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匍匐的众人，只觉心中的恐惧突然消失，缓缓站起身，眼神中还有些茫然。
南宫羽和武当老宗师等人，也感觉压制力消失，不由得浑身一轻。
“阁下真是好神通，在下佩服！”
见到陆言缓缓御剑飞下，落地之后，南宫羽连忙迎上去，躬身拱手行大礼。
他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佩服，呼吸间学会繁杂的法诀倒还罢了，关键是对方使出了神乎其技的手段，使得神龙瞬间消失，挽救一众人的性命。
南宫羽很清楚，以那神龙的威势，若是俯冲下来，甚至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法术，单纯一人一爪，就能让他们这些人全军覆没。
甚至于他，化神境大高手，在莫名的压制面前也难以使出全力，最多也就是挣扎两下，随后引颈就戮。
救命大恩，当得起这一礼！
武当老宗师等人此时也走过来，连带着一批还算清醒的世家高手，对着陆言抱拳，露出善意感激的笑容。
“诸位客气了，在下也是自保！”
陆言回了一礼，随后突然弯腰吐出一口鲜血，吓得周围人群俱是一惊。
“无妨，小伤而已！”
他方才与神龙残魄在天空中缠斗许久，虽说躲开了不少致命的攻势，但不免还是被余波波及，受了伤。
此时一口堵在喉咙的鲜血吐出，呼吸顿时变得顺畅，气息也渐渐稳定下来。
南宫羽感受到陆言气息平稳，应当无事，便放下心来，笑道：“说起来，阁下也是好运气，若非那老道突然昏死过去，导致名山大势衰减，神龙攻势停滞，阁下恐怕还不能轻易得手吧？”
见他一言点出关键，陆言也不避讳，点点头：“不错，那神龙的攻击确实突然停滞，我才寻见破绽，将其击溃！”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那其实也非真正的龙，而是一缕残魄罢了，若是真龙，在下对上绝对是万无胜算的！”
众人闻言了然，随后有人笑道：“管他是什么，如今那神龙没了，危机解除，这便最好！”
其他人深以为然，在场诸人都是大高手，如今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来龙虎山之前，谁又能想到会出这些事，谁又能想到一场道门庆典，却将真正传说中的神龙都差点引出来呢？
“对了，敢问诸位，方才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陆言有些疑惑，神龙的攻势本来好好的，可却是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滞，显然其中有门道。
南宫羽明白他的意思，就将刚才龙虎天师突然吐血昏死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他人方才疲于应付神龙气息的压制，此时听到他的描述，也惊讶不已。
“没错，死了！”
一帮人来到祭坛的最中央，此时龙虎山复苏的大势渐渐衰减，已经无法护佑老天师所在之处。
来到清阳老道跟前，只见老道双目紧闭、口舌微张，一番查探过后，确认死亡。
“哼，老牛鼻子，死得好，不死老子也要把你弄死！”
陆言和南宫羽等人还好，倒是那些世家领队的高手，盯着老道的尸身，可谓是鼻出白气，双目冒火。
他们这些世家，本来是带着门下不少精锐弟子前来观礼见见世面，结果被这抽风的天师一番折腾，死伤无数，元气大伤。
这边看过清阳道人的情况，陆言不再理会，转而去瞧那引得龙魄降临的黑木长盒。
饶是他早有猜测，如今看到，也不禁一叹。
只见那破破烂烂的木盒子里，躺着一道银白身影，浑身披满银白色龙鳞，唯有脸部还是人面，依稀能辨认出是一名女子。
林月霜。
陆言想起朱闲出手救人，又想到浑身血痕的林天赐，此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怎么，认识？”
南宫羽注意到了陆言复杂的神情，好奇的问了一句。
陆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他已经查看过，林月霜体内气息混乱，虽然没死，但却陷入一种古怪的状态，一直呈现昏死情况。
饶是陆言从碑林图中获得过不少医术类的奖励，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根本无从救治。
“走吧。”
他叹息一声，转身绕开祭坛，向着山巅走去。
按照南宫羽的描述，在清阳道人吐血昏迷之前，山巅曾经发生过一声巨响。
陆言独身来到山巅处，不禁傻了眼。
只见此地原本应有的宏伟道观和庙堂，此时破破烂烂，宛如遭受了一场浩劫。
一座巨大的道观前，一块木匾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一番拼凑可以看出“天师堂”三个字。
“看来有人偷家了啊！”
陆言心中分析，趁着罗天大醮诸多道士不在，直接毁了龙虎山的建筑传承，这是真有仇！
他在废墟之中兜兜转转，终于在天师堂的一个破败角落，发现一根尚未点燃的香柱。
“好家伙，原来是他！”
陆言捡起香柱，有些啼笑皆非，这香柱他见过，当初欢喜和尚硬要兜售自己的香，就是这个模样。
其细节标志就在于，香头有一圈精致的细纹。
他心说难怪对付清阳老道的时候，与神龙缠斗的时候，那鬼和尚都没现身，合着是来偷家了！
结合当初对方给自己说得那番话，陆言觉得那和尚多半是找到了幕后的推手，将其灭杀，由于动静太大，将整座天师堂连同附近几座庙宇崩毁。
殊不知，这些建筑本来可以幸免于难，但是欢喜和尚心中一口气不顺，这才用佛珠把它们全部毁坏......
陆言对这些自是不知，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便回到举办庆典的山间平台。
“清阳是入魔了，心神有了空档，遭到了邪祟入侵，导致遭了心魔，坠入邪道！”
他对众人解释道，南宫羽和老宗师等人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倒是那些世家高手，闻言更是怒气难消，冷笑讥讽者有，怒骂愤慨者有，背上感叹者亦有。
陆言也理解这些人，本来高高兴兴领队前来观礼道门百年难遇的盛大庆典，结果好巧不巧遇见天师入魔，门下晚辈死伤殆尽，且不说世家元气大伤，就是这些人回去，也免不了重罚。
“如今之重，在于善后之事！”
武当老宗师提出这一建议，得到了众人的响应认可。
龙虎山作为千年名山，又是道门的道都，地位尊崇，哪怕是衰败了，也不是任何势力能够轻易瓜分的。
但如今天师清阳入魔被反噬而死，一众精英道士也大多被他献祭祭天，龙虎山上下群龙无首，传承也只剩山腰客舍的一帮普通道士。
“唉，千年根基毁于一旦！”
武当老宗师作为道门同道，见状也不由感慨，最终众人制定规则，共管龙虎山。
由陆言暂掌天师之位，持天师道符，剑阁阁主和武当山以及皇室次之，其余各大世家扶助。
原本皇室是没有资格参与进来的，但陆言思索一番，还是出面提及，诸多江湖高手也给他这个面子。
“诸位且慢，还有一事需要商议！”
武当老宗师突然打断，随后缓缓道：“清阳天师虽然入魔，罪大恶极，但毕竟是道都领袖，他如今死了，理应大葬，给天下道友一个交代！”
众人闻言点头，此事确实有必要，毕竟道门领袖暴毙，他们这些分管龙虎山之人，总需要作出姿态才是。
陆言闻言，更是双眼一亮，后事葬礼，就意味着需要刻碑。
看来自己，要给龙虎天师刻一回碑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