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歌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脸不小心蹭到了屏幕才会挂断，顿时心生怨念怀疑自己最近吃喝无节制胖了。
但是她再打过去，发现姜轻一直忙线中。
这就是在接电话。
她松了口气。
一是可以确定通话中断不是因为她的脸变大了，二是姜轻没事。
那种说话说着说着对方突然失联了的感觉，还是挺恐怖的。
而姜轻第二次接到贺连山电话，情绪上已经缓和过来了。
她不懵的时候，思维就特别地清晰缜密。
同时，她也猜到，贺连山再次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掌握了什么对自己有更大诱惑力的东西。
她仍旧客客气气，称呼贺连山‘二叔’。
贺连山以前对她的印象不太好，觉得这个女孩子从内而外透着一股傲气。
贺凌寒就是很傲的人，老婆又很傲，难免让人觉得这一家子都很不好对付。
但最近两次接触下来，贺连山发现姜轻在待人处事上，其实比贺凌寒有进退多了。
哪怕她心里不喜欢自己，知道自己跟贺凌寒是对立的，她也不会像贺凌寒那样，直接跟自己撕破脸。
姜轻：你想多了，我并不是对你友好，我只是单纯地不希望离开这里之前，再多树一个敌人。
贺连山对她说道：“轻轻，我知道你现在偏向凌寒，一来是老太太还在，那些东西毕竟都是老太太给你的，你不好做得太过分；二来则是你肚子里有孩子了，凌寒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对他有所心软，我也能理解。”
姜轻：“二叔，时间挺晚了，你可以直接说重点。”
“是挺晚了。”贺连山顺着她的话，笑着说了下去：“你现在有孕在身，确实需要早点休息。”
“所以？”
“我这里有你亲生父母的线索。”
对于这一点，姜轻其实也没有太意外。
早在之前，她就知道，姜玉山跟贺连山有接触，姜家应该是跟贺连山统一战线了。
那么，周韵把这个线索告诉贺连山，也没什么奇怪。
姜轻脑子飞速运转着，短暂沉默过后，她给了贺连山答复：“二叔，明天公司见。”
贺连山闻言顿时一喜，连连叮嘱她早点休息，然后就挂了电话。
姜轻握着手机走到窗户边上，往外看了看。
夜空黑暗深沉，无边无际，看久了仿佛能吞噬人心。
她收回视线，低头在微信上给小唐发了消息，问他公司的情况如何。
小唐大概是在忙，过了一会儿才回她，只有三个字：【很糟糕。】
有份合同出了问题，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偏偏这份合同当初没有按照流程走，是贺凌寒特批的。
现在出了问题，这个锅自然是牢牢地扣在贺凌寒的头上。
姜轻不知道说什么，但在她的认知里，能让贺凌寒特批的事情，不说贺凌寒有百分百的把握，至少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总有的。
怎么就这么凑巧，剩下那百分之五的概率正好发生？
刚才她之所以跟贺连山说明天公司见，其实也是想更清楚一点地知道，贺凌寒现在在公司，到底是怎样的处境。
……
凌晨四点五十左右，贺氏集团大厦里的灯，终于都灭了。
加班的员工们已经先走一步，贺凌寒跟小唐留到最后。
两人站在大厦门口，迎着刺骨的冷风，虽然疲惫，却格外地清醒。
小唐：“贺总，我送你回去吧。”
贺凌寒摇摇头，掏出烟盒，点了支烟。
他又问小唐，“你抽么？”
小唐平时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外面，只要和他待在一起，从不抽烟。
但其实……小唐也是会抽烟的。
他看的出来，贺凌寒今晚心情非常不好，刚才加班的时候，虽然竭力控制，还是把下面的一个经理给骂哭了。
小唐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烟，也给自己点了一支。
烟雾一飘起来，两人的距离感就好像拉近了许多，从公私分明的上下属，变成了熟人。
贺凌寒这时问：“公司里这段时间传言很多吧？”
小唐点点头。
不仅多，而且越传越玄乎。
不过中心思想都离不开一点：他马上就要从总裁的位置上被人拉下来了。
虽然没有人会到贺凌寒的面前去说这些传言，他最近待在公司的时间也不多，但既然是传言，就会传到外面去。
传来传去，总会传到贺凌寒的耳朵里。
但他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太在意，叼着烟的样子吊儿郎当，和平时雷厉风行的样子大相径庭。
笑起来也有些散漫，语气更是慵懒：“那你有没有想过跳槽？”
小唐顿时一惊，后背像是有冷风打着旋儿吹过，寒意袭来，令他全身紧绷头。
贺连山找过他，开出了十分具有诱惑力的条件，希望他背叛贺凌寒。
但是小唐没有接受。
他深吸了一口烟，因为吸得太猛，还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而后，他坚定地说道：“贺总，只要你在公司一天，我就一直都是你的人，我没有想过其他。”
贺凌寒笑笑，冷不丁地竟然还打趣他：“什么我的人你的人，以后说话注意些，容易让人误会。”
小唐：？
小唐：“……”
他一脸无语，贺凌寒却迎风在笑，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沉稳。
过了会儿，贺凌寒说要回家了，“我自己开车，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小唐点点头，看着他转身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背对着自己挥了挥手。
无论公司里其他人怎么看，至少在小唐的眼里，他认为贺凌寒绝不会输。
……
冬天的凌晨五点半，外头还一片漆黑。
姜轻被尿憋醒，起床上厕所。
然而，灯一打开，却被床尾坐着的人吓一跳。
是贺凌寒。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的衣服没换，有股烟味。
姜轻正要骂他装神弄鬼，眼神一转，却看到他的手边放着几张纸。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离婚协议书。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