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塞吉告诉他,拉比尔遇见贵人,这下有救了!
伯格激动地连连向露伊莎鞠躬。
他们从我们手里接过拉比尔。
在普塞吉的带领下,他们将拉比尔抬进一个房间,然后七手八脚地将他放置在一张大木床上。
在服药后,拉比尔醒了。
我正感得意时,就见他开始呕吐。
伯格等人都大惊失色,我大感意外。
不过,这次他吐得不是血,而是青黑色的黏液。
真没想到,露伊莎的法术竟能帮助病人将那毒素排出体外!
拉比尔神速好转,冲着她不断点头,眼神中饱含感激之情。
普塞吉激动得流泪,伯格则向露伊莎单膝下跪。
露伊莎见状,急忙拉他起身,对他们说,“让病人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普塞吉连连点头,千恩万谢。
露伊莎转头望着我说,“李昂纳等很久了吧?”
我说,“他可能睡着了,如果醒着,这时该来找我们了。”
她说,“那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她转向普塞吉问,“还对我的身份有疑问吗?”
普塞吉表示毫无疑问,衷心佩服!
露伊莎在众人的夸赞声中笑意盈盈。
在我体内,博德杰奥怪里怪气地冒出一句,“没我,你们都不行!”
我没理他,也没法理他。
不一会儿,他又来一句,“我想好了,用‘尸沼埋骨’的方法复活自己。”
我又当他是自言自语。
露伊莎看似要向门口走去。我急忙跟随。
她却突然折回,向普塞吉发问,“达斯因情况如此糟糕,难道就没人向赛普希大人报告?”
赛普希是格鲁普神学院卫道会分部的负责人,也是卫教联合会在美奇帝王国级别最高的首领人物。
普赛吉说,“格兰特大人此刻就在城里。”
格兰特是卫道会在这一地区的最高首领,但他仅仅是个“掌理”,在级别上,跟赛普希的“大执事”不能相比。
露伊莎皱下眉头问,“我打算给赛普希写封信,你能帮我把信送达吗?”
普赛吉露出笑容,满口应承。
没等他转身,露伊莎又问,“有人从北方荒废之地来到达斯因。你知道是谁吗,他究竟带来了什么?”
普赛吉面带难色,他不知道。
他很快取来了纸笔。
露伊莎以飞快的速度完成了那信。
她把信交到普赛吉手里,然后用坚定的语气说,“我要去趟达斯因城里,拜会维萨奇圣殿堂里面的教长们。”
没等普赛吉的表情有变化,她转头望向我问,“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我没有犹豫,匆忙点头。
露伊莎向他们借马车。
普赛吉告诉她,这里没有马车,只有一匹马,但状态不佳。
露伊莎要去看那马。
普赛吉掌灯带我们走进后院。
在破旧不堪的马棚里,卧有一匹瘦弱不堪的老马。
我很担忧它还有没有力气走出这马棚。
我们无奈返回。
途中普赛吉建议我们留宿一晚。
露伊莎婉拒了他提供的住处。我想是因为那里又闷又潮的原因。
我们回到了刚来时候的那个厅堂。李昂纳听到声响后爬起来,表情懵懂地望着我们。
我们躺回到各自的长椅上。李昂纳舒口气,也躺倒了。
因为劳累,我不再顾忌,很快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翻身时感觉不对劲,借着微弱的灯火向露伊莎所在的方向望去,却吃惊地发现,她人不在了!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见到她的行礼几乎未动,就心里面踏实了一些。
我很快见到普赛吉。
他正跟两个人交谈,并试图稳定住他们的情绪。
我问他,知不知道露伊莎去哪儿了?
他反应过来后,表情变得吃惊。
他焦急地拉着我各处寻找,但找不见人。
他要发动更多的人找。我说不必了,你告诉我那个维萨奇圣殿堂怎么走就好!
他明白我的意思了,规劝我尽量不要前往,因为那里实在太危险了!
在我的坚持下,他只好把行走的路线向我说明。
我离开前,请他照顾好李昂纳。他答应了。
借着忽明忽暗的月色,我找寻着那条通往达斯因的主干道。
一边走,我一边想,“她为什么急于行动?难道连一个夜晚也不能等?”
