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黎墨一前一后地走着，苏染全程不说话，倒不是不想说，主要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还以为你会问我点什么呢。”
快到别墅时，黎墨回头，身型在月光映照下拉得修长。“是都想清楚了吗？”
……想啥？
苏染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朝他抱怨道：“那肯定都没想啊，这么刺激的训练里怎么可能有时间想别的！”
想出解决尖刺蛇方法的已经是她当时的极限了好不好！
黎墨闷笑一声，眉眼微扬道：“那你现在想。”
……老大你有什么想告诉的直接说行吗，为什么非要人问呢？
苏染咳嗽了声，感觉他只有可能是让她问古菲斯那事了。“先问第一点，古菲斯是真死了吗？”
她总感觉古菲斯就像这群蛇的首领，应该本事更大，没这么容易死才对。
黎墨怪异看了她一眼：“没死你怎么出来的？”
好吧，她忘记通关条件了。
苏染出师不捷，正准备闭嘴走路时，又听黎墨懒懒补充道：
“不过，你要说它没死也可以，那是唯一一条完整袭承了因菲特特点的蛇——能重生。”
她脚步一顿，一脸狐疑看着他：“你见过它？”
“算是吧。”
黎墨垂眸，转移话题道：“好了，下一个问题。”
他分明不想继续说。
苏染耸了下肩，也没打算在见没见过一条蛇这种奇葩问题上纠结下去。“它为什么叫我纳瑟，纳瑟是什么意思？”
黎墨抬头看她，许久才移开目光。“之前有个人的名字叫纳瑟，你跟那个人很像，它就认错人了。”
这模样明摆着是认识那个‘纳瑟’的。苏染突然想到什么，问他道：
“那你对我好，是因为我长得像你那个熟人的关系吗？”
少女的面容像是覆了层柔光，在月下闪闪发亮，纹理清晰的棕眸里全然的信任。黎墨定定看她，许久才扬唇，懒散声音难得多了丝认真。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就是苏染，没有其他。”
苏染一愣，看黎墨抬腿往前走，赶紧跟上他。脸颊突然有些热，苏染赶紧低头，生怕黎墨一转头看到后调侃她。
心跳得好快，为什么。
哦，是因为……
第一次有人对她好，是因为她只是她。
两人进了别墅后便在楼梯间说晚安，苏染洗完澡后往床上一躺，找本新上映的喜剧就开始打发时间。
别问为什么这么好的夜晚不看恐怖片，那白天的各种变异蛇还不恐怖吓人吗！！
苏染连看三小时，笑到眼泪都出来，等到了快睡觉的时间，她正准备关灯睡觉，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苏染戳了下屏幕，看到是盖伊的来电后微愣，犹豫了下拿起来接听。
“喂？”
那边的盖伊顿了下，大概没想到她会接听电话，声音带着讶异：“苏柔柔？”
苏染一呆，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个苏柔柔的假名。
“是我，有什么事吗？”
“明天有个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展，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苏染没有立刻答应，挂断后打电话给戴树宏，确定加赫拉斯没有再追查手机被偷的事情后才回消息答应下来。
虽然加赫拉斯的任务已经结束，但盖伊埃尔德是她上一世的弟弟，她私心里不想跟他断了联系。
第二天在巴央美术馆见面，苏染穿了牛仔裤和白t，外搭了机车外套，看起来休闲又不失造型感。盖伊看到她后笑道：
“第一次看你穿得这么休闲，还挺酷的。”
废话，那之前是为了提升好感，好打入加赫拉斯那里嘛！
苏染尴尬笑笑，进了美术馆后没聊几句便开始看画。盖伊看她侧脸因观画而微微抬起，神情认真，全然的沉浸其中，过了一会才说道：
“你真的挺像我姐姐乔安娜的。”
苏染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要适应得多，起码比叫她苏柔柔要适应。
盖伊还沉浸在回忆中，犹豫了会后继续说道：
“我并不是真的讨厌乔安娜，我只是希望在她去世后，父母能注意到还有我在，把给她的关心分些给我。”
没想到最后，母亲得了抑郁症，父亲身体出问题，将家族事务交由他后自己带着母亲去郊区住，丝毫不在意他。
也是到最后，盖伊才发现，自始至终关心过他的，其实只有姐姐乔安娜罢了。
见盖伊沉默不语，苏染犹豫了会，半开玩笑道：
“要不我认你做弟弟吧，我一直都挺想有个弟弟的。”
盖伊抬头，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几岁？”
苏染不明所以。“26。”
“我27，你让我叫你姐姐？”
苏染：……
好吧，不用他说，她也觉得自己像个傻叉。
两人继续看画，苏染见他沉默不语，迟疑了会解释道：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着，你要是很怀念你姐姐，又觉得我跟她很像的话，我们可以姐弟相称。”
她神情认真，对他的关心全然不作假。盖伊静静看她，随后转头回去。
“我没有讥讽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些都是过去式了。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她过去吧。”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奇怪，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苏染一凛，突然发现美术馆里除了他们外再没其他人，之前看展的游客不知何时都离开了。
……不对劲。
她直觉不对劲，不管盖伊怎么想，直接快步走向美术馆大门，刚要离开就被两名保镖打扮的男人拦住去路。
“对不起，你不能出去。”
她回头，唇角边的笑都敛了起来。“盖伊，你这是什么意思？”
盖伊站在后面，低着头不说话。苏染硬闯不出去，正准备再问他一遍，就听到另一个熟悉的男声。
“柔柔，别怪他，是我说服他邀请你出来的。”
苏染一愣，看加赫拉斯从门外走进来，讶异地瞪大双眼。
“加赫拉斯，怎么是你？”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