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晃动，仿佛瀑布喧嚣着，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重重砸入平静的水潭。
她不想等他暴毙了。
若是现在抽出头上锋利的金簪，狠狠地刺进他的心口……
江玉婉的心漏了一拍，这样惊世骇俗，胆大包天的念头，却逐渐在她的心底清晰。
但她对上皇上的目光，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纵使他如今在宫中荒淫无道，暴虐嗜杀，可民间却毫无传闻，先不说她能否在撇不开干系的情况下脱身。
杀掉这个狗皇帝后，太子年幼，群臣虎视眈眈，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叛军蠢蠢欲动。
这个时机让皇上先行死去，无意会掀起战乱，最后受苦的还是底下的百姓。
母亲年幼时对她的教诲历历在目，外家的祖训仿佛还回想在耳畔，江玉婉渐渐地冷静下来。
还不是让狗皇帝暴毙的时候。
“皇上……”
江玉婉苍茫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妄图让他回心转意，但皇上只是噙着一抹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并没有丝毫心软的意思。
甚至用眼神一寸一寸地扫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的脸颊，洁白的脖颈，锁骨下面延伸的线条……
他此刻仿佛逗弄着宠物一般，想必方才多了几分耐心，惜字如金地重复一遍，“脱。”
江玉婉从他的手中挣脱，慌乱地后退几步，“不可！”
皇上坐到床榻的边缘，赤脚踩在地上，单薄的里衣肆意地松散着，露出里面的胸膛，他看着江玉婉。
“朕对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皇上拿臣妾当做什么，肆意玩弄的勾栏女子吗？皇上如此践踏臣妾……”
皇上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出声来，打断江玉婉的话。
“你是朕的女人，别说让你像勾栏女子一般跪下讨好朕，就是让你跪在朕的面前学狗叫，你也得学！”
“你做梦！”
江玉婉直白地抗拒，眼里是赤裸裸的厌恶，毫不掩饰。
皇上的笑容一冷，站起身来，手臂展开，呈现拥抱的姿势，他陶醉地闭上眼。
“江山如梦，这整个江山都是朕的，朕想如何就如何。”
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来，将江玉婉逼退。
“你以为，都督会护着你吗？你被送进宫的那刻就只属于朕，他不会为了你顶撞朕半句，看来你还没有认清你的身份。”
“你乖一些，朕便好好疼疼你。”
“何必再拿世家贵女的那一套假矜持呢，你取悦朕，朕便宠爱你，要什么给你什么。”
江玉婉戒备地后退，恨恨道：“昏君，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让你得逞的。”
“你倒是死啊。”皇上嗤笑一声，“平日里朕吃你们这套，但朕知道，你们寻死寻活的也不过是想要朕妥协赏赐你们罢了。”
他话里是对所有女人的轻蔑。
江玉婉却挺拔的站着，面上再无惊慌之色，而是勾着猩红的唇，死死地盯着皇上，动作飞快地从自己的鬓发间拔出金簪。
在皇上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目光中反手刺进自己的腰腹。
长发如绸缎一般缓缓披散下来，她镇定自若地对皇上吐出最后两个字，便倒在地。
——昏君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