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丹助理，我昨天跟你商量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还在和魔方存储器较劲的宋小星，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林甄湘，继而又向柯丹丞看过去，一脸迷茫。
在他关于昨天的记忆中，林甄湘假装了一整天他的女朋友，好像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她什么时候找的柯丹丞？又商量的什么事情？
柯丹丞有些麻木的回道：“我还是那句话，宝太太目前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商务合作。”
宋小星恍然。
原来林甄湘想跟宝太太合作。
舒窈却是有点懵逼。
林甄湘昨天提合作的事情，柯丹丞当然知道这是个实现不了的项目，回去后就没有告诉她。
舒窈想通了这一点，立刻就释然了。
昨天林甄湘是私下里找柯丹丞说的，当时被拒绝得很干脆。不死心的她，以为她如果当众提出来，会从柯丹丞这里看到一丝回旋的余地。
哪知道，柯丹丞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甚至并没有觉得当大家的面下她的脸子，是件不好意思的事情。
他的态度，与昨日表现出来的，一般无二。
“丹助理，这不是商务合作。”林甄湘用略显无奈的口吻强调解释，“我和宝太太合并流量，一定会创造星网直播界的空前盛世。我相信很多粉丝都会愿意看到我和宝太太合体。”
“我不知道其他粉丝怎么想的。”柯丹丞摇头表示，“不过不好意思，作为宝粉的我，对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期待。”
林甄湘神色有些黯然。
她看向宋小星等人，“你们觉得呢？”
她又准备拉帮结派，撺掇其他人跟自己统一战线。
效果奇佳。
“宝太太和湘湘，如今可以算是美食直播界的两大巨头吧。”
“二位要是合体直播做菜，肯定火爆全网！”
“到时候我一定会看！”
林甄湘露出甜美的微笑，看向柯丹丞时，眸底晃动着自信与挑衅。
宋小星心不在焉的把玩着魔方存储器，看着自己的一日女友，一脸古怪道：“你这合并流量的思维，最终趋向的不还是把商业利益变到最大化？”
他从一个路人变成宝太太的忠实粉丝，说实话，并不是因为宝太太的流量大，主要是因为宝太太人好而且做的菜味道超级棒。
看宋小星没有帮自己说话，林甄湘有些受伤，摆着一副无辜模样理所当然道：“网红的成长，本来就是一个将流量变现的过程呀。”
宋小星不以为然。
舒窈更是无声哂笑。
“林小姐，那是你以为的，请不要把所有网红一概而论。”柯丹丞郑重其事的纠正，“那些身在底层，没有资本扶持，却依旧在用心做直播的主播，和大网红一样值得被尊重。”
林甄湘有些无力的辩解：“我没有不尊重任何人的意思，请你不要曲解好不好……”
柯丹丞木讷却很有风度，“请你也不要曲解我，我没说你不尊重谁，所以不要把这样的误会往你我身上引。”
林甄湘不甘妥协：“你要是担心我知道了宝太太的真实身份后说出去，我们完全可以签保密协议的！”
“你和宝太太不是一个类型的美食主播。”柯丹丞开始用自己的立场攻击她，“宝太太从来都是把美味带给粉丝，而你只想用你那不成熟的厨艺从粉丝账户里捞钱。”
闻言，宋小星不禁向他投去激赏的目光。
丹助理也太敢说了吧！
林甄湘难过的抿唇。
有男生动了恻隐之心，转而指责柯丹丞：“你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严重吧。”
“去，你掺和个屁！”宋小星啐了那男生一口。
“丹助理，我不知道宝太太是个怎样的人。”林甄湘操着不认同的口气，“但我觉得你也把宝太太说得太清高了。说什么把美味带给粉丝，说什么不捞钱，她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接受粉丝的打赏？”
