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马斌的妻子，这个时候马斌自然是不在家的，刘川正是刻意选择这样的时段来刺探消息。
她看上去约莫三十几岁，身形纤瘦，像是病人。又细又长的眼睛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冷淡。
两人拿出证件向马斌的妻子亮明了身份，虽然对方感到很意外，但也没多问，之后将刘川二人邀请入屋。
一进屋就看到阳台一侧有一处练习射击用的耙子端端挂在墙上，上面的标枪正中十环。
——看起来应该是小朋友的玩具。
“您家孩子技术挺不赖嘛。”
刘川忍不住称赞。马斌的妻子望向他所看的位置，微微摇头。
“您错了，那是孩子他爸的杰作。”
刘川意外地眨了一下眼睛。
“噢，是吗？那也不错，肯定会青出于蓝的。”
听到刘川的话，马斌的妻子脸上立刻多了一丝不悦，也不知道是哪没说对？总之，刘川只好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经过简单的几句交谈，了解到了她叫李雪，与马斌结婚十年，育有一女，不过女儿才三岁，正上幼儿园。
她似乎在家做全职太太，没有太多的社交。
不过她可不是单纯的做全职太太，而是在网上做微商，收入也颇高。用她的话形容这样既可以照顾家里，又可以赚钱。
而且，平时女儿都由自己的母亲负责接送。
说白了，她母亲怕女儿受累，专程过来帮忙带孩子。
谈论这些问题李雪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不过当刘川问到马斌的情况时，她显然异常冷淡。
也不清楚她是反感警方的询问？还是夫妻俩感情不太好？又或者是眼睛的缘故？
“太太您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您丈夫马斌？是有什么顾虑吗？我们刚才也说明了情况，死者生前联系过的人我们有必要调查，但绝不是说您的丈夫就是嫌疑犯，这一点还请您理解，配合。”
刘川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说到，尽量做到通俗易懂。
“警察同志，我丈夫到底跟死者什么关系？”
李雪的话倒是开门见山，但目前没有直接的证据也不好直说，而且即使有了证据，这种事恐怕不方便在她面前说吧？
刘川沉思了片刻，继续用看似温柔的语气说到。
“他们没有关系，只是认识。然后就是他介绍过一些生意给死者，所以二人有着一些必要的联系。”
“真的只是这样吗？”
李雪继续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刘川二人。
“确实如此。”
刘川再次确认了一下，李雪只是无心地“哦”了一声。
“那么，能告诉我们，您丈夫马斌先生最近身体是否有什么不舒服吗？”
李雪摇头，不知道她是没听懂还是不知道。刘川又重复了一遍。
“换句话讲，您丈夫马斌最近去过医院吗？”
“没有。”
李雪的回答很干脆，不像是做过深思熟虑的样子。
那意思就是她压根儿不知道马斌去过医院，更别说要隐瞒什么事情了。
这反而让刘川二人陷入了疑惑。马斌确实去过医院，而且还是脑震荡，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夫妻俩肯定会知会一声，而李雪却浑然不知。
这么一来，要么就是夫妻俩感情不和，要么就是马斌刻意隐瞒。
结合李雪刚才的态度，她似乎对自己的丈夫有不好的怀疑。而那种怀疑，刘川判断是来自对婚姻的忠贞。
“看来马斌先生是怕您为他担心了。”
“他出什么事了吗？.....我丈夫。”
看见刘川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脸上，她垂下眼，特意小声的加上了最后那三个字。
“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脑震荡。”
“脑震荡？”
李雪虽然有些吃惊，但并不紧张，不，应该说并不在意更贴切。
“嗯，他已经没事了。您丈夫大概是怕您担心吧，所以没和你透露自己的病情。”
刘川对李雪的吃惊的表情很在意，于是又顺着添了一句。
“说实在的，您丈夫还真会为人着想哩，考虑的周到。毕竟你在家带孩子，还要兼顾做生意，一天操心的事挺多的。”
“是吗？他恢复得还挺好嘛。”
李雪眼神游离，但语气却很冷漠，这让刘川感到很意外，这不像正常夫妻该有的反应。
“嗯，确实恢复得很好。对了，您认识马雄吗？或者说您丈夫认识他吗？”
刘川话锋突兀一转。
“当然认识，马雄是他哥。”
“您丈夫的哥哥？是哦，我们早该想到。”
“但不是亲的，马雄本来姓周，原名周雄。”
“方便的话能跟我们说说原因吗？”
“他俩的父亲是战友，马雄的父亲牺牲了之后，马雄就被我公公收养了，并改了姓。之后我公公更是将他视为亲儿子一样对待，马雄也自然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般，而且对我们一家都特别照顾、特别关爱，大大小小的事也经常帮衬着。”
“噢？看来马雄是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人。”
“是的。”
李雪点头。
“能说具体点吗？马雄对你们一家的帮助。”
“这个吗？最大的帮助应该是给马斌找了个好的工作吧。”
“就是现在的物业经理一职吗？”
“对，从七八年前就开始当物业经理了，辗转待了几个楼盘，大哥这人花了不少钱财和人脉。他知道马斌这人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所以给他找了这么一个轻松的工作，而且收入也还可以。”
她的话无疑再次让刘川二人陷入谜团：据之前的打探，马斌这人刚正不阿，不喜欢关系户，怎么会利用自己的人脉给马斌安排工作？他一直在伪装清高？还是说只对自己的家人搞特殊？
这种区别对待是一种赤裸裸的双标，那他这个人就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原来是这样啊，马雄还真是位可靠的大哥。”
刘川再次对他大为赞赏。李雪也认同的点头，看来她对这位大哥也是充满感激与敬畏。
见时机成熟，刘川话锋再次突变。
“恕我冒昧，您跟您丈夫是否正在闹矛盾？”
“为什么这样问？”
李雪的脸色明显不悦。
“请原谅我问这样无礼的事情，我就是看您对您丈夫的事漠不关心，才有此疑问。”
见李雪默不作声，刘川继续解释到。
“您似乎一直都在隐晦的表达对他的不满。”
“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李雪的话语虽说在问，但听不出丝毫的感情色彩。
“您对他的称呼，基本都是直呼大名，而且一直不愿提及他的事，甚至连他去过医院都不知道。说实在的，这不像正常夫妻该有的反应。”
刘川一口气将自己的疑虑讲了出来，李雪则两眼望向窗外，她在沉思。
在一旁的陈超见状，有点干着急，想要接着上司的问题追问，被刘川抬手打断。
“是呢，警察同志您说对了，我的的确确跟他感情不和。”
李雪缓缓地翻动着嘴唇，她的语气是如此冷漠，让人不禁感到这婚姻中有诸多不尽人意。
“不好意思，可以的话，能简单跟我们说说吗？”
刘川言语虽温和委婉，但眼神却很肯定，像是一道命令，让人无法拒绝。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