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血淋淋腐烂的脸庞，缓声道：“我19了。”
丧尸迟疑了会儿，终于挪开了手掌，不再遮着他的眼眶。
任青精神一振，紧接着道：“我也18了。”
丧尸却不为所动，枯手依然虚掩在她眼眶上。
顾从阳见状挑了下眉，“你真的18了？”
“……差几天。”
任青看着山下死伤惨重且战且退的人类异能者，和紧追不舍的蜘蛛群，一并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
她拉开背包拉链，拿出三对黑色长筒胶鞋和胶手套，“来，换上这个，我们下去吧。”
捡漏小队来了。
短短一百米山路上躺了三只巨型蜘蛛尸体，每一只巨型蜘蛛尸体周围又躺了十几个异能者尸体，巨型蜘蛛绿油油的体液和异能者鲜红的血将山路浸成了十分难走的泥泞路。
顾从阳穿着胶鞋，每一步都觉得粘稠沉重，这还好是胶鞋，要是运动鞋……
他复杂地看着前方纤细的背影。
她这是做过多少回，才会准备得这么齐全。
她也挺苦的，安全区外的地带物资匮乏，她为了生存只能在这种惨烈可怖的战场捡拾少得可怜的物资，比他睡公园难得多了。
他看着她随手捞起了一个异能者残留的背包，背包半敞开的口子隐隐闪过数量众多的营养剂。
“……”
任青绕过异能者尸体，走到一只巨型蜘蛛前，八只跟她头一样大的眼珠像黑琉璃阴暗森冷地仿佛在盯着她。
她扫了眼这结构繁复充满美感的巨物，快速钻进它身下。
顾从阳看着她用匕首用力往上一插捅开蜘蛛柔软的腹部，好心提醒，“你下刀错了，蜘蛛的晶核在胸口。”
“这一只晶核已经被那些异能者拿走了，只能拿肉了。”
顾从阳拧起眉，“拿肉做什么，这些巨兽感染尸毒早就变异了，肉吃了会死人的。”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废话，我又没有吃过它们。”
顾从阳反应过来了，脸色骤变，看着任青挖出来几块纹理漂亮的肉块，跟他这几天吃的……
他扶着巨型蜘蛛的须肢，干呕了半天。
任青提着一袋肉块走向下一只蜘蛛，头也不回地安慰道：“放心吧，蜘蛛肉我存得不多，你吃的多半不是蜘蛛肉，应该是耗子肉。”
干呕声更大了。
任青在第二具蜘蛛上忙活了会儿，挖出了一块掌心大的晶核和一小袋肉。
顾从阳跟着她走向第三只蜘蛛，这只跟前两只不一样，被干得翻了过来，八条腿朝天仰躺着。
任青踩着蜘蛛的眼珠子，正想爬上去。
顾从阳轻咳了下，“要不，这只我来吧。”
她独自忙活了大半天，他什么都没干。
“啊，你会弄么，巨型蜘蛛有很多地方有剧毒，要很小心才行。”
顾从阳点头，“我刚刚有认真记你是怎么弄的。”
“那行，你取晶核，我取肉。”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