在某个岔路口,我有些犹豫。在抬头看见月亮后,我选择了向西的方向。
事后看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几经转折后,我终于找见了那条直通达斯因的大道。
刚出土木里镇,在土路上我就发现了一排清晰的脚印。它让我感到欣喜,因为这肯定是露伊莎留下的脚印。
我了解她的行走速度,就推测她不会走出太远。
兴奋之余,我加快脚步追赶。
在经过一辆停在道边的废弃马车时,我顺手从里面拽出一根一米多长的弯头铁条做拐杖。
我刚要加速,就听博德杰奥在里面发声,“你又踏入这片不祥之地!毕博森那个老鬼害了我一生!他的阴魂纠缠着我!我痛恨再见到与他相关的一切!”
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情绪,却想对他不做理会,继续急行着。
突然我身体发抖,脚步变得踉跄。
情急之下,我怒吼一声,“你承诺过在我帮你实现愿望以后就离开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此刻路两边都是空旷之地。
他说,“你并没有帮我实现过任何愿望……”
我来气了,抢着说,“我满足了你想看家乡的愿望,你就应该离开我!”
他说,“我愿遵守跟她之间的承诺,而不是你的。”
我立刻明白“她”指的就是露伊莎。
我问,“你们之间会有什么承诺?”
“我刚才对你说过了。”
“我不懂你说过什么!”
“‘尸沼埋骨’——你没听说过?”
我说没有。
他就大致给我讲了一下什么是“尸沼埋骨”。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讲这么多话。
当年惠斯通(达斯因)的城主华尔研究从摩罗公国传来的有关血液和亡灵的法术,发明了“特拉西瓜”元素。
继承了他的传统的毕博森,为了进一步研究,暗中抓了许多人做试验。博德杰奥就是其中最著名的那个受害者。
在经历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折磨后,他不但被毁坏了原本英俊的面容,而且整个形体也不再是正常人的模样。
从那里逃出后,博德杰奥一心想恢复自己原本的样貌。
在杀死了那个羞辱并攻击他的人以后,他心态愈发扭曲,越来越嗜血,越来越疯狂。
他不断地逃亡,不停地杀人,不懈地钻研。
某次在利用一名巫师的鲜活身体提取“特拉西瓜”元素时,他惊奇地发现了有别于已知的能产生神奇作用的新元素,并将其命名为“袛伊思”,意为“让死神下跪”。
在坤多拉三大元素中,“贝拉多克”来自于新鲜体液,主要作用是为修炼者提供法力;“特拉西瓜”来自于新鲜肉体,主要作用是改造或增强形体;“袛伊思”来自于垂死巫师的骨骼以及心脏等重要器官,主要作用是“死后照原样复活”。
某个不死巫师在制服其他巫师后,趁其还活着就动手,按照步骤从其身体内提取出“袛伊思”元素并作用于自身。
这种量开始是微小的,难以产生显著作用,所以必须不断积累。
直到在体内形成足够多的量,产生出一块类似于结晶体的名叫“贝达”的物质。
“贝达”意为“死神之泪”。
“贝达”一般存留在本体巫师的某块骨骼之内,可以说是这边世界最坚韧的物质。
在这边世界上,只有实力最顶级的不死巫师能在体内形成“贝达”。
博德杰奥是“袛伊思”元素的发明者。“贝达”这个名称也是他给起的。
他在某条手臂形成“贝达”后,就将其砍断下来。
他希望彼拉德在他死后的某天,能帮他实现复活的愿望。
彼拉德曾经是他的门徒,但似乎对他并不感恩。
他的“贝达”还在我包内的那根骨头里。
据说“贝达”在生长过程中能不断强化记忆本体巫师形体的完整信息,在条件适合的时候就会完美地复原出那个本体巫师来。这一过程也被称作“借骨重生”。
罗格斯能凭借三颗结合紧密的牙齿复活自己,也是基于这种方法。
不死巫师重生的方法大体有三类,除了“借骨重生”;还有将自己转变为“幽魂精灵”,靠着自己主父的帮助来复活自己,像莱恩达和伊文思那样;再有就是通过“暗宿主”以寄生的方式来复活自己。
其实阿克丁还发明了另外一种,但因为操作复杂要求苛刻而没能推广开。而我就是他试验的成果,被他从原来世界带到了这边,重生在了盗墓贼路韦德身上。
他的这套方法并没能让莱恩达掌握,而恩比只是略有所闻而已,所以也就没被撰写在那些书上。
我后来得知,他的这套方法竟被索龙拓完全学会并掌握了。
这时,我明白了博德杰奥的意思。
他说,“你告诉她,我要去‘卡勒哈大尸沼’,我要去那里活过来见她!”
我问,“我见不到她,怎么告诉她?”
他问,“你能找到她吗?”
我抬头望,在远处荒野间望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就喊,“露伊莎,是你吗?你等等我!”
这厮就放我快步前行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