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舒看来，凤怜儿的好感来得莫名其妙。
“先等等，”白舒站定，无论对方怎么拉她也拉不动，“我现在头上还有血，怎么跟你出去？”
凤怜儿扫了一眼，后知后觉，“对，你不能这样出去，那，那怎么办？”
白舒重复：“先等等。”
说完进了洗手间。
等了两到三分钟，她出来时浑身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狼狈。
“小舒，你的伤口呢？”
白舒敷衍道：“根本没伤到，刚刚是番茄酱。”
【+1】
刘东春：“……”骗小孩呢是吧？
凤怜儿顾不上那些，蛊女的身体修复能力和本命蛊有关，这在她看来不稀奇：“舒舒，快走快走。”
“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刘东春绝对是不放心白舒和凤怜儿一起走。
他在后边拉白舒的手腕，“你跟我过来。”
白舒被拉成一个大字，“……东哥，救援组在下面，我在下面等你们呗。”
“不行，”刘东春无视凤怜儿的瞪视，把人扯过来，“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救援组都是本地人，说话带着口音，要是以往，凤怜儿喜欢充当翻译到处跑跑，现在不行了，早在刘东春一行人遇到她父亲时，父亲就明令禁止她和他们打交道。
这之前白舒被两人弄得头大，现在乐得自在，就是有些饿了，是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几乎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饥饿感。
这感觉让她腿软。
好在她坐上了一只骆驼。
是凤怜儿好朋友特有的待遇。
刘东春给她牵着骆驼。
尹玖不远不近的跟着，时不时飞来一个眼刀。
另一边跟着周贤武，这家伙也被抹去了记忆，只记得白舒说过要把他送到火车站的承诺……和一睁眼看见的两个好朋友的脑袋。
白舒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华煜。
华煜内伤还没好，脸色苍白，胯下的骆驼被徐楚牵着。
就算没了记忆，这么重的伤不可能不会怀疑。
见白舒看来，华煜只是笑。
于是白舒也回了一个笑容。
“小舒，我们来南砂戈壁是有任务的，”刘东春小声道：“等下到了火车站肯定会有一场恶战……你带着你的东西快点上火车，听到没有？”
“东哥，”白舒低伏着上身，笑盈盈的看着他，“我知道啦，你别担心我。”
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特案处四人早在下楼就分配好了任务。
为的是抓捕凤怜儿，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蛊童，蛊童身上背负着人命。
为了抓捕一个人，出动四个人，看来凤怜儿实力不低。
白舒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这鬼地方还有信号。
她骑着骆驼搜索，看着屏幕上转动的圈圈把手机举过头，耳边是稀稀拉拉的说话声。
可惜白舒听不懂。
周贤武牙齿打颤，被白舒的屏幕光一照，眼底的血丝显现出来，“白舒，你会把我送到火车站的对吧？”
“嗯，”白舒翻看关于蛊童的新闻，将其中一个和凤怜儿对上，叹了口气。
善与恶原本就是没有界限的，对与错更是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杀人是不对的，就算再怎么强大也不能视万物为刍狗。
白舒把手机收进口袋，瞥了眼周贤武，“你就当这几天都是梦吧，等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周贤武害怕到发抖，听了白舒的话，一时不知道是该害怕她还是该害怕这几天的遭遇。
谁能把死亡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这样的人没有心吧？
白舒看见他眼里的戒备觉得好笑，也没说下去了，双腿在驼峰上摸索着，她有预感，这一路绝对不会一帆风顺。
凤怜儿的尖叫声是一道信号。
南砂戈壁养蛊的人并不多，但救援组的人每一个都是蛊师。
他们看见白舒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和他们是同类，而且还是强大的同类，白舒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他们感到恐惧。
“怜儿？”凤严秋把自己的手腕塞进女儿嘴里，冷静吩咐，“把剩下的蛊虫都拿过来。”
有人立马掏出七八个蛊盅，每个里面都有一只蛊虫。
五颜六色的蚕，紫色的蜈蚣，红色的蝴蝶……
蛊虫被放出来，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
凤严秋抽出手腕，无视鲜血淋漓的伤口。
蛊虫在凤怜儿脸上爬动。
她睁着空洞的眼眸，无助喘气，蛊虫一条一条爬进她张开的嘴里，消失在喉咙深处。
小姑娘在凤严秋怀里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白舒早已经从骆驼上下来，她站在一边，揉揉太阳穴。
凤怜儿体内的本命蛊太过强大，会反噬主人，所以要尽量满足它的食欲，不然它会把主人的内脏当成食物。
本命蛊在肚子里进食，喂进去的蛊虫越是强大，撑的时间就越久，只是强大的蛊虫会挣扎，它们把凤怜儿的身体当成蛊盅，活下来的继续栖息在她体内。
本命蛊越来越强大，所需的食物越来越多，这是一个循环。
白舒突然有些明白饥饿感的来源，她的情况和凤怜儿差不多，但又不相同。
小宝成为她的本命蛊，鉴于两人之前的相处，他的态度是亲昵的友好的，况且他还是单独的个体。
小宝饿了可以外出自主觅食，白舒只有和对方感同身受的饥饿感。
“她这是怎么了？”白舒蹲下来，递过去一包纸巾。
“谢谢，”凤严秋声音沙哑，看见白舒眼里闪过什么，张了张嘴，接过纸巾到底是没说话了。
白舒没有错过他的异样，微抬的眉眼垂下去，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转移到凤怜儿脸上。
“每一次黑暗期都很辛苦吧？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如果没有黑暗期，南砂戈壁一定可以成为旅游胜地的，”白舒声音轻快，“怜儿还说要带我去她家里玩呢，叔叔，你和我说说呗，这是怎么了？之前在火车站她都没事的。”
凤严秋看女儿的脸色逐渐平缓，温和道：“黑暗期再等几天就过去了，同学要是不嫌弃可以去我们家看看，怜儿这几天身体不好，有朋友陪着会更开心的。”
“是嘛？”白舒捏了捏凤怜儿的手掌，“我倒是想去，但是我哥不让我去。”
刘东春在一旁瞪着她，要是她敢同意，这青梅竹马没得做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