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跟那些人的？什么叫陛下要撤掉我这个国师？！什么叫让陛下乞求上原谅？！
这些话到底是替我求情还是在推我下水！你们这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素练听到这个话有点懵：“主子，我们、我们没有让人过这些话啊？”
国师身形一顿，盯着她：“没有过？”
“当然没有！这种话太明显了，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我们怎么可能会出这种错？”
“既然没有，那韩填为什么要这样？他——”国师的眼神逐渐凝固、犀利，“他是故意的！”
素练问道：“韩填？韩填怎么了？”
“韩填到陛下面前，把这些话改了几句给陛下听，害的陛下更怀疑我了！让我留在养心殿了好久穆兰姝的破事！”
“韩填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座怎么知道？！我跟韩填只见过几次面，更没有什么接触，他为什么要害我？！
要不是去皇宫前，本座提前把这些事情梳理了一遍，才能在陛下面前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但即便是如此，陛下也一定怀疑本座了。尤其是他最后一句的话，是在警告本座。”
“主子，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国师缓了口气，平复下怒气：“暂时先不用担心，陛下虽有疑心，但是没有证据，所以他现在也不能把本座怎么样。
到底，还是本座太心急了。”
“主子，这也不能怪您，我们原来的计划中什么都考虑好了，但是唯独没料到出了暗影这个变数，所以之后的安排，也不得不取消。”
“哼，如果他心狠一点，不去管那什么暗影，现在这下，恐怕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素练道：“皇子继位，一定要名正言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们有此顾虑也是应该。”
“暗影......大荣帝王居然有暗影这股力量的存在，本座之前还真是瞧了皇帝陛下。不过，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主子，您在什么？”
“本座在养心殿回话时，皇帝突然问我知不知道暗影的存在。”
“陛下这是在试探主人？不过，我们的确不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本座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在回来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暗影既然是皇家帝王的秘密力量，无人会知晓，那本座也定然不应该知晓。
所以，不管本座到底知不知情，也终究会答不知道这一个答案。
那他为什么还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他还指望本座回答我知道吗？”
素练越听越迷糊：“这个……”
“这真是太奇怪了。”国师捏了捏那根快被他搓掉毛的拂尘，眼神越来越深沉。
“算了，先不想这件事了。你去跟那边的人，为了避嫌，本座这两个月都不会出面，让他们这段时间都不要来找我们。
“还有，提醒他们注意韩填，虽然不清楚他是谁的人，但他无缘无故地针对本座，就一定不会是朋友。”
“是！”
……
在江家和官兵僵持不下好几后，江家的大门终于开了。
门开之后，一个白发苍苍、身子有些佝偻的老人正站门口。
他虽然已经十分年迈，但浑浊的眼神里盛满了傲慢和目空一切，让人看了会觉得格外不舒服。
而这位老饶身后，站着两列江家的儿女，就连江家的家主，也恭敬地站在老人身后。
这，就是江家的老祖宗。
围住江宅的官兵们面面相觑，一时不敢有所动作。
江老爷子高声道：“我要求见陛下。”
消息传到皇宫那儿去后，皇帝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很快便答应了。
江老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稳重又自信地走进了皇宫。
江家人一路互送老祖宗到皇宫门口，便守在那里没有离开。
他们坚信，老祖宗能救他们于水火。
皇帝看着江老爷子一步步走进来，带着类似欣赏又挑剔的眼神，仿佛是在观赏一件古旧的艺术品，而不是看一个人。
江老爷子来到皇帝面前也不行礼，就这么站着，像长辈招呼晚辈的语气，道：“皇帝，近来可好？”
皇帝也不恼，脸上挂着笑意道：“这话应该是朕先问您吧？许久不见，江老爷子近来可好？”
“本来是可以好好颐享年，可惜家里孩不懂事，总闹腾，让我这个都快躺进棺材里的人，不得不出来走动走动。”
“孩？不懂事？”
“皇帝，我那些孩子是做错了事，但是教训教训也就够了，没必要把我们江家全都围起来吧？是想抄家吗？”
皇帝忍不住笑了出来：“江老爷子是来向朕问责的？”
江老爷子脸色很严厉：“皇帝，看来老皇帝没有教好你，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尊老。”
皇帝虽然还是笑着，但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那首先，您也要学会爱幼啊。”
江老爷子缓了缓语气：“你是皇帝，我们江家自然会一直敬着你。
这次是长房的孩子们不懂事，打破了皇室与四大世家的规矩，你要怎么处罚他们，我都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皇帝挑了挑眉：“长房？”这是要弃车保帅？
“是啊，长房做错事，受到惩处是应该的，我们江家绝无二话。我老头子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哦，这样啊。”
“皇帝，你应该知道，我们江家和其他三家世家一样，与皇室永远都在同一个阵营，不是吗？”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同一个阵营？”
江老爷子眯了眯眼：“皇帝，当年开国皇帝建立大荣的目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们四大世家在帝都扎根，壮大家族，也是为了这同一个目的，留在这片净土上，不是吗？”
皇帝低头慢慢抿了一口茶，掩下眼底的冷色。
“既然是长房做错了，那就让他们去大牢住两年，没问题吧？”
江老爷子笑了：“这是应该的。”
待江老爷子满意地转身离开时，皇帝的脸慢慢收敛了所有情绪。
许久之后，空旷无饶大殿中才缓缓出现一句叹息声：
“先祖当年建立大荣，不是为了留下，而是为了离开。
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