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系主任好像很好说话，郭斐向前两步，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么说，里边确实有什么误会咯？”孙主任不置可否，既没有应承，也没有反驳。
李鹏辉藏不住事，马上又把跟谭旭的恩怨矛盾拿出来，一个劲的说十有八九就是谭旭干的。旁边陈敢拉都没拉住。
“谭旭？”孙主任若有所思，朱思来开学时让自己打招呼分了一个班干部锻炼的机会。听说朱思来是谭旭的姑父，一条线的脉络逐渐清晰了。
“这个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做什么事，都还要讲个证据呢，法律还规定疑罪从无呢。只要自己确实没有去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当老师当然也选择无条件相信你们。”孙主任把事情定了调子。
“不过，下不为例哦，同学几年，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在有限的大学生涯里，多多团结同学，矛盾只是暂时的，希望你们能够克服，不要带着情绪去学习和生活。”几句话说完，陈敢几人彻底放下了包袱。
“行了，你们都回去上课吧，方琬琰留一下。”孙主任显然对方琬琰的兴趣更大一点，雷厉风行的处理完让寝室几人焦头烂额的事情后，让方琬琰一个人留了下来。
陈敢几人给方琬琰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轻快的走出了办公室，楼道里甚至传来了李鹏辉得意的笑声。
孙主任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小家伙。
方琬琰看着眼前的孙主任，三十多岁正是挥斥方遒的年纪，精炼的平头，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充满睿智。
“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来？”孙主任走了过来，跟方琬琰并排坐下。
“不知道。”方琬琰也没觉得自己有其他值得系领导注意的事情了，难道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让系主任看出不是原来的方琬琰了？方琬琰旋即提高警惕，小心的防备着。
“你昨天说过的话，一下就不记得了？”孙主任摇了摇头，有些意阑珊，看着方琬琰又接着说道。
“呃，昨天确实说了一些不成熟的话，今天早上想了一下，确实有些莽撞了。”方琬琰看着有些出神的孙主任，摸了摸头。只要不是被发现了，都好说。
“曾经我也像你一样，怀抱梦想，仗剑四方。早在十年前，我和我的导师，就在尝试，打破巨头的枷锁，做属于我们自己的系统。”仿佛是在噫语，又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孙主任看着窗外，低声的说道。
“我们少年班有多少青葱少年，为了这个理想又熬过了多少夜晚。五年，整整五年基于Nix.构架做出来的系统。不是败给了性能，而是败给了市场。”
“研究经费就像个无底洞，系统也需要生态去完善，去补全。这是一条看不到出路的路，这是一条没有生机的路，山高的让人绝望。我们败了，甚至都没能让巨头睁开眼睛看我们一眼就败的这么彻底！”孙主任声音有些低沉。
少年班，那是华夏天才少年云集的地方，五年磨一剑，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挥霍，就算是这黄金般五年的付出，就连让对手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绝望的。
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你费尽心力所做的东西，只是别人眼里的微不足道而已，明明国外有更好的产品，更好的设备，偏偏一定要自己去造落后又无用的东西，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但是这个社会偏偏就有这么一群傻子，他们执着，他们肯钻研，他们任劳任怨，他们有理想，有追求。生活之所以美好，是因为总有这群人在负重前行。
“孙老师！”方琬琰肃然起敬，眼前的孙主任虽然年纪不大，他只是，也仅仅是一个学者。但是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无疑是一名勇猛的战士，冲在了最前头，顶着无边的苍穹，向着未知发起过一次次的冲锋。
“哈哈，罢了罢了，不提也罢，我把你留下来，可不是让你来听我讲故事的。”孙教授摆摆手示意方琬琰先别说话。
“你对现在互联网有什么看法？”
“国外制定标准，我们只是做了一个玩家能做的事而已。”方琬琰想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一流的企业做标准，二流的企业做品牌，三流的企业做产品，咱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啊，现在互联网的突破口，也就只剩下移动端了，如果能够在这个方向撕裂一道口子，我们华夏，才能真正在这一块跟别人说不了。”
“不过移动端也不容易突破，机器人系统已经占了百分之七十的市场，水果系统又占了百分之二十多，现在的移动互联网，无论是终端还是应用，都已经被垄断的死死的。”
“老师，我可不可以认为，只要把他们这个生态，完整的剥离走，就能做到釜底抽薪呢。”方琬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想的太简单了，花同样甚至更少的时间开发一个软件，能够面向的是十亿级的用户，而花更多的时间做出来的软件，却只能面对几万甚至数千的用户。没有谁真的愿意去做亏本生意，他可以亏一时，但不代表他愿意一直亏下去。强者恒强啊。”
孙主任摇了摇头，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也是最不切实际的办法。
方琬琰突然想把自己已经掌握的源程序转换技术全盘托出，但又忍住了。毕竟现实没有做出现成的程序。他也不确定这个代码能不能在现实里实现。而且，这样一个跨时代的软件拿出来，难道不会引起别人的窥嘘么，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方琬琰还是下定决心，待会就回寝室把第一代版本的源程序转换程序给做出来。
“方琬琰，本来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特别注意一个学生，你别怪我说的太直白，优秀的学生我见的太多太多，你也不是最特别的一个，不过就凭你有勇气，站在讲台上，跟那些巨头说不的劲头，所以你想有一个平台做跳板，我可以给你。”
“华星公司方舟实验室，是国内最先进的移动端软硬件研发中心。他们的天蒙系统已经宣布研发完成，现在已经在华思科技程序研发中心在做最后的调测优化了。”
“你，只要能够在下个月的湘南计算机系软件开发大赛，拿到名次。我就把你推荐过去学习，怎么样？”
方琬琰一楞，好家伙，华星公司方舟实验室，那个被誉为5A级顶尖实验室么，华夏移动互联研发领域最璀璨的明珠。
“参加比赛的不只是你们大一，而是整个计算机系，包括你们的学长、和学姐。同时参赛的，还有全省23所本科院校的比赛队伍，如果你没有信心，就当我没说。”孙主任说道。
湘南计算机软件开发大赛，想要拿到名次，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毕竟是全省这么多院校的顶尖选手同台竞技，能够出头，就足以傲视群雄了。
“我有！”如果说系统傍身，都还被打爆的话，那么方自己还是撞墙重新投胎得了。
方舟实验室啊，近距离能够接触到那么多高精尖的科研设备。那简直就像梦境练习室装上了核武器啊。
拿来跟现在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去，必须得去。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