交合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是两个巨人支撑着天空。

    殇咽了口唾沫,顺着石壁爬了下去,直到踩到实地后才发现,这里遍地都是和那两个石像很相像的东西,四处散落着,但都毫无生气。

    殇突然觉得,这里就像是一块墓地,这些石像曾经或许也拥有生命,但是现在,都安静的沉眠了。似乎想要印证些什么,殇手中的青石散发的光,竟给殇一种凄凉的感觉,或许,它也会感到悲哀吧。

    殇快速的冷静下来,开始进行观察,马上他就发现这些石像的共同点,那就是胸口都有一个中空的圆洞。殇端详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空洞,然后看向了手中的青石。“或许,这是他们的心脏?”殇囔囔道,不过这个青石明显太小了,而那些石像胸前的洞最小的也有三个人头那么大。

    殇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知道时间还算充裕,就信步向前走去。

    石头也有生命吗,殇不禁想到,不自觉的竟有点小小的激动,不过想想也是,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个消息更令他兴奋的了,与此同时,他并没有发现的是,他手中的青石的光似乎在缓缓跳动,就像活过来了一般,无声的律动着。

    殇走了一会,胆子也大了起来,不时地敲敲这里,碰碰那里,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突然,他产生了一个疑问,那就是洞口那么小,它们是怎么进来的呢,难道它们就没出去过吗,还是说自己想错了,其实它们根本就没有生命呢?

    不过他马上就停下了思考,因为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整个空间的中央,一个东西吸引了他,那就是一个微微发亮的小石像。

    殇若有所感的抬头望去,发现无论是那两个巨大的石像,还是小一些的石像,似乎都呈保卫的姿势护着空间的中心,那个最小的石像。

    殇走了过去,直接看向了石像的胸口。“果然如此,这青石,就是你的心脏吧。”石像当然不会回答,殇也不期望得到答案,他端详了一下青石,然后放进了小石像的洞中。

    ······

    钩骏一只一只的从林子中走了出来。其实在这片山岭,钩骏只能算是很小的生物,但正因为如此,才形成了群居的习惯,这种合作关系,有时甚至让大型的捕食者都感到头痛。

    焱心下默默的数了数,大概了解这是个小型兽群,但尽管这样,对于他们来说依然十分棘手。

    兽群似乎有些犹豫,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不好对付,其实在它们眼里,焱的周围隐隐的散发着红色的气血光芒,这种既让它们渴望,又让他们畏惧的气息着实有些让人心痒。

    不过真正与野兽打过交道的也只有焱一个人,尽管只有一次真正的狩猎经验,但狩猎技巧自是毋庸置疑。其他人不免有些尴尬,硬要说的话,他们似乎只能算是现在意义上的工匠,工匠的战斗力嘛······

    所以现在的状况是,虽然看起来是四个人对十几二十只钩骏,但其实是焱一个人面对了所有的压力,骨和涧钰将栾桀护在中间,减少焱的顾虑。

    终于,有一只钩骏忍耐不住,后肢肌肉暴起,一下扑了过来,前肢的钩爪正对着焱的脖子,准备一击毙命。但是焱早在它肌肉鼓起的一瞬间,就知道它要进攻,因而早有准备,一个俯身躲过攻击,然后骨矛顺势向上一刺,直接洞穿了这只钩骏的胸口,然后顺势一甩,将尸体丢了出去。

    其他的钩骏明显对眼前情况产生了迟疑,所以并没有进一步的进攻,只是缓缓的将四人包围起来。

    焱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他明白,如果一只一只的单挑,自己自然不怕,但是刚才的战斗已经使这群野兽警觉了起来,群起而攻之的话,自己究竟能坚持多久就不好说了。

    骨矛上的鲜血犹自一滴一滴的滴落,勾引着兽群的欲望,突然,三只钩骏同时发难,呈夹角之势袭来,势必要取这可恶的年轻人的性命。焱这次并没有俯身,因为他知道,一旦不能一击毙命,那么自己与同伴就要被冲散,所以,他直接将骨矛飞出,将正面的钩骏钉死在地,左手一拳打在一头钩骏眼睛上,将其击飞,正要用右腿踢死最后一只,却发现踢了个空,焱心下大喊“不好”,原来右边的钩骏竟然晚一步出手,正好躲开这一踢,直晃晃的朝着焱的腰腹部咬去,一旦被它咬中,就算焱再强壮,也必然会失去战斗能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骨直接跳了出来,抬起双臂将其拦下,钩骏一口咬了上来,双眼直直的对上了骨的双眼,它发现骨的双眼竟然一片漆黑,纵使身为野兽的它,也忽然产生了强烈的畏惧。

    在旁人看来,这只可怜的钩骏确确实实的咬在了骨的血肉上,也确实出现了血肉横飞的惨烈景象,但是奇怪的是,那只钩骏却直接飞了出去,嘴中就像烧着了一般,跳动着黑色的犹如火焰一般的不明物质,而且这个火焰并不炙热,反而,有些冰冷。

    焱大吼一声:“骨!”然后直接扶起跪在地上的骨,发现他的面色十分苍白,并且在微微颤抖。焱也没有考虑太多,认为是因为失血导致的,正一筹莫展之际,涧钰直接将一个中空的竹筒拿了出来,倒出了一些膏状物,敷在了伤口处。别说,这绿色的物质虽然不好闻,但是效果还不错,渐渐地血止住了,骨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似乎还是十分的疲倦。

    涧钰有些得意道:“这可是我试了几百次才试出来的药哦,效果可是杠杠的。”

    焱调侃道:“味道也是杠杠的。”

    涧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兽群没有进一步的攻势,关心到:“感觉怎么样,好些没?”

