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寒眸光灼灼地盯着她，从她起伏的胸口就能看得出来，此刻她的心情有些激动。
只是这份激动，满满地充斥了坏情绪。
他没有再惹姜轻，只说：“没有就没有，我不可能逼你承认喜欢我。”
姜轻扭头就走，好像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厌烦。
也的确是多一眼都不想看，只不过不是出于厌烦，而是出于心虚。
当初杜云开问她喜不喜欢贺凌寒，她没有否认，是认定杜云开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贺凌寒。
谁能想到……！
姜轻气死了，拿起手机，十指飞动打下一行字，发给了杜云开。
不知道杜云开是在忙还是睡了，没有立刻回复。
姜轻气得咬牙，离开贺凌寒的视线，直接给杜云开打了电话过去。
响了几声杜云开才接，问她：“怎么了？大晚上给我打电话，你家贺总不吃醋啊？”
“杜云开，你是不是想死？！”姜轻的音调虽然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
杜云开隔着电话都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和火大，立刻意识到，贺凌寒那厮把自己卖了。
他连忙道歉：“轻轻，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告诉他的，就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跟他为什么会通话？”
“姜桐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所以，是担心她，才会给贺凌寒打电话。
这么一绕，就又绕回了男女感情上。
姜轻现在心情糟糕透顶，不愿意在男女感情上多废话一个字。
她只对杜云开说：“再有下次，就不要做朋友了！”
杜云开本来还想表个态，结果姜轻话音落下，直接就撂了电话。
行吧，姜大小姐做事向来风风火火。
……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到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过年。
老太太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就算醒着，也不太清醒。
那天姜轻去医院看望，不知怎的，老太太突然就很清醒，说自己昨晚梦到她跟贺凌寒的孩子出生了。
姜轻问她是男是女，老太太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哈哈大笑，说忘了。
“奶奶你这就不对了，都梦到生出来了，要看一下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老太太：“男孩女孩都好，小寒心里应该是想要个女儿的。”
“为什么？”
像贺家这样的大家族，难道不想要个儿子吗？
那些旁支都暗地里拼儿子，贺凌寒就不想？
老太太说贺凌寒还真就不想，“他就是男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在贺家，尤其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所以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也那么累，被家族企业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
“别人都觉得贺家子孙风光无限，但只有局中人才知道自己心里多苦，小寒他……不容易。”
尤其是他的父母走得早，他是牺牲了所有年少的玩闹时光才换来今天的位置。
“轻轻，我之前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小寒不是共度余生的人，你可以离开，但奶奶也希望……你别太伤小寒。”
姜轻不解，“我……伤不到他啊。”
老太太顿时惊了：“怎么回事？他还没有跟你表白过吗？”
姜轻：“……”
非要把那句‘我对你有感觉’当成是表白的话，也可以吧。
她犹豫了几秒，然后点点头。
老太太松了口气，“他是喜欢你的。”
姜轻抿着唇不知道怎么接话，在她看来，贺凌寒就算真的喜欢她，感情也不会太深厚。
所以她的离开，不会带给贺凌寒太大的伤害。
最多就是一时失意。
过后跟兄弟吃喝玩乐一阵，身边有了新的女人，自然就会把她忘诸脑后。
只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当着老太太的面说。
医生那边已经委婉地跟他们表示过，老太太到极限了，撑过这个年，大概率就要走了。
所以现在无论老太太说什么，姜轻都会答应。
“奶奶，我知道了。”
老太太会心一笑，又跟她聊了会儿别的，然后重新陷入了意识混乱。
……
当晚姜轻回到家，杜云开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才海城那边收到一些新线索。
“贺连山也在找你的亲生父母，我的人是跟着他的人找到的线索，下一步就看谁的动作更快了。”
“你胆子不小啊。”姜轻打趣了句。
杜云开笑笑，“那不是因为有我爸在背后支持嘛。”
杜衡对他越是器重，杜家其他的人盯他就越是盯得紧。
这种情况下他把手伸到海城，安排人去跟踪贺连山的人，动作未免太大。
所以这些事，都是杜衡安排的。
杜云开说：“我爸也想找到她，想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
男人年少时难免懦弱，为此肯定找过各种借口。
等迟暮的时候，就想要为过去弥补。
姜轻能理解杜衡的做法，也不想对上一辈人的私事多加置喙。
她心里想着年后怎么跟贺凌寒分开的事，语调里藏着一丢丢的烦躁：“快过年了，杜少爷多陪陪家人哦。”
“怎么我给你送消息，你还嫌我烦？”
“不是那个意思。”
“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姜轻：“……”
杜云开怕她生气，又连忙自己找台阶下，“好了好了，逗你玩呢，这两天有没有空？”
“有事？”
“快过年了，想约你吃个饭。”
姜轻考虑了一下才拒绝：“这两天奶奶那里走不开人，他又很忙，要不年后再约吧？我给你打电话。”
她都这么说了，杜云开也不能勉强，就应了下来。
结果姜轻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贺凌寒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这人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无声无息地出现。
姜轻嗔怪地扫了他一眼，想骂又懒得骂，转眼之间却又看到他的白衬衫领口有点红红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女人的口红蹭上去了，再仔细一看，又觉得像是血迹。
她上前，抬手想要把衣服领子拉开一点看个仔细，贺凌寒却捉住了她的手腕。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