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道:“当年有个云游的道人,适逢乱世,以此献宝,想求个庇护,谋个一官半职,我初见那书觉得有些古怪,当时给了道人五百两银子打发了。我参研数年,难解其中的玄机,就放在了这里,一直以来也未破解,或许是我看走了眼,所以给了你。”
唐颜道:“我说爹啊,爹啊,您看走眼的东西给我?我可是真把它当宝贝一样留着呢,听你一说,这道人不去悟道,反倒一心求官,如此心术不正,定是招摇撞骗之徒,你被骗了五百两也就算了,我可是参研了十年啊。”
唐泽道:“是真是假,如今也不好说,当时那人仙风道骨,不像一般人物,那书你还要再参研参研才是。”
唐颜摇着头指着另一个空槽道:“那给娘的又是什么宝贝?”
唐泽想到此物,笑了,只听他道:“是天香玉。”
唐颜问:“一枚玉佩?”
唐泽道:“不是普通的玉佩,是个鸡蛋大的玉石,本是外国使臣进贡给先朝皇帝的贡品,我攻破前朝皇城后,押着皇帝北上,那皇帝知我一直无子,赠给我的,所谓天香,即是添香,增添香火之意。”
唐颜觉得好笑,道:“这……这算什么宝贝?”
唐泽道:“你还别说,我与你娘成亲多年,你娘一直未有身孕,自从配了天香玉,还真怀上了,否则哪有你。”
唐颜瘪瘪嘴道:“那也不算宝贝啊。”
唐泽道:“如何不算,人之大事,莫如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一家子人丁兴旺,求之不得。我这辈子,有你们几个孩儿,已经心满意足了,你们就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唐颜道:“听爹说这个,还真不习惯。”
如今七宝已经知道,唐颜靠着墙脚坐下,进入地宫到现在,他站立良久,走起路一瘸一拐,一直扶墙走路。
唐颜坐下后,忽而见到地宫一角有个石案,案上横架着一把剑,指着道:“为何还有一把剑,这是八宝楼?”
唐泽隔空抓过那把剑,将剑拔出鞘,道:“这是我的剑,剑名黄泉。”
唐颜道:“天下名剑排名第几?”
唐泽道:“榜上无名,用着称手而已。”
唐颜略有小小的失望,此时唐泽将剑入鞘,一手对着太渊剑隔空抓去,太渊剑抖了抖,离了槽洞飞入唐泽手中,唐泽将剑向唐颜一扔:“太渊剑给你了。”
唐颜见状,连忙接住,岂料太渊剑剑长五尺,剑重一百二十斤,唐颜接手时险些坠倒,抱着太渊剑叫道:“这剑也太重了吧,与人相斗,不被人打死,也被它累死。”
听到唐颜此话,唐泽一挥手,太渊剑登时出鞘,一道芒光乍现,剑身化为剑影,剑影四下飞窜,看不真切。唐泽再一挥手,太渊剑便已回鞘。
唐泽道:“手中有剑无剑,在于心中有剑无剑,剑在手有千斤力,剑在心一切皆无,用剑的最高境界便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剑在心,无处不飞剑。”
唐颜看到唐泽空荡荡的手心里凭空生出一把光剑,光剑竖立旋转,唐泽手掌一握,光剑立马消失,听唐颜叹息道:“只是如今,我仍未达到最高境界。”
唐颜吃了惊,问道:“爹真的不打算教我几招?”
唐泽道:“不是爹不教你,只是你的内力来自葛洪,没有比太常山更适合教你的了,等你将来入了武道,能将一身内力运用自如,便可修习旁人的武艺,那时爹再教你不迟。”
唐颜道:“所以爹的意思是一个师父可以教会一群徒弟,一群师父不一定能教会一个徒弟,不是师父或者徒弟愚笨,而是武学也要讲究一脉相承。”
唐泽道:“尤其是初学者,有些武者今日学拳,明日练掌,看人使剑去学剑,见人舞刀又学刀,终其一生碌碌无为。颜儿你记住,天下没有最强的武功,只有最强的武者,一家武籍精研一生足以受用,太常山能出一个至尊,就能出第二个。”
唐颜道:“孩儿记住了。”
唐泽看着地宫的几样宝物道:“剩下这几样,你还用不到,日后用到了再取不迟。”
父子俩一人一把剑,就此离开地宫,唐泽将唐颜往飞轮椅上一扔,与费思南对视一眼后,费思南对着高空叫道:“剑童出剑。”
十二个剑童跳下,伸手抓住剑柄用力一拔,随即返回顶楼阁中,七宝楼里的洞口缓缓合上,唯有留下一丝残渣碎石。
唐泽指着费思南,对唐颜道:“颜儿,费老是爹的大师兄,就是你大师伯,下来给你大师伯磕头。”
看着费思南,唐颜缓慢的从飞轮椅上下来,上前一步,扑通跪道:“唐颜见过大师伯。”
两个人相处十余年,今日竟以这种方式重新认识,不说唐颜,就费思南而言,见到唐颜走下来,虽是意料之中的,却是难掩内心激动,此刻心中五味杂陈,忙将唐颜扶起,道:“世子快起,费某担当不起。”
见唐颜重新坐回飞轮椅,唐泽看着虎羞道:“你大师伯和我,还有一个师弟,只是师弟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勉强活了几年,最后还是死了。虎羞就是师弟的遗腹子,只是这孩子……”
对于虎羞,唐颜是最为熟悉的,也是陪伴自己最久的,但听唐泽的意思,虎羞身上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凝视了虎羞许久,忙问唐泽:“爹,虎羞怎么了?”
费思南摸着虎羞,哀叹不已,随后道:“虎羞是个棺材子,当年三师弟亡故后,虎羞的娘抑郁成疾,几个月后也随三师弟去了,那时虎羞娘亲已经身怀七个月身孕,就在封棺下葬时,有人发现虎羞娘亲的肚子似有胎动,这才找了稳婆,把虎羞救了出来。虎羞因出世时不足月,如今心智不全,是个可怜的孩子。”
虎羞是个棺材子,唐颜知晓后,看着虎羞的眼神变了,不是嫌弃,而是震惊。唐颜一直觉得虎羞虎里虎气的,却没想到虎羞竟是因为这个缘故,顿时对虎羞充满了怜惜。
唐泽转身对唐颜道:“颜儿,虎羞是你三师叔唯一的骨血,从今往后,你对他要像亲兄弟一般,懂吗?”
不用唐泽叮嘱,唐颜也会如此,他移到虎羞跟前,抓住虎羞手臂,道:“孩儿从未将虎羞当成下人,以前是我朋友,今后是我兄弟。”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