    骨点了点头道:“我没大碍,不用担心。”

    见骨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了,焱接过了涧钰的骨矛,再次转向兽群,眼中燃烧着怒火。

    栾桀有些担心道:“焱,冷静。”

    焱缓缓点了点头,也没有激动地直接冲上去和兽群拼命。看到焱能冷静下来,众人都松了口气。当然,除了骨,其他三人都对那黑色火焰有着疑问,但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看着犹豫不决的兽群,焱反而更加紧张,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底牌了,如果再经受一次刚刚那样的攻击,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明显有几只钩骏已经蠢蠢欲动了。

    ······

    殇只觉得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下,说起来这种感觉也是奇怪,因为,本身这个山洞就空无一人,毫无声息,静的不能再静了,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一瞬间的安静后,整个山洞突然震动了起来,殇有些慌张的四处张望,又发现了另一个令人惊惧的现象,那些石像的头部居然在中心位置依次排开,亮起了五个菱形的亮点,就像是人的眼睛一样。起初只是一个石像亮起来,但是这个现象就像是会传染一样,慢慢的,其他石像也都“睁开了眼”,就像复活了一般。

    殇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总觉得这些石像都在看着他,这令他十分的不自在,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一定的镇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终于,最后两个最大的石像也亮起了“眼睛”,山洞似乎停止了震动,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安静。就在殇准备松一口气,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突然间,他的脑海似乎受到了一股力量的冲击,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之中回荡。这声音不属于任何一种语言,但殇不知为什么,似乎可以听懂。

    “发······誓。”四周的声音不断地冲击着他,殇并不知道声音的来源,所以只得大喊:“发什么誓?”

    “毁······灭。”

    “毁灭,毁灭什么?”

    周围又陷入了安静,就好像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但是下一瞬,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了一股悲伤,愤怒,悔恨等情感混合起来的灵魂风暴,一幅幅画面在殇的脑海中不断呈现,只是一瞬间,但殇却感觉过去几十年。

    殇缓缓抬头,说道:“所以,你们想要毁灭的是······”

    “世界!”

    就像黑暗中的恶魔之音,要把殇拖入永世不得超生的深渊。

    山洞中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不得而知,但就在焱他们陷入了大危机的时刻,山洞突然传来的震动救了他们一命,只见周围所有的钩骏,就像见到了天敌一般,竟然开始缓缓后退,最后居然逃也似的没入森林之中不见了身影。

    焱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紧张了起来,山洞震动的如此剧烈,殇他没问题吧。而且刚刚感受到的那一股转瞬即逝的愤怒,让他更加担心了起来,果然不应该让殇一个人进去。

    就在焱等人在担心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然后洞口的黑暗扭曲了一下,就看到殇跑着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尊小石像。

    看到他没事,众人松了口气,焱看着殇怀里的东西疑惑道:“怎么,这算是纪念品吗?”

    殇的神色有些凝重,似乎心事重重,看了看四周,发现骨受了伤,赶紧问道:“先别管我了,你们这是怎么了,骨他没事吧。”

    焱把刚刚的事情转述了一遍,殇听得也是心有余悸,众人见天色也是不早了,也就匆匆离去,只剩下这个漆黑的洞口,孤独的排斥着世间万物。

    一行人赶回了营地,果然发现部落的人已经开始收拾准备出发了。部落的人当然发现了焱一行人的归来,当看到受伤的骨时,传来了阵阵惊呼,最后,焱将具体经过告知了长老,但是把山洞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殇带回来的小石像自然也受到了一点关注,不过在发现这石像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的时候,也就把这事放到一边了。只是殇依然忧心忡忡,反复思索着什么。

    栾桀注意到了殇的不对劲,但他更担心的是神经大条的焱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但焱最终也没有继续深究今天发生的事情,伙伴们都有自己的秘密,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默契还在就不担心这些外在的东西。

    不过是银针落地,这个小插曲对于整个部落来说微不可闻,无声的前行依然继续着……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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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元史洪荒篇介绍:
没有过往,没有传说,洪荒时代就是一切的开始。世界万物的故事不存在主角,或许一切都只是天意。
就在这茹毛饮血的时代,最初的故事发生了,千幻大陆,山岭部族,红人部族,烈人部族等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就是这个时期,各个文明产生了最初的接触与碰撞。
生死由天,下一秒的命运谁都无法预测,这正是最残酷的洪荒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