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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歌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四周除了空，还是空……似乎无论走出多远，都还是在这片空无之中。
累，是她唯一的感觉。
那种说不出的疲倦完全是来自于她生命最根本的那个地方，无处躲亲，无法回避……
漫无边际的灰暗之中，只余她一个生命体存在——这是她此时唯一的认知。
心里涌上来的那种感觉，是害怕，一点一点，吞噬着她，她的思想，她的生命，她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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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觞……阿觞……醒醒……你怎么了？”
一阵的摇晃，将凰歌惊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正对上曲慕风焦急、心疼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是怔怔无语的那么向前看着，没有焦距的看着……
“做噩梦了吗？”曲慕风轻轻擦拭着凰歌的早已湿润地眼角，心里酸楚难耐。试探性地将凰歌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呢喃似地说道：“别怕……也别难过……还有爸爸呢……别怕啊……”
凰歌也很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明明无法运用本元力量，可又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潜入意识海呢？似乎一切都与她认知的不同，就像她明明已经失去了灵力，可是却能轻易的掌控双眼，随时可以选择是否看到那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阴魂……
她定了定神，低头看了看了表。原来飞机才起飞十五分钟而已，也就是说她入睡的时间也顶多才十五分钟，可是她却感觉好像已经在那片虚无之中悲哀了万年……轻轻地揉了揉眉心，她地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仍缠在头上的绷带，这才想起这东西还在，她昨天就已经问清楚了，她头上不过是个小伤口罢了。只是律川南不放心，才非得让医院给包地像个重伤员似的。早上的时候她本来就想拆掉的，害怕到了燕京让老爷子担心，可是风娴却死活不让，还一直盯着她直到曲慕风出现。
不过，这会儿倒是好时机……
随口跟曲慕风交待了声说要上卫生间，她很容易就得到了独处的机会。对着飞机上卫生间的镜子，她很容易的就把绷带拆了下来。
额头上只有一些已经干了地血渍。没有伤口！
凰歌对这具身体真的无话可说了。昨天的时候明明还感觉到疼，还有渗血，今天就好得连道疤痕印记都没留……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一边用拆下来的绷带沾了水擦拭额头，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身体还是**凡胎吗？就算她魂魄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改变**的呀！
她对着镜子愣愣的出神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出现曲慕风叫她地声音。她才轻叹着应了曲慕风一声，然后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绷带拆了，头发也重新梳理好了，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多了……凰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渐渐的坚强起来，低声对自己说道：“凰歌，加油！曲千觞，你也要加油！……我会把两份……不，是三份自己的快乐都找回来的！”
一个凰歌，两世地曲千觞。是三个人的生活……
活着。总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快乐的理由，一个活下去的目标——而这些恰恰是凰歌本来所缺少的。但此刻，这一世的曲千觞似乎都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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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慕风看着凰歌干净光洁的额头，有些吃惊地问道：“不是说缝了两针吗？怎么不见伤口？”他想起早上律川南郑重的交待，实在不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凰歌眨了眨眼睛，说道：“缝针？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破了点皮罢了……早就可以拆了，可是律舅舅他们就是不让……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也省得太爷爷见了担心……”她很认真地“敷衍”着，反正她是不是信曲慕风会去找律川南求证这件“小事”……
曲慕风摇头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记忆里绷带渗血的位置，果然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在江月的朋友圈里地人缘一向不好，自认为会发生这样地“误会”实属平常，只要女儿没事，其他的一切好说……
“跟我说说你地事吧……”凰歌知道自己的累不是简单的睡眠可以解决的，便不想再睡，其实也是怕再陷入意识海里，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于是便借机想多了解一些曲慕风的事，看看与她所知道的那些有什么出入。
“你想知道些什么？”曲慕风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跟凰歌说些什么，说实在话，当初的事情他这会儿再去回想都觉得有些迷糊——那么蠢的事真的是他干出来的？
凰歌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嗯，就说说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好了……”
“我打算？”曲慕风叹着气说道：“哪里还轮得到我打算呀……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太爷爷报平安，一跟他说你今天会跟我一起回燕京，他老人家就直接说要你回老宅跟他一起住……本来我还想交待人把我跟你妈咪结婚时买的那栋公寓给收拾一下，然后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还有件事倒真要打算一下，现在都已经开学了，你是准备休学一学期？还是现在跟着上？”
曲慕风知道，虽然大家都没把话说太明白，可是谁心里都清楚，他这次把女儿接回燕京，就不可能再让她离开的，所以像上学这样的事情便需要早做准备……
“上学？”凰歌挑了挑眉，一些不好的记忆涌了上来，想了一下，说道：“上学没问题，不过麻烦你找学校的时候记得把我跟你女儿分开，我既没有兴趣应酬她，更怕麻烦！”
她不喜欢曲静言，不论什么时候、哪一世都不会喜欢……即使她是所有人眼里、心里的乖乖女、好孩子，她都一样不会喜欢！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非常希望尽可能的减少接触，她认为这样对大家都好……
曲慕风虽然很理解凰歌的想法，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别扭，脸色僵了一下，然后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尽量安排吧……”
突然之间，两个人都觉得没什么话好说，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凰歌歪着头看向曲慕风，突然之间觉得这个男人有那一点点可怜，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些恨不起来，或许是因为在那一世里见过江月和他在一起时的幸福笑容吧……
曾经被他伤害过的那个女人，即使被伤害都依然爱着他的那个女人，如果连她都不曾真正的恨过他，那么凰歌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恨……
她缓缓的把头靠在曲慕风略显僵硬的肩膀上，低声说道：“让我x着睡一会儿，等到了再叫醒我……”
曲慕风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很温暖地笑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