“没错，是有很多粉丝给宝太太打赏。”柯丹丞却是反驳，“但宝太太从来都是用厨艺说话，至今没做过任何事情去引导粉丝打赏。”
宝太太每次开播，都会有粉丝源源不断送上打赏，都是出于对宝太太的喜爱，也被她展现的厨艺征服。
而宝太太也用得到的打赏，做了很多回馈粉丝和其他主播的事。
开蚌送珠，扶持小主播……
柯丹丞埋头继续刷题，摆明了不想再浪费口舌。
跟林甄湘说话，总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既然说再多都不被理解，他没必要解释太多。
林甄湘却不死心，还没来得及动嘴就听宋小星开口：
“林甄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宋小星说，“再继续说下去，谁脸上都不好看。我们来这儿复习的，就不要聊学习以外的事情了。”
林甄湘深深看他一眼，旋即将不忿的目光落到柯丹丞身上，“丹助理，那请你把宝太太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和她谈。”
宋小星有些生气，“宝太太现在是影响力那么大一个公众人物，她的联系方式是随便能给的吗？”
林甄湘看向他，“我是随便什么人吗？”
“你不是随便什么人，其他人就很随便了是吧？”宋小星维护柯丹丞，情不自禁声音变得高亢，“你就没想过你这样会害得他被炒掉？”
柯丹丞轻哼，“她才不在乎呢。”
一个唯利是图、自私自利、把别人当跳板踩的女人！
他借口去信息台查资料躲开林甄湘。
“我出去透透气。”舒窈也不想再听不知罢休的林甄湘瞎哔哔。
电子图书馆门口。
舒窈险些和一个女人撞上。
女人匆匆道了歉，舒窈说了句“没事”。
对方报之一歉笑，回头上演一秒变脸。
“童唯亚，你快点儿！”她凶神恶煞的催促在后头顿足的男生。
舒窈认出那男生。
就是卖魔方存储器给她的那个男生。
不过男生没了之前意气风发的傲慢模样，被女人凶了之后，萎靡不振。
童唯亚也注意到了舒窈，犹豫了下后，不太情愿得跟女人承认：
“妈，就是她。”见女人怔住，童唯亚解释，“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冤大头。”
童思洁意会过来，当即向舒窈深深鞠躬。
她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让我儿子把星币还你！”
“哦，你们是母女啊。”舒窈笑言，“我还以为姐弟俩呢。”
童思洁捂着脸笑起来。她看上去有那么年轻吗。
看向童唯亚后，她虎起脸，“你还杵那儿干嘛？”
童唯亚磨磨蹭蹭上前来。
舒窈轻声问：“这怎么回事啊？”
童思洁再次向她表示歉意：“真对不住，这孩子平日里就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那个小玩意儿坑了你那么多星币……真是对不起！我这就让他把星币退还给你！”
舒窈略微挑眉，“喔，你不知道他卖给我的是什么呀。”
童思洁：“不就是他平时做的小玩具？”
“他做的东西挺厉害的，完全可以申请专利了。”舒窈环视一周，看大厅里有一处休息区，便将他们母子请了过去。“我们去那边坐下来说。”
童唯亚频频打量舒窈。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他妈妈面前夸他呢。
落座后，童思洁率先开口：“这位女士，请问怎么称呼？”
“舒窈。风卷云舒……”报上姓名后，见童思洁一脸古怪，舒窈停下自我介绍，转而问道，“你知道我？”
童思洁大方承认：“我从事星网媒体工作，之前听说过你和网红主播林甄湘之间的矛盾，所以知道一些有关于你的事。”
“那我就不多介绍了。”
童思洁介绍了自己和儿子后道：“舒女士，感谢你对我儿子的赏识，不过他那小玩意儿要不了那么多星币。”
舒窈却说：“那得看在什么人手里。”
童思洁：“但是一个小玩具卖五万多星币也太……”
童唯亚不满的看了一眼他妈妈。他做的东西可没有那么廉价。好在这个叫舒窈的女人识货。
“其实，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儿子。”舒窈看向童唯亚，“你接单吗？”
