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意本是聊两句，奈何宁洛说仰慕齐默已久，不由分说就点了两瓶小白酒，一定要跟齐默喝两杯。
几番推脱不能，还是导演系同窗，齐默只能按着性子陪他喝了起来。
几十亿身家大佬在路边小吃店里和白酒，还是几块钱一瓶那种工业勾兑的，不过谈的是理想么，那就没什么掉价的。
宁洛就是这么想的。
“齐导，您拍过戏，我这本子创意怎么样，我准备用的这拍摄手法又怎么样？”
宁洛紧盯齐默，用的虽然是疑问句，其实是陈述句，下巴微微抬起，傲气满怀。
你特么不能喝酒能不能别喝？
齐默搓着下巴，心中开始措辞，这种还在读书的文艺青年，胸中还满是社稷与抱负，总想搞个大新闻，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这本子，有点意思。”
宁洛不乐意了，翻开剧本，指着结尾，不大服气。
“齐导，不是我抬杠，就这结尾，能写出来的导演绝对不超过一掌之数，能拍出来的无一不是青史留名的导演。”
脸色潮红，目含期待。
齐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兄弟连主要矛盾都没抓住。
刨除掉齐默导演的身份，宁洛面对的是一位投资人，投资人最关心什么，风险与回报。
满嘴都是艺术，丝毫不提预算与回本渠道，耍流氓呢？
退一万步说，即使真拍出了他说的那个效果，他宁洛也真的成了影史有名的导演，一飞冲天，然后呢？
这种专业人士眼中的高超电影，可不一定能回本，大多晦涩，视与听top250里那些近代电影票房方面，嗯……
用我的钱去买你的名声，齐默并不是一位古道热肠的人。
“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回本？”
宁洛楞住了，瞬而脸色青红，说话也不大客气：“先生，电影是第七艺术，用金钱衡量艺术，是一件非常失礼的行为。”
齐默乐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投个几百上千万让你拍电影，能不能回本全看命，那我为啥不去买一副名家之画，让艺术与我朝夕相处，岂不妙哉？”
“艺术……怎么…能这么比较呢？”宁洛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
齐默拍拍他肩膀，没有再说话，留下张名片起身。
踏出店门时回头说了句：“你想法确实不错，但我得对我的公司与财政负责，你很有想法，跟我学做……不是，跟我来拍电影吧，先来当个副导演吧。”
宁洛充耳未闻，只是端起酒杯浅浅喝着，低劣的工业酒精味道充满整个味蕾，他感觉自己有点醉了。
放下酒杯，呆立许久，才轻轻说了句。
“只是副导演而已……吗？”
自嘲一笑，拿起剧本又看了起来，结尾转折依旧惊艳，他坚定的信念上划开一段口子。
有这个钱，我为什么不直接去购买艺术？
这问题他压根无法回答，将剧本卷好放进包里，他走出小吃店。
哼，副导演什么的，我才不当呢！
“喂，小哥，你们还没结账呢。”
宁洛机械回头，看着那双满是油渍老茧的双手，木了。
你特么几十亿身家大佬，居然跑单？
……
回到家，董白正敷着面膜，刷着微博，一双雪嫩长腿毫无遮掩的跨搭在茶几上，齐默脑子有点混沌，眼睛看直了。
“等你半天也不回，我吃过饭了，桌上给你留菜了，哎，你干嘛？”
“干！”
一顿操作，沙发上多了些水渍，董白瘫在齐默怀里喘气。
“果然，你喝酒后格外厉害呢。”
运动过后，齐默脑子格外清醒，有些后悔。
今天表现这么好，要是以后都要我干瓶白酒才能办事怎么办？
“跟喝酒没关系，今天状态好。”
董白直起身子，仔细打量着齐默的脸，半响后轻快笑了，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
“我老公真厉害，以后也要继续这种良好表现哟。”
齐默强笑：“呵呵，我努力。”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热饭。”
董白起身，光着身子往厨房走去。
挺诱惑，齐默有心无力，点上一支烟，回想起之前跟宁洛的聊天，剧本确有几分大胆，结尾转折也确实惊艳，颇有迷雾的感觉。
剧本采用非线性叙事，齐默几乎是本能的想到了一部电影。
低俗小说，真正让昆汀扬名世界的电影，非线性环形结构一出，世界震惊。
前世齐默就很喜欢昆汀，不是他血肉横飞的黑色风格，也不是他的才华横溢，主要是他们都有个共同爱好，喜欢脚……
一位跟自己爱好相同的国际大导，齐默总是忍不住关注他的信息。
这部电影还是少有手法创新同时还能保证高收益的电影，800万制作费用，全球拿下超过1亿的票房，血赚。
想到这，齐默忍不住起身，往书房走去，迎面碰到从厨房出来的董白。
董白面色一红，眼神妩媚起来：“你这次快点啊，我等会还有事呢。”
齐默退后一步：“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你光着个身子，还说没有呢。”
敌军向前，我军战略性后撤，敌军再次压进，我方继续后撤，敌军不断压进，我方退无可退，被歼灭。
完事后，齐默哆嗦着伸手，扶住沙发边站了起来，揉着腰往二楼书房去，身后传来董白声音。
“我再去给你热个饭。”
……
没有，没有，没有！
齐默抽着烟，神情亢奋，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座金矿，别说非线性环形叙事了，连非线性叙事电影都不多。
不仅不多，质量也不高，齐默就没看到一部达到及格线的。
自己怎么连穿越者必备的《疯狂的石头》都忘了呢？
齐默后怕不已，顿时觉得宁洛是个好同志。
即使10多年后，疯狂的石头依旧是国产喜剧的巅峰，齐默还记得前世去电影看这部戏的时候，差点没笑死，回家查了许多相关资料，一部叫做《两杆大烟枪》的电影又浮出水面。
看完之后，齐默对非线性叙事这个词就有了极深印象。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