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是要死的。
卫景思越想越可惜，他们本来能成为忘年交好友的。
噗！
江苟铭一口血喷了出来。
浑身皇气震荡，好一会儿才压制下去，整个人精神顿时萎靡不少。
仙人体内自成一界，堪比天道。
凡人则在天道恩惠下苟且偷生。
卫景思这一拜，相当于是在拜天道肚里的蛔虫。
视天道如无物，天道必然回应。
结果就是，道则形成的压力差点将江苟铭挤死。若非他为天地认可的人皇，以皇气护身，此刻就不单单是吐血那么简单了。
真是小心眼啊。
说是敬佩，实则故意让他吃苦头。
不过想到能算计成仙后的卫景思，江苟铭心理平衡了许多。
卫景思这一通操作直接把江苟铭之外的四人给整蒙了。
好端端自称改成卫某，对江苟铭表达了极大敬意，莫非方才提问里蕴含着某些他们没能理解的信息？
话说回来，卫景思为何又不杀他们了？
被用奇葩眼神打量，卫景思面子有些挂不住，看了眼江苟铭。见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要站出来解释的样子，便深吸了口气，解释道：
“方才三问，看似在求饶，实则是在打听本仙的目的。
这第一问，问的古之圣人。既然修道，尔等应当清楚因果业障，本仙并未给古之圣人面子，说明本仙不准备前往域外。否则沾染因果必定会为将来埋下隐患。
这第二问，问的一统天下，本仙明确回答意不在此。
至于第三问，则是在打探本仙是否对葬仙墟中仙缘觊觎已久。”
“觊觎已久，那又如何？”
洛梓幽没听明白。
葬仙墟仙缘天下修士无不觊觎，卫景思不过其中之一。
小龙龙屁颠屁颠飞了回来，也很好奇，却是怕被再打不敢多嘴。
江苟铭暗道，只是觊觎倒没什么，但为此坚定付诸行动呢？卫景思又不可能知晓成仙的确切方法。
唯有系统。
与系统打过交道的江苟铭最清楚，系统往往会同时给出几个选项。如若不是其自身图谋，以卫景思的才智绝无可能走如此高风险的路线。
结合前面两问。
成仙不攘域外、不安域内，不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么？
卫景思想要探寻系统的真相，主宰自身的命运。
这个结论心照不宣。
江苟铭不说，卫景思也不会去解释。
晾了洛梓幽一会儿，卫景思才说道：“不如何。”
几人被呛，更不解了：“不愿说便不说罢。可你方才分明反应过来了，只是被将死之人套了几句话，何至于输？”
卫景思脸上闪过一抹愠色。
江苟铭担心再问下去会激怒对方，抢答道：“很简单，成仙了，心境不同了。他好奇我还有何种手段，而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几人恍然。
换做他们，无敌于世，必定心比天高。
可以搜魂，却没必要。
格局小了。
加之又在提问中吃亏，这时若一掌拍死，更显小肚鸡肠。
这才迟迟没有动手。
卫景思也是意识到不动手同样正中下怀，又恼又气之下，想了个折中法子。如此，既能报复回来，又能显得他宽宏大量。
你算计我，我佩服，许你一次展示底牌的机会。
但我为仙，你为凡，受不起我的尊敬怨不得谁。
几人这才意识到卫景思方才为何扭扭捏捏，当即收敛心神，以免忍不住用猎奇的目光打量对方。这时候再不知好歹，恐怕下一刻就得身首分家。
同时心底升起一丝希望。
江苟铭没有放弃！
“既然知晓，何不速速展示出来？”
卫景思暗自决定，若江苟铭的手段是临场突破引来雷劫这种无聊的东西，那他必定让其不得好死。
“稍等。”
江苟铭闭目盘腿，大脑放空，借机吸收天地灵气。
他哪里敢展示？
这类头脑灵光之人往往只会对意外之物感兴趣。他十分清楚以卫景思的才智必定猜到了他的底牌，一旦展示出来，必死无疑！
好比方才。
他并未按照对方的意愿走，换取了三个问题，卫景思反而因此产生了兴趣。
江苟铭要做的，就是拖时间。
利用卫景思的高傲，让其深陷头脑风暴。
至于如何脱困？
他还在想……
没办法，对面脑子好、武力碾压、还有系统，这谁来了不得感叹一句死局？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卫景思接下来尚有任务，不打算给江苟铭这个机会。
“你的命运不在此世命星之中，本仙的确无法测算，你是在等那个白泽后继者？不必浪费时间，本仙没有那么多耐心。接下来仙门开启后，你若再不施展手段，本仙便当你无计可施，送尔等上路。”
开启仙门？
难怪仙路被他“抓”在手里，不曾散去。
江苟铭没有回应，心底却是有些意外。
古时开启仙门是为引渡仙气，而卫景思已然成仙，要仙气何用？天道不会允许巧取豪夺，无视规则法理。哪怕对方是仙人，敌不过，也能将其弹去域外。
这个疑问并未持续多久。
江苟铭认真思索一番，不觉得其中存在操作空间，很快甩出脑海。
约莫一刻钟后。
卫景思抬头：“到了。”
众人顺着他视线望去，只见天边御剑飞来了密密麻麻的修士。
乍一看去，约有五百之数。
其余三人识别不得，倒是小龙龙一眼认了出来，惊呼道：“是灭恶神子！”
江苟铭心神一颤。
灭恶神子，开仙门……是要作甚？
卫景思没空继续搭理众人，几步踏至仙路上，两手一扭。
在仙人青指下几乎无损的仙路轰然破碎。
一层层虹石组成的阶梯化作湮粉，扭曲的道则似在酝酿某种天威。
“散去。”
卫景思淡漠一指，此方空间犹被拘禁，万法隔绝。
虹石湮粉一阵涌动，最终凝聚七子。
首尾相追，描绘椭圆。
椭圆中一缕波动传来，涟漪荡漾，七彩镜面徐徐展开。
一丝丝深度明显与葬仙墟不同的仙气由七彩镜面中钻出，朝四面八方散去。
所过之处。
疲劳褪尽，真气满盈，修为松动，道则理解加深……
五百灭恶神子身形一滞，眼中浮现一抹震撼。
真让卫景思那小子成了？
便听诸君齐声高呼：“拜见仙人，恳请仙人履行约定，赐予我等仙缘！”
本章结束