一听有星币可赚，童唯亚眼睛亮起来。
“接！”
“我需要定制一个容器。”舒窈描述，“就跟你那储存器差不多大小，内部需要一个稳固的结构。”
童唯亚立刻打开光脑，将他储存器的模型投射出来。
看到全息投影中的模型，舒窈惊艳道：“允许我哇塞一下！”
童唯亚露出自得之意，同时给了舒窈操作的权限。
拿到权限后，舒窈将模型放大。
魔方存储器中，有一个复杂却灵活的支架，支撑着各个节点。
舒窈将中心位置展示出来，“就在这里，我需要一个差不多指甲盖大小的空间。”
“简单。”童唯亚自信且牛批，“我回去把我之前做的改造一下……”
“没那么简单。”舒窈打断他，“我需要用坚硬、绝缘的材料，还要有完美的稳定性，保证装进去的东西任打任摔也不会脱落出来。”
童唯亚愣了愣，突然好奇，“你要用这种容器装什么东西？”
舒窈没有回答，只喃喃道：“如果能再加一个自动装置就好了，还可以远程操控的那种。”
童唯亚莫名感觉她要装在容器里的东西强大且危险。
但还是跃跃欲试。
童唯亚自信的说：“我可以做。你需要先支付一笔定金……”
他话音未落，就被童思洁一把揪住耳朵，身上一下子又没了刚才那股傲慢劲儿。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坑货玩意儿！”
舒窈忍俊不禁道：“你妈妈不懂，你别怪她。我们已经加好友了，有事你随时找我。”
童唯亚胡乱点头。反正不当着他妈的面坑钱就行。
“我给你一张名片。”舒窈传给他，“你需要什么材料，可以试着去这个地方找找看。”
“玄……”童唯亚看着名片上公司的名字和地址，蓦地张大双眼，“玄科！？”
童思洁也是一怔，“就是那个和奥斯汀家族的【奥创科技】公然抗衡的【玄科】？”
舒窈点头，“我有朋友在那里。不过是在下星区。”
“没事没事！”童唯亚有点激动，“我滴个飞行器就过去了！”
“原来你在【玄科】有关系啊。”童思洁不禁对舒窈另眼相看。“我儿子之前一直跟我念叨这个小公司……”
“现在公司规模也不小了。”舒窈道，“那些之前被奥斯汀家族打压过的，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的小科技公司都被【玄科】吸收了。”
童唯亚忍不住：“妈，我早就跟你说过，现在的【玄科】，就是一个复仇者联盟！足以和【奥创】一搏！”
童思洁不忍打击儿子的积极性，有些惆怅的话还是不禁脱口而出：“迟早和那些没落的科技公司一样，被奥斯汀家族打压下去……”
“不会。”舒窈自信一笑。
“妈，你们聊。”童唯亚坐不住了，“我先走了！”
打完招呼，他便跑了。
顾及场合，童思洁没有喊住他。
“抱歉。”舒窈突然觉得她不应该把【玄科】的地址告诉童唯亚。“我没想到他劲头这么大。”
童思洁无奈的笑笑，“他从小就这样，遇到感兴趣的事，一头往上扑。”
“放心，我朋友会照顾他。”舒窈发现自己的安慰并不奏效，于是转移话题，“童唯亚……你儿子就是帝邦特高中学，连跳六级的那个天才少年吧。”
她在星网刷到过相关新闻。
舒窈纳闷：“以他的聪明才智，到了大学，应该可以拿奖学金的吧？还有他那些发明，卖出去也能赚不少专利费，怎么还会为学费的事跑到这里来卖他的押题模型？”
童思洁苦笑道：“他跳级这件事，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连跳六级，伪造了六次监护人的签名。后来被帝邦特高中学发现了……”
舒窈唏嘘：“这很严重吧。”
童思洁微微点头。
“他成绩确实好，我们家也确实有经济上的困难，学校就没有继续追究，只给他记了次大过。他带着这样的学生档案考进大学，成绩再好也会被取消奖学金资格。”
舒窈：“他没有申请专利？”
童思洁有些惶惑，“他那些发明，他卖出去过，并不是很顺利，对他的打击还挺大的。他为此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具体的他也不愿跟我所说……”
舒窈真诚赞赏：“你儿子真的很聪明。”
童思洁再次苦笑，“我要是跟你一样，知道他捣鼓的那些玩意儿都是干什么用的，或许我们母子之间会有些共同话题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