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泽知道，那不过是表象，眼前的老僧可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地藏王菩萨，对方早已堕落沉沦入魔。
老庙大殿上方的黑云便是明证，那里汇集了众多世人的恶念，早已将老僧的心智吞噬。
“大师，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啊。”王泽皮笑肉不笑，想要将对方稳住，并尝试从这古怪的精神世界中脱离。
他能够感受到，老和尚虽然入了魔，但一身气息却极为磅礴雄浑，如山岳巍峨屹立，又如深渊，难以见底。
网上曾有人猜测，五台山的老僧同样是可以匹敌兽王的王境强者。
如今亲眼所见，果真八九不离十。
尤其是后方天穹上的那一片厚重的黑云，让王泽心悸，那是数十万人心中的贪欲暴虐，仿佛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施主，老衲看得出，你很痛苦。”老僧同样是精神之体，却无比凝实，不断有缕缕黑气从他身上溢散而出，发出微不可闻的嘶鸣。
去你玛德！
王泽心中早已破口大骂，但还是微笑着回应：“大师，我很快乐。”
与此同时，王泽心中一惊，他发现自己虽然头脑清醒，却无法从这奇怪的状态中脱离，心中骤然一沉，这对他很不利。
在这里，他是精神之体，一身实力难以完全发挥出来。
浑身被黑气缠绕的老僧一步步向他走来，自顾自的说道：“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老衲愿舍下这一具残躯，渡你过苦海。”
说话间，黑气自老僧身上蔓延出来，化作条条长鞭，织成巨网，朝王泽笼罩过来。
贪婪、色欲、暴虐、嗜血......王泽能感受到自己的脑海正在被一股股堕落的力量冲击，仿佛有无数人在他耳边呢喃。
这些情绪全部来自上山进香的游客，那些人开开心心的拜佛离去，却将心中的负面念头尽数留在了这里。
压抑了十数年的执念、不被世俗容纳的恶念、对肉欲的沉迷、对权势的追逐、对声名的渴望....萦绕在王泽耳畔，源源不断冲击他的大脑。
“老杂毛、死秃驴、混蛋玩意儿......”王泽不装了，破口大骂，同时施展身法试图摆脱黑气的侵袭。
尽管面孔被黑气遮蔽，但老僧的脸皮还是肉眼可见的抽动了两下，王泽骂的太过难听，句句不离下三路，将他的家人祖辈全都带了进去。
老僧虽然入魔，却依旧头脑清醒，拥有正常的情绪，他深居山林数十载，没想到如今的世风竟如此败坏不堪。
“施主，你已着了心魔，乖乖让老衲来为你净化一番吧。”
轰！
天空上黑云涌动，如潮水般倾泻而下，流入老僧体内，霎时间，他的气息进一步膨胀，周身黑气缭绕，仿佛化成了跃动的火焰，张扬肆虐。
王泽回头，面露骇然，此时老僧的气息已经和当日的黑狼王相仿。
王泽清楚，按照真是情况而言，对方只是无限接近于净身境，还不能算作是真正的王者，但在黑云的加持下，对方却临时迈入了这一境界。
这片由世人恶念结成的阴云，着实恐怖，这老秃驴虽然入魔，但一身实力却无比强横。
王泽顿时感到不妙。
老僧动了，再出现已是王泽身前，双眼中没有眼白，漆黑如墨，贪婪之意尽显。
探手朝王泽头顶抓去，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王泽身上传来的神秘气息，那是至高无上的经文，带着大道最本源的气息。
王泽回身，催动无名拳经，双手自胸前划过，拉起一阵音爆，山脉虚影在他身前的虚空中缓缓映现，苍莽雄浑，隐约可以分辨是吕梁山。
这是与宝树同源的拳经，与吕梁山的灵脉有着不可言说的联系，经过这些时日的打磨孕养，呈现出如此异象。
王泽同样有几分意外，他双拳推出，与老僧的手臂相碰，水墨山脉经络与凝愁的黑气相融，无声无息，但迸发的余波却震荡四方空间。
即便在这虚拟的天地中，依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
与此同时，五台山深处的老庙中，前来祈愿的人群皆是一惊，有一些人从催眠的状态中醒来，神色茫然，不止发生了什么，只感到自己一场好梦被搅和，内心隐隐有失落之感。
在一处私密的隔间内，龙王起身，望向大殿上方的高远的天穹，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却荡漾开淡淡的波纹，隐约之间，竟仿佛丝丝黑线绵延。
可惜的是，这一幕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人们感到光线忽然有些昏暗，但都认为是天气转变，没有放在心上。
龙王眼神闪烁，目光热切，满是渴望。
此时，精神世界中
老僧惊诧无比，他没想到王泽竟然能接下自己的一击，这很不可思议，而对方刚才施展的道法更是玄妙，竟然能借助山河之力，这很不同寻常。
老僧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神秘的意蕴游走，灵力的流动受阻，仿佛被禁锢。
“你身上有秘密。”老僧声音沙哑，喜悦更甚：“没想到你不仅有至高的经文，还有这般玄妙的道法。”
“那经文在你手上是浪费，若是老衲得到，一定能真正晋升在世菩萨.....度化更多的世人。”
王泽一惊，他知道对方所说的经文应该就是指心法，因为阿乐之前曾说过，心法是通向更高境界的必经之路。
此时，他的身体被道道黑气包裹，如同锁链，死死地缠绕在他周身，痛苦不堪，但即便在这种境况下，他依旧不忘痛骂老僧。
“玛德，老秃驴，爷爷不用你度化，你怎么不回家度化度化你老娘这个活菩萨！”
听了他的话，老僧顿时一懵，他怀疑面前的这小子气昏了头，不然怎么会称赞自己的母亲是活菩萨？
难不成是想通过赞誉他的母亲来求饶？
老僧气极反笑，漆黑的袈裟抖动：“施主，老衲暂且替母亲收下你的褒奖，不过你还是安心长眠于此吧。”
“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天穹之上，黑云瞬间沸腾，刹那间，老僧周围，黑焰滔滔，仿佛要彻底吞噬这一片天地。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