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林阳辉感觉有些不妙地问道。
晏菲一脸认真地答道：“我们这两天一直就住在这里呀，这里的房间宽敞舒适，而且还免费。不过，我们可不是为了占便宜才住到这里的，我们是为了就近帮你看着这条大鱼，怕他趁机溜掉，或是想不开自我了断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些，那我真该好好谢谢你们——”
还没等林阳辉把话讲完，晏菲就连连摆手道：“千万别跟我们客气，要说谢，你哪里谢得过来呢？我们对你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了吧？尤其是兰斯，为了一丝不苟地完成你交办的任务，他连美人计都使了出来，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慢着，晏菲姐，”这下林阳辉知道问题严重了，忙打断了晏菲，“兰斯告诉我说使美人计的是你啊，你为了抓住潘，又是跟人家吃饭，又是请人去你家里的，不过，兰斯倒确实说过，他的牺牲太大了——”
晏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斜睨了兰斯一眼，然后大言不惭地道：“我那根本不叫美人计，就是正常的拍戏，我是演员，你又不是不知道。而兰斯就不同了，他可是跟那个女记者单独在车里足足呆了半个多小时，把人家哄得很开心，到现在还时常打电话给他呢，只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反正两个人是交谈得非常愉快——”
“呃——”兰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当时余兴成也在车里，我们是被大雨困在了路上，朱丽娅打电话只是询问一些跟案子有关的事情。”
“是啊！”晏菲做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当时余兴成还在车上呢，只不过——，他好像一直昏迷不醒，是这样吧？”
兰斯愣了一下，终于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你说的对，我的牺牲真是太大了，你就帮我向这小子讨回来吧。”
晏菲得意地晃了晃手指，“嘘——，听话就好，还是由我来跟这小子谈吧。”
林阳辉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对活宝在自己面前演了半天，说实话，真是半点儿也没弄明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兰斯最后那句他倒是听懂了，像是要找他算账的架式，事情果然不太妙了，一旦被这两个家伙给赖上，很可能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看出林阳辉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晏菲笑得更加愉快了，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和煦地问道：“怎么样，跟余向东的谈判进展得还算顺利吧？”
“还行，他应该不会再负隅顽抗了。”林阳辉戒备地看着晏菲，努力跟上她这种跳跃式的思维，以免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她的圈套里。
晏菲这时突然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真是一年不见，就当刮目相看，你的口才真是突飞猛进，那么一个顽固的老家伙竟然被你三言两语就给说服了，比我们说服其他的那几条鱼时容易多了。你倒是教教我们，究竟是如何抓住那老家伙命脉的？”
“我——”林阳辉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字斟句酌地继续说道，“也没什么，我就是给他讲了讲政府对海外追逃的决心和相关的政策法规，让他认清形势，主动回国自首。”
“哦，讲政策，让我想想，到底是什么政策呢？”晏菲装模作样地皱眉苦思，又转过头去问兰斯，“你记得他讲的哪一句跟政策有关吗？”
林阳辉的心突地一跳，难道刚才自己跟余向东的对话都被他们听到了？不应该啊，在进房间之前他已经仔细观察过了，那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应该非常好，不可能被隔壁的人听到任何正常说话的声音。
这时兰斯在晏菲挤眉弄眼的逼迫下，乖乖地配合着答道：“倒是好像有那么一句，他是这么说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自首与被捕的区别，尤其是在量刑上。’”
晏菲马上拍手笑道：“对，对，对，你的记性实在是太好了！”
林阳辉这回是彻底认栽了，早知道跟这两个家伙合作，就如同是与虎谋皮，要付出代价不说，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我承认，我是威胁过那个老家伙，那又怎么样？又没有别人听见，再说即使被人听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犯法。”林阳辉决心死撑到底，决不让这两个家伙轻易拿住自己。
晏菲摇着头对兰斯说：“你听听，你听听，你刚才还不同意我的做法，现在知道我的看法是对的了吧？海外追逃这种工作根本就不适合这小子！这工作牵涉的面太广，要平衡方方面面的关系，最重要的是还得学会冠冕堂皇的那一套，一面打着官腔，一面下着黑手。而这小子就会下黑手，根本不懂得如何打官腔，表面的功夫一点儿也不会做，早晚会吃亏碰壁的。”
兰斯严肃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这小子太不懂得圆通了，根本不是做这一行的料！那就照你说的办，不让他干这份工作了，还是跟我们一起混比较有前途。”
“等一等！你们在说什么？不让我干海外追逃了，为什么？”林阳辉实在受不了他们继续在他面前这样自说自话了。
“原因我不是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嘛，这项工作不适合你。听话，这次回去以后就把工作辞了，跟我们一起干当然好，哪怕是去继续当个小警察也行，就是别干海外追逃了。”晏菲语重心长地劝道。
林阳辉看了看晏菲，又看了看兰斯，实在看不出他们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地替他做决定，“你们——，你们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兰斯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
林阳辉这下可真急了，“可是，可是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嘛！你们凭什么让我辞职？我喜欢这个工作，而且我也相信自己能干好，你们不能强迫我这么做！”
晏菲嘻嘻一笑，“我们强迫你做什么？我们只要把你跟余向东谈话的录音交给你的上司——”
“晏菲姐！晏菲姐！”林阳辉立时变了脸色，涎脸笑着上前拉住晏菲的手，“我知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呢，你才不会那么狠心地毁了我的事业，让我丢掉这份工作的，我说得对吧？”
“我哪有心情跟你开什么玩笑啊，现在你是大警官，张口闭口的不是保密，就是规定的，让我们白白替你忙活了好几个月，而你竟连个实话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晏菲姐，我错了！你想听什么实话？我马上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绝无半点儿隐瞒。”
“好，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让我们看看你的表现再说。”晏菲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那些关于余氏父子在加蓬的各种资料是谁帮你收集的？”
林阳辉无奈地笑了，“其实你们早就猜到了，还非要逼我出卖自己的同事，真是太不厚道了！不错，帮我收集资料的人就是你的姐夫靳书怀。”
晏菲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你目前的表现还算过得去。那么下一个问题你可要听仔细了，想好了再答，我们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哟。”
林阳辉略有些紧张地看着晏菲，隐隐感到会被问到某个敏感问题了。
“潘提出了什么交换条件？”
林阳辉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就十分痛快地把他与潘的谈话内容都说了出来。
听完林阳辉的交待，晏菲与兰斯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竟真的被他们猜对了！
兰斯拍了拍林阳辉的肩，“谢谢你，小辉，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
“确实非常愉快！”林阳辉一挤眼睛，露出了一个帅气的笑容，突然在兰斯耳边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把窃听器放进我口袋里的？”
兰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你说我有暴力倾向时。”
“看来真不能得意忘形啊。”林阳辉沮丧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恢复了一副坏小子的模样，挑着眉毛问，“你们真的录音了？还是只是在吓唬我？”
兰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你结清了那个特护当月的工资，而我结清了他当年的工资，所以他很高兴能替我办一件小事。”
林阳辉的笑容倏地一下不见了，再次告诫自己，有一种人千万不能招惹——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