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细细打量这些人。
精神面貌还不错，没有饿得面黄肌瘦的人，身上穿的是兽皮衣，无论大小都在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
但有一个人不同。
林桑看到其中一人扫了他们一眼，似乎看到什么眼熟的人，愕然的样子掩藏不住而暴露出来，然而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又有些心虚的低下眸子。
还没等他补救，卡特已经把他认出来了。
“就是他！”
鸣野迅速出手。
对方本想躲避，其他人也纷纷来阻拦，但都敌不过鸣野的速度，转瞬间人就被鸣野拎在手里了。
“别打我，我什么都说。”兽人抱着脑袋求饶。
林桑：……
求饶这么快的吗？
他态度不错，鸣野也没有多做为难，等着他把部落里的人遣散，然后回到众人面前，沉沉的叹了口气，看着卡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看了眼鸣野等人，“当初我们也只是听从他的命令放火，他说，只要你们部落消失，我们部落就能得到更多资源，能过上你们那样的生活。”
当初那个部落幸福又富足，他太渴望了。
卡特：“那个人呢？”
兽人叹息：“当初做完那件事，我就没再看到过他了，本以为他是要反悔，但是第二天，部落就出现了很多食物……”
林桑拧眉。
“按照你说的，部落里凭空出现那么多食物，你们就没找过是谁送来的？”
兽人苦着脸：“怎么会没找呢，但是……但是真的是凭空出现的，我们等在周围就想看看来人是不是当初那个人，但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就一眨眼的功夫，食物就出现了。”
兽人的好奇心没那么重，只要部落里有足够生存的食物，他们不会在乎是谁送来的。
渐渐地，众人也就不在乎这件事了。
“我担心部落的异样被人发现，就把部落入口封起来了。”
只要有足够的食物，部落和不和外人来往，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林桑不知该说这个人故步自封还是该惋惜他们的线索断了。
鸣野又问了几句，依旧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罢休了。
“我看你们现在日子过的挺好啊。”
一句话，让兽人冒出阵阵冷汗。
“对不起，我知道当初是我们做错了，可是我们也是无奈的啊，部落里需要食物，崽崽们太可怜了，每天都吃不饱，根本长不大……”兽人企图让他心软。
“呵，你的崽崽可怜，关我的部落什么事？”鸣野冷笑，看了一眼围在周围看他们的兽人身上，“这几年，用着我族人的命换来的食物，你吃的安心吗？”
兽人咽了口口水，擦了擦额角的汗，不敢说话。
也说不出话。
怎么能安心呢，纵使他再没有良心，无故害死这么多条命，也是每日每夜的做噩梦，寝食难安。
“两年多以前，就没有食物出现了……”兽人苦涩的说。
虽然他也没想着会有无穷无尽的食物，但当食物来源断了的那天，他也是恐慌的。
鸣野才不在乎这些，他只要报仇。
“当初动手的是哪些人？”
兽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艰难的弯腰：“求求您……”
还没等他话说完，后面的人群里就走出来几个人，他们没有说话，只默默站在兽人身后，低着眼。
鸣野嗤笑：“我不动你们的族人，这是我和你们这些畜生的区别。”
拢共十个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纷纷松了口气。
林桑和阿长抱着崽崽走出去，等待。
过了许久，又好似只等了几分钟，几人就出来了。
鸣野手上满是鲜血，眼睛里淡漠的仿佛不带一丝感情，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就这么默默的擦着手。
林桑接过他手里的手帕，鸣野顿了顿。
她轻轻替他擦拭着手上的鲜血，那只紧绷的手臂终于慢慢放松了。
“我们回家。”
“好。”
离开之前，阿长回头看了眼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有声声哭泣传出来，只觉得这世上真是一报还一报，夺走了什么就得还什么。
卡特一路上都很沉默，不肯说话。
那个黑袍人，还是没有找到……
“臭小子！我平日里太惯着你，我看你是要上天了！”一声愤怒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身后。
卡特惊愕的回头，看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时，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长老！”海龟部落的小兽人高兴的围过去。
鸣野淡淡的朝老人点点头，就没再管了，任由他们久别重逢叙旧。
卡特被甘长老打了几巴掌，反倒笑了：“我就知道您会找到我的。”
论北泽，还真说不准他和甘长老谁更熟。
看到他笑，甘长老气得胡子都炸了，还想教训他，却猛地被抱住。
他愣住了。
“长老，长老……”
平日里最是顽劣不堪的少年紧紧抱着他，他隐隐觉得肩膀湿润了一小块，唇角的严厉松了松，眉目间多了两分叹息。
“乖乖的。”
那边的声音传过来，鸣野头都没抬，握着林桑的手把玩。
“好奇怪，那个黑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林桑好奇的呢喃，“有这么神秘的力量，却要对你们下手，难道是你们部落的仇人？”
说完又自我否定。
要事实真如那个兽人所说的一样，那黑袍人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这可不是一个隐居多年的部落能轻易招惹的。
想到鸣野的族人热爱游走，她又想，或许是某位族人游历的时候惹到的？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要和鸣野验证自己的猜想，后者就低头，轻轻摇头：“我们部落的人大多性情温和，说实话，在我的长辈里，少见哪个暴躁易怒的，这样的人你觉得能结下多大的仇？”
林桑默默看了眼卡特。
鸣野：“他不算。”
林桑：哦。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非得让一个部落灭族……
想到以前自己听过的那些故事，林桑忍不住八卦：“难不成他要灭世，觉得你们部落隐患最大，需要最先解决，所以就把你们先干掉，然后慢慢弄死其他部落，最后……”
说着说着，林桑顿了顿。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