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那副自言自语的神情，他都历历在目。
就在当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不抽烟的封逸会买烟抽；
为什么超市老板看到他一个人在车里与人交谈；
为什么有时候他会很腼腆，有时候又很“健谈”。
当时他曾一度认为是老友相见，久别重逢，可能是慢慢找回了学生时代的感觉。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精神分裂。
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庆幸的是，对于有精神病的罪犯，可以从轻处置。
至少，这样暂时不用对封逸采取强硬措施，暂时监视就行了。
并且，还要带他进行治疗。
毕竟车祸案已经有些眉目了，其结果仍然是未知数，需要他的口供，他的整个犯案过程，需要详细记录。
只要他不承认，或者说他没有恢复正常，就无法提审他。
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这种念头也无法在刘川心中抹去。
若是以封逸的聪颖头脑，以这种方法脱罪，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那副场景，恐怕是演不出来的。
作为老友，刘川倒是打心底希望他能这样疯疯癫癫的过一辈子，至少不必面临严重的刑罚。
但同时，他也感到悲哀，这样疯癫的生活，真的算得上有意义吗？
一个人扮演着几个角色，精神受到强烈刺激，迟早会彻底疯掉的。
与其做一个疯子，不如痛快地死去。
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他内心深处仍然希望封逸能好好活着，哪怕坐牢也行。
对于这件事，他也试着向许静询问了意见。
说来也怪，上司竟然向下属征求意见。
许静为了不过多的牵扯进来，只说了牵扯到精神病患者的罪犯，应该从轻处置，况且车祸案没有封逸的口供，也不能认定人是他害死的。
这话很客观，也很公正，至少对于外人看到的事实而言。
这件事情就暂时搁置。
刑警队也有其他的案件需要处理，这几天刘川也遇上了一件怪事。
也不能完全成之为怪事吧，其实挺意外的。
就在昨天，马斌的妻子李雪专程来了趟刑警队，并找到了刘川，跟他谈了很久。
人都认罪了，家属现在还来做什么？
难不成还想翻案？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在此期间，与她交谈的刘川面色凝重，站在门外的警员们，透过玻璃看到这一切也是一头雾水。
但为了保密，刘川什么也没说。保密的要求是李雪提的，在交谈之前她就事先说明了这点。
她并不是来给马斌求情的，也不是来落井下石的。
刘川的解释是：她只是透露了一个家庭秘密而已，与案情无关。
用这个解释堵住了大家八卦的嘴。只不过，他并不是随口说说。
为了验证李雪所说之事的真伪，他找到了马雄。
一问才知，实际上，马雄早就知道真相。
所以他才敢让马斌拒不承认与王倩之事。
而自己这边，就算不用守口如瓶，也不会影响此事。
假如一味地刻意隐瞒，绝不会骗过刘川的，而且更容易引起怀疑。
他深知，即使警方怀疑，使用再高科技的手段，查了结果也会毫无头绪，反而会证明马斌的“清白”，那样的话，还算从侧面帮了他一把呢。
只是没想到马斌并未完全听从他的话，很快就招认了。
这点马雄至今也觉得奇怪，平日里马斌对他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何况是关乎罪名之事，他竟意外地招供了。
按照他的计划，只要马斌坚持不认罪，最终这个案子也会成为悬案。
至少，警方查不到马斌杀人的动机。
现在马斌既然认了罪，最后的杀手锏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终日也沉浸在悲痛之中，救不了弟弟，他无法向年迈的父母交代，到现在他还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的父母。
直到最后，他也不得不佩服刘川他们的审讯手段。
刘川回想起马斌认罪前的状态，确实如他所说，如果不是利用鬼神之事来恐吓他，恐怕他真的会一口咬到底，什么都不会说的。
回到队里，他又陷入了深思。
如果真是这样，那究竟会是谁呢？刘川带着疑惑拨通了鉴定组刘蔷的电话。
电话里，他将自己之前私下拜托之事提了出来。
“阿蔷，托你办的事现在可以做了。”
“好，我这边随时准备着。”
电话那头俨然一副随时待命的状态。
“嗯，今天送过来，什么时候能出结果。”他问道。
“最快一星期。”
“好！”
挂断电话，刘川神色凝重。
安排好一切之后，他来到监狱找到了马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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