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觉是一群温文儒雅的凡民围着三名孔府弟子。
与我无关……
想着，江苟铭就准备推开众人踏入前院。
一道身影忽然拦在他面前。
“慢着！孔府今日不给我等一个明确的答复，事情就别办了！”
江苟铭抬头瞥了此人一眼：“有病，你看我像孔府之人么？”
那人却是不管不顾：“谁知晓你是与不是？再者，即便你不是，亦有可能替孔府办事，总之，我等绝无可能放你入内！”
江苟铭面色一寒，杀意骤然出体：“你让不让？”
李学身后那师妹兴奋大喊：“好！把他们全都揍飞！”
一群读书人如坠冰窟，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辛承默率先反应过来，将二人隔开，然后怒视李学等人，幡然大喝道：“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孔府便是如此肆意欺压凡民的么？！有本事今日就将我等全部打杀咯，否则明日定要天下人重新认识尔等宗门修士的嘴脸！”
“什么情况？”
“发生了何事？”
“孔府终于要对这些读书人动手了吗？”
此话一出，前院中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询问之声。
李学无奈瞥了眼身后的师妹。
要不是其贸然接话，辛承默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这一层，只要等这暴躁青年将人震开，他们也能趁乱冲进去。
现在不出面却是不行了。
辛承默故意吸引众人目光，便是为了将此事定性，之后无论是谁动手，反正只要他们受伤，就是孔府不当人。
毕竟人在现场。
此话之前还能说自己没意识到、没反应过来。
此话之后，再让他人于孔府堂而皇之撒野，未免有放纵之嫌。
于是李学拱手向江苟铭道：“这位公子，不知来孔府意欲何为？我名李学，孔府外姓弟子，也在裁决司兼差，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江苟铭看了辛承默等人两眼，再回首扫了李学一眼。
大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带着些许挖苦的语气道：“有，劳烦李道友叫此些人让开，莫要耽误我事。”
“呃……”
李学面色一僵，讪讪笑了笑。
他方才的意思是“你卖我个面子，不要闹事，我之后可为你大开方便之门”，而对方的意思则是“你连眼前之门都开不了，谈何方便之门”。
一言蔽之，就是看不上他，不觉得他能帮上什么忙。
道友……
李学仔细打量眼前之人，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裁决司经常要与许多人打交道，也可能是裁决司没能解决的纷争，对方亲自上宗门问罪来了。
旋即没再深思，在后者略带戏谑的注视下，尝试与辛承默交涉：“辛公子，您带人堵门，若只是孔府不便也就罢了。万一碍着别人，起了争执，有个好歹，未免得不偿失！”
辛承默冷哼道：“孔府给出答复，我等自会让开。”
李学面露为难之色：“李某不过孔府一介外姓弟子，在裁决司没有多大话语权。要不这样，你放我等进去一人，唤来能负责此事的长辈……”
话未说完，就遭一群进士打断。
“谁知晓进去那人是否是去偷摸办事的？”
“你先应承下来，我等再让！”
“就是！尔等不是会那什么金鸽传书吗？通知长辈，何须入院？”
李学叹息一声：“诸位有所不知，今日守堂之人是孔芷芷师姐，她……”
“孔芷芷？没听过！”
“又准备找借口搪塞我等？我等不会再上当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堵嘴不听辩解。
李学面色越来越阴沉。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动用特权之际，一直戏谑注视他的江苟铭忽然开口了。
“孔芷芷？那个研究狂？”
“对对对！就是她！这位道友看来亦有耳闻，不妨帮我解释解释……”仿佛溺水之人瞧见救命稻草，李学激动上前抓住江苟铭的手腕。
江苟铭不动声色抽出手来，传念道：“你且金鸽传书，说江苟铭来了，她自会放下研究，亲自赶来。”
江苟铭？
江苟铭是何许人也？
李学呆愣半晌，只觉得那熟悉感更加强烈，但愣是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没办法。
孔府之人醉心研究，许多人向来双耳不闻窗外事。
加之江苟铭对外被称之为“江人皇”、“一指道人”的情况比较多，李学一时间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李学狐疑上下打量：“敢问道友乃师姐何许人也？”
江苟铭低头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道：“曾被疯狂追求过的意中人？”
李学面露愠色。
好家伙，胆敢口出狂言，调戏他们冰清玉洁的师姐！
其他人也就罢了，孔芷芷是谁？
出了名的研究狂人！
能让她疯狂追求的，只有天道真理，自然法则！
李学便是向往这样的师姐，励志成为师姐这样的人，苦心钻研，提升自己……才能从一众弟子中脱颖而出，以外姓弟子的身份成为裁决司一员！
所以，说是孔芷芷成就了他也不为过。
他绝不容许有人侮辱这样的师姐！
李学怒由心生，正准备出手教训这登徒子，转念一想。
不对。
这家伙既然知晓师姐为人，又岂会不知她性子？
莫非是……故意为之？
是了，也就只有这种卑劣手段，才可能迫使师姐放下手头研究，前来一探究竟。
想到这一层后，李学思维愈加通透，觉得自己领悟了对方的真意，当即掏出符箓，将此话添油加醋大写特写起来。
反正得罪师姐的不是自己。
既能唤师姐出来，又能让这无礼家伙当众出丑，何乐而不为？
江苟铭不知，就这转瞬时间，李学已把他看成一个只会使用下三滥的卑劣之徒。李学也不知，就这转瞬时间，他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教训江苟铭？
死倒不会真死，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家门前被人揍成猪头，和死也差不多了。
“诸位稍安勿躁，我且试试。”
不多时，李学放出金鸽，在一众“早这样不就好了么”的声音下，退到一边。
那可是孔芷芷师姐啊！
师弟师妹不懂师兄为何做无用功，传念询问。
在得到李学的坦白后，也都纷纷面露憎恶，瞪着江苟铭，心底恶狠狠的想。
哼，胆敢调戏师姐，自取其辱，等着被师姐暴揍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