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想知道什么，无需顾忌，尽管问吧。”
亲人，朋友，都已经离他而去，他现在是孤家寡人，连生死都可以不在乎，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
“哎呀呀，老顾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在人家山州府蹭吃蹭喝免费游览观光，现在又要揭人家山州守将的旧伤疤，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过人情值几个钱，老赵从来无所谓。
赵风雷刚要开口寻根问底，忽然看见身旁还有个一脸八卦的小叶子。便一巴掌拍了过去，笑骂道：“你这小子都不随我老赵，怎么一点不醒目？还杵在这儿干嘛？不知道打完战要清理战场的吗？”
“随你个孙子。”无辜躺枪，小叶子满脸黑线，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扫了一眼四周，没好气道，“都烧成灰了，还清理个锤子。”
“你小子是不是傻，地上那些可有好几头高阶傀儡，用的材料铁定不差，如今烧剩下的样样都是宝贝。还有什么高阶灵石、中阶灵石肯定少不了。赶紧的，把能用的都给老子收罗起来。”
若不是和这老顾还有话要聊，老赵都打算自己动手捡漏了。
“我能自己留着吗？”
叶榛瞥了这老流氓一眼，心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果然，老赵看他像看贼一样，“这些可都是老子打下来的，你小子可别动什么歪心思！”
“谁稀罕。”小叶子撇着嘴，两眼望天，赖在原地不动。
免费给别人当苦力，这事情是人干的么？
老赵见状，磨了磨牙，冷笑道：“别磨蹭，到时候自己挑几件，其他充公。”
“小气。”
叶榛知道这家伙是有意支开自己，虽然心中好奇，却也没真个死皮赖脸留下。他拍拍屁股起身，背着双手慢慢往战场走去。
顾石章搞不清这两人的关系，忍不住笑道：“这位小兄弟倒是有趣，我原先还以为是赵大哥的下属呢。”
“就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赵风雷嗤笑一声。
虽说名义上小叶子是他的下属，但这小子完全没把他当上级。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喊他一声“赵大哥”，心情不好就是直呼他“老赵”，哪有什么上下尊卑的观念。好在老赵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暂时不跟这小子计较。
见少年渐渐走远，赵风雷整理了下思路，这才开口问道：“红莲邪修是在百年前出现在西川南疆，外界对他的来历有不少猜测，但真真假假也没人能说得清楚。老顾你既然跟他是旧识，应该对他的事情知道一些吧？”
说完，他又笑道：“其实老赵我还是挺好奇，你这铁枪军守将怎么就跟这么个大邪修搅到一块？”
顾石章坐在一块巨兽傀儡残骸上，将金色铁枪靠在肩膀。赵风雷这些问题都在他预料之中，只是想起以往种种，感慨良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老赵也没有出声催促，自顾自的擦拭着手中重剑，抽空瞥了一眼被赶去清理战场的少年。却发现那小子还是不老实，就在十几丈远的地方瞎晃悠，按照修士的听力，这边的谈话估计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算了，别杵在这儿碍眼就是了，原本就是要照顾顾石章的面子，毕竟是铁枪军的将领，万一挖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影响可就太好了，不过看老顾这生无可恋的模样，估计也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了。
顾石章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赵大哥有没有听过山海楼？”
“山海楼！”
赵风雷脸色微变，点了点头，道：“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在龙原和东海都有出现过。天罚宫曾想调查它的底细，可惜山海楼出现的次数太少，现世的时间又太短，而且里面的修士神通广大，每次都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所以天罚宫至今都拿它没办法。”
他看了一眼顾石章，一脸惊讶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收过梨花帖吧？”
顾石章脸上露出回忆之色，悠悠说道：“山海楼百年前曾在山州出现，那时我还不是山州守将，只是玉石关上一名普通的铁枪军士兵，但在傀儡术上已颇有建树，所以有幸收到一份梨花贴。”
“山海楼现世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律，时间还是地点似乎都是随机的。不过每次出现都会在附近区域广发英雄帖，也就是所谓的梨花帖，邀请的都是些有一技之长的修士。”
赵风雷皱着眉头：“这原本也没什么，人族五域有不少类似的组织，他们为各领域修士提供交流平台，顺便挣取些名望，大家各取所需。但这山海楼号称海纳百川，邀请的修士不问出身，不问背景，只要你在某个领域取得成就，哪怕是天罚宫追杀的邪修，它照样敢发请帖邀请。正因如此，它才会被天罚宫盯上。”
“哦，我明白了，你和红莲邪修是在梨花会上认识的！”
赵风雷恍然大悟，顾石章和红莲邪修如今都是大师级傀儡师，当年即便不如现在这般惊艳，但肯定也是这一领域中闪亮的新星，而且他们两人又都在西川南疆，十有八九都收到山海楼的邀请。
接下来的事情，即便顾石章不说，老赵也能猜出一二，不外呼就是两位傀儡师惺惺相惜，后来又反目成仇这些桥段。
果然，想起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顾石章一脸感慨。他望着天空不停变换的迷雾，思绪似乎回到了百年前。
百年前，他刚加入铁枪军。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那时，红莲邪修还不是红莲邪修，他叫林悦。
“我和林悦第一次相见是在梨花会上。”顾石章目光悠远，“当时西川南疆，研究傀儡兽领域的修士并不多，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我是唯一一个收到梨花帖的傀儡师……”
“等等！”
赵风雷忽然打断他的话，好奇的问道：“你说你是唯一一个？那红莲邪修呢，他不是也收到了吗？”
“林悦他……”
顾石章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解释道：“他不需要请帖，他原本就是山海楼的弟子。”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