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们几人眼观鼻，鼻观心，都当做没有听见。
“我难受……诗妍……”
“奴婢在呢。”诗妍握住她的手。
“你给我讲点别的事情吧，对了，上次去如嫔那边，你还没有说完就被傅笠打断了……”赵染皱着一张脸，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诗妍朝其余三人看了一眼，她们便退出马车，诗妍这才悄声道：“奴婢上次去如嫔娘娘那边，她的确身体不适，躺在床上休息。但是奴婢意外发现她的宫女在熬求子汤，这样奴婢从前见过，是极为伤身体的……”
赵染眉头紧锁：“这也不难解释，她是嫔妃嘛，靠陛下的恩宠不能长久，有个孩子，她也踏实些。”
“可是如嫔娘娘还这么年轻，而且陛下对她如今也是十分宠爱，何苦在这个时候就用这种伤身体的法子。未免，太着急了些吧？”诗妍从前很少怎么说，只是今天赵染身体不舒服，为了不让她太难受，这才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赵染也开始思考如嫔的事情：“你之前说如嫔的确是身体不适，但是太医院那边却没有消息，难不成她没有请太医去看？还有，她的药又是从哪里来的？我不清楚她的母家是哪家，你知道吗？”
诗妍点了点头：“如嫔娘娘是温家旁支的姑娘，父亲是镇守郯城的温将军。我见她的模样，和已故的德妃有五成相似。这药，或许是温家给她的，我暗中打听了她宫中的情况，那些宫人都说她性情温和，从不苛待宫人，还经常帮助一些处境艰难的宫人，倒是个有善心的。”
赵染忿忿不平道：“那肯定是温家逼她的，反正温家不是什么好家族！”
诗妍轻声道：“温家的事情比较复杂，如嫔娘娘那边也没有什么其他异常的情况，还是少接触的为好。”
赵染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啦，只是前阵子听说了些如嫔的事情，有些好奇而已，终究我们也不熟，她用药要孩子也没有害人，只是她自己受苦，我也不会自找没趣。还不知道下次进京是什么时候呢，虽然京城无聊了些，但现在离开了，反而觉得没有那么无聊了。”
诗妍顺着她的话：“娘娘上次去了胡家找二小姐，想必也逛了许久的街了。”
“岂止啊，我们还带着一个孩子，逛了半圈，我就累的不行了。说起来我还碰到了其他熟人呢，总而言之，还是逛街有意思。我待在屋子里看久了话本，也腻味了，偶尔出去转转，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赵染想起逛街的趣事，渐渐也忘了自己身上难受，诗妍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再接再厉道：“那方元楼的新厨子手艺如何？”
“挺不错的，菜做的又麻又辣，我还挺喜欢的，不过还是不如凉州的厨子。我好想我姐姐啊，等咱们回凉州了，她们应该也快到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太后娘娘给孩子取小名。不然下次见到小六，他又要追问了，对了，诗妍，你知道小六除了爬树还有什么喜爱或者喜欢的东西吗？他好像下个月生辰来着，我之前随口答应了要给他送礼的，现在不准备，到时候就来不急了。”
诗妍苦恼道：“这可难倒奴婢了，这六殿下喜欢什么，还真挺难说的。”
“那我送什么好呢？笔墨纸砚他肯定不喜欢，送吃的又不太妥当，不如送点小玩意，小机关给他，你觉得怎么样？”赵染想了想，按照六皇子的性格，送些新奇的总是不会错的。
诗妍点头道：“的确可以，六殿下性格活泼开朗，又是孩子年纪，自然对玩意更感兴趣。”
“那就这样说定了！”
……………………
“竟然，这么快吗？”如嫔看着手中的信件，一阵恍惚。
她身旁的宫女悄声道：“主子已经等不及了，人都到了该到的地方，只等一声令下。京城这边也部署好了，如果下个月你还没有查出身孕，就是买通太医，也要有身孕。”
如嫔紧闭着双眼，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可是这孩子如果来了，又该怎么进行一下步？毕竟淑妃现在防我防得很，鲜少让我去她宫里。”
宫女附身在她耳边把计划说了出来，如嫔脸色一白：“他还是个孩子，就不能换个人吗？”
宫女冷笑道：“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舍得，怎么现在反倒舍不得别人的孩子了？下个月是他的生辰，他的身份又摆在那里，除了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也可以利用淑妃宫里的丫鬟啊？”如嫔坚持道。
宫女摇了摇头：“淑妃内殿的宫人基本上都是她的心腹，怎么利用？外殿的人，就算利用了，她也能很快脱身。你不要在妇人之仁了，到时候误了主子的大计……”
如嫔双手捂着脸：“我知道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最好是知道了。”宫女说完这句话，就退下了。
如嫔捏着信件的手指发白，将信件焚烧成灰烬，火光明灭，连着她那最后一点同情怜悯之心也烧毁殆尽了。在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注定不该有这些软弱的感情，曾几何时，她也想过就在客栈里，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但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我们已经和吴家订好了婚期了，就在下个月，虽然匆促了些，但是你也知道，这事事关什么。最好把嘴闭上。看在你之前去接近吴屈的份上，这阵子就不用继续喝药了，乖乖待在屋子里，准备你的嫁衣。”孙夫人寒着脸，和以往外人所见的温和贤良模样截然相反，把话说完，就让丫鬟锁住风蓝衣的门，将嫁衣的布料装饰